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的爱像歌曲一样地单纯.
你橙黄色的面纱使我眼睛陶醉.
你给我编的茉莉花环使我心震颤,像是受了赞扬.
……
她以悲伤而轻柔的语调叙述着梦境,即使双眼紧闭,也无法阻止泪花的挤出。
“那场梦是第一视角的,我记得我被警察拦下,然后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哭了没有,反正感觉心头压压的,堵的难受。”
“我还看到一群被打捞起来的幸存者湿漉漉的发着哆嗦,他们的眼里是劫后重生的喜悦,我希望能在他们中找到他,可是怎么瞧也瞧不见。”
“他失踪了。”
“……”
闵海里语罢,缓慢的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黯然失色,如同一摊死水。
原来时隔多年,再次揭开伤疤已然没有当初那样撕心裂肺,更趋于麻木。
池医生静静的倾听完,等她缓了一会儿说道。
“再次听你讲起这个重复做的噩梦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失去初恋的感觉不是人人都能感同身受的。”
闵海里微微偏头看向池医生,语气有着令人心疼的祈求悲哀:“这个梦缠了我很久,很痛苦,每每想起来都很难受,我是个俗人,只求能根治这个毛病。”
“不用忘记一切,只要不被这个噩梦折磨就足够了……”
“闵小姐,现在的情况看来,那次意外带给你的创伤太过深重,那就像是伤疤,用所谓再神的灵药也无法把伤疤愈合到毫无痕迹。”
“之前给你开过药,能较大的安神,让你有较为高效的睡眠,做噩梦问题能减少,但是听朴总说你不怎么吃?”
“是的,不怎么吃。”
“不听医生的话怎么能行。”
池医生无奈的笑着看她,多年的会诊下来她也知道,闵海里情绪化起来像个小孩。
“你的症状我还在研究,我会尽力找到根除的办法,你先把药用上,下一次会诊及时到……”
“好吗?”
“嗯,我会的。”
闵海里起身准备离去,在走到门口时被池医生的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对了,你知道你梦游的事吗?”
……
说起那场意外,也就是导致闵海里多年心病的那场意外,就不得不提起那一段年少时的感情了。
闵海里和吴世勋一起在胡桃巷长大。
那条巷子住着的人都是贫民,街道混乱不堪,一点都体现不出文明社会的气息,就像是被社会抛弃的一块破布。
他们在这里成长,相知,相爱。
吴世勋是个孤儿,向来孤身一人漂泊不定,和闵海里陷入爱河后她能看出来吴世勋的不一样。
他对于缝纫好像有兴趣,不知什么时候淘到一个二手的,破旧的缝纫机,沉浸在自己小小的几平米地下室里研究缝纫。
闵海里常常溜到他那里,靠在床边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心里平淡又甜蜜。
那时候她只有一个梦想。
要是能和世勋永远这样平淡的幸福下去,该多好。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陷入对他深深的爱恋之中,按她先前的想法来说就是——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哪里,那个冷清的便利店,还是破败的巷口,因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后那么喜欢他。
……
那天晚上她吃了药,情绪安稳了不少,但还是做了梦。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梦不再是那场意外带给她的刺激,而是一个,回忆往事的、较为温和的梦境。
他白皙的脸上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靠在墙边低垂着眼眸,头倒是不曾低过。
余光扫见闵海里匆匆跑过来,他心虚的抿抿嘴。
“怎么了这是,又和谁打架了?”
“没打,摔……”
吴世勋看见她冷冷的眼神一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碰见几个之前有过节的混混……”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边翻找膏药边满是心疼的说道。
“碰见他们就跑嘛,那些人就会以多欺少,你跟他们硬碰硬还不是被揍……”
她挤出一些药膏,轻车熟路的用棉棒沾着给吴世勋上药。
吴世勋微微屈膝到她能轻松够到的位置,疼的呲牙咧嘴。
“嘶……疼点儿真轻……”
语罢,两人都是一愣,闵海里噗嗤一声笑出来。
“傻瓜……”
他也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弯弯的眉眼就像天上的月牙一样可爱。
“海里。”
“嗯?”
她不曾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回应,听他没了下文,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他吻在她眉心。
“海里,我……”
她仔细听着,却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眼前的人儿渐渐被白光笼罩,她紧了紧手里的棉棒,眼前一片模糊。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他依旧温柔的笑着,没有回答。
“你要,记得回家。”
后来,天亮梦醒,她睁开眼睛,发觉枕头湿了一块。
身边躺着安稳呼吸的朴灿烈,她轻声翻了个身,仰面直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空了一块。
不幸的人,只能用余生治愈曾经的伤痛。
她无法痊愈,她自己也明白。
那是心伤。
chapter 10 心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