脸上的伤历经一夜显然无法痊愈,边伯贤避着沈菊英却还是被发现了,耐不住她追问了半天最后他用早早想到的借口搪塞而过。
边伯贤“真的是撞的。”
他笑着看着老人浑浊心疼的眼,大方的将自己的伤口凑近。
他指着脸颊这块,满不在意,
边伯贤“同学在外面玩,我正要出去,他突然推门进来,就给我撞成这样了。”
沈菊英捧着他的看了好半天,心疼的不得了。
沈菊英“哪个熊孩子把我孙子这么俊的脸蛋撞成这样,他跟你道歉了没有啊?”
愣了愣,不及寞然的情愫到达眼底便被他用安慰的微笑挤了下去,他点了点头。
边伯贤“道歉了,说了好多句对不起我才原谅他。”
道歉?
边伯贤只能期待着那帮人能不找他的麻烦,少些拳脚,少些捉弄。
他只想将这三年好好过完,然后带着奶奶去更好的城市。
老人这才停下了念叨,她起身去房间拿了跌打损伤的膏药给他上了药,眉头紧紧皱着,边伯贤将她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看的一清二楚。
边伯贤“奶奶,我今天要出去一会儿,见…见同学,不能在家陪你,可以吗?”
沈菊英一向觉得他太安静了,她不想让他因为环境而变得更加早熟,一直希望他能够多交的朋友。
她甚至一直觉得,她的孙子又懂事又乖,肯定有很多的好朋友。
即使现实事与愿违。
甚至糟糕透顶。
听着这话,她显得很是高兴,笑得露出了笑纹,立即点了头。
沈菊英“好啊,多交交朋友是好事情。”
边伯贤从下午就等在了遇见她的小巷路口,今天没有下雨,地面的水经过一夜已经干了不少。
他所在的那个位置,角落有一块被蹭掉的青苔,无不提醒着他昨天在这里上演了什么。
他早已习以为常,痛恨着,却也卑微的习惯着。
周六边伯贤并没有碰到她。
边伯贤不死心,那个校牌他是一定要要回来的,如果可以,连着校服也一并要回来。
周日他依旧等在那个路口,直到晚上,他将奶奶哄睡后又急忙的跑到了那个小巷口,生怕因为短暂的离开错失了见到她的时机。
这是最后的机会。
边伯贤垂首贴着灯柱站着,他没有手表和手机,不知道现在到底多晚,只知道一墙之隔的那只犬吠的狗也渐渐没了动静。
好似…又碰不到了。
眼皮支撑的快要打架,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左脚站久了还是有些痛,他曲了曲膝盖已经不怎么抱有希望。
边伯贤“最后十秒钟。”
他默默对自己说。
边伯贤闭上眼睛,轻轻的倒计时。
边伯贤“十、九、八…”
边伯贤“三、二、一。”
他睁开眼,望向那个无人的路口,穿堂风呼啸而过,只有彻骨的寒。
漆黑的眸子盖上一层怎么也吹不散的失落,边伯贤站直了身体转身而往巷子的深处走去。
他不想怨天尤人,因为东西是自己给出去的,校牌也是自己忘了取下来。
“噔、噔——”
毫无规律的高跟鞋声陡然从身后传来,边伯贤猛地停下脚步朝后望去,那双无光的眸子鲜少有这样包含希冀的时候。
视野之中的进入了一个摇摇摆摆的身影,熟悉的醉态,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一头变作暗红色的短发让边伯贤有些不敢认。
他贴着墙站着,一声不吭的看着她慢慢走近,然后走过。
大衣之下依旧是略显暴露的衣服,酡红的脸上是比上次更醉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浓妆。
是她,又不像是她。
她从他的面前走过,浑似不在意,连一个凉凉的眼神都没有扫过来。
眼看她渐渐离开,边伯贤立即张了张嘴想喊住她,却恍然发现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急的追了几步,喊了好几声的“喂”,最后情急之下猛地拉住了她的衣服。
一阵不小的力度骤然推开他,边伯贤被她推得倒地,他愣愣的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明显慌乱的眼神,剧烈颤抖的瞳孔仿佛是受惊不小。
他顾不上疼,抱歉看着她,
边伯贤“对不起,我——”
他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跑到一边的角落吐得昏天黑地。
好似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不过这个时候,她比他要狼狈一些。
边伯贤从棉服的口袋摸出一包餐巾纸,他抽出一张纸走到她的身边递给她。
边伯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
她没空搭理他,吐了好半天才接过他的纸擦了擦。
覃西撑着墙有气无力的看着身边的少年,刘海始终压抑的挡着眉眼,嘴唇愧疚的抿起。
男孩子发育的晚,她穿着高跟鞋与他一般高,想起刚才的碰面她又气又想笑。
幸亏她反应的早,否则手里的包就要砸上去了。
想起那双偶尔见过的无辜的下垂眼,覃西便打心底的想要逗逗他。
覃西“你真要以身相许啊,未成年我可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