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舒服一点

　　出了埠阳街，刘耀文主动走在马路外侧，靠车流疾行。路弦低头玩着手机小游戏，侧脸线条时不时因为闯关失败而急剧绷直，长睫不由自主颤着，那是她全身上下最无辜的地方。

　　文具店旁边有条小岔口，少年动了动唇准备叫住她，以防突然有行人的车蹿出来。

　　怕什么来什么。声儿还没出，岔口溜下来一辆赛车。一小男孩一手握着把手，一手抓着根冰淇淋舔，压根来不及刹车。

　　路弦只感觉腰上一紧，接着天旋地转就撞进少年怀里，他满身清新皂味，灼烫的气息紊乱不堪，全部喷洒在她额角。

　　小男孩嘴里冰淇淋都不香了，也被吓得很狠。刹车声很尖利，伴随着两三声重复的对不起。

　　只是望着面前这既不像情侣也不像姐弟的两个人暧昧的姿势好几秒，小男生悻悻地跑路了。

　　路弦外套绑了个结，少年体温炽热，手心还贴着她的腰，久久没松开。

　　大街上人不多，但她觉着这样有损社会风气。

路弦“刘耀文，好像可以松手了？”

　　刘耀文霎时反应过来，自责不知分寸，烫手似的松开她的腰，只是那阵香气似有如无，好像已经钉进他胸口。

刘耀文“对……对不起，姐姐……”

他欲盖弥彰地将手藏在身后，眼尾激起淡淡的红。

　　姐姐的腰很细，皮肤也很薄，好像稍稍用一点力握住就红了。她应该很疼。

　　路弦纳闷，现在的高中生这么出淤泥而不染么？

　　不都该跟路忱那街溜子一样操作骚出天际吗。

　　这小崽到底在害羞什么呢？真不经逗。

　　两人到了麻辣烫店，热雾熏天，路弦光站在柜前点了两分钟的单，脸蛋就被蒸汽匀润得有些红。

　　素面红汤，她坐到少年旁边，邻桌偷看许久的一帮伙男生口哨都吹变声儿了，瞬间塌了下去。

　　搞半天有男朋友了啊。

　　刘耀文不是没注意到他人明目张胆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快。可对面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只低着头用筷子挑出烤鱼翅周边的葱花。

路弦“弟弟，帮我开下豆奶。”

女人伸直手臂，低头时锁骨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干不了开瓶盖的活，往常都是喊人帮忙开。现今有个弟弟，正好顶点用。在浴室里看见他手臂上还有点肌肉，应该能胜任这种小事。

　　刘耀文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而后很听话地拿起起子，不过半秒，豆奶瓶盖儿哐当一声掉在桌板上。少年细心为她放好吸管，递了过去。

路弦“别光看我，你也吃啊。这儿的炸豆腐可香了。”

路弦没发现身旁人的异常，推了碗满是辣椒的烤豆腐过去。

　　刘耀文犯难，但完全不给人捕捉情绪的机会，只微微皱了皱眉，试探地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送入嘴中尝试。

　　细嚼慢咽带来的后果就是恍若有火灼伤舌根，直逼喉咙，一点不懂弯弯绕绕，辣味径直往胃里冲。

　　少年兀地咳嗽起来，连耳根都在发麻，好是狼狈。单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不会吃辣的人。

　　路弦忙擦干净手，有些担忧地为他顺着背。

路弦“不能吃辣就别吃，逞什么强。”

嘴上虽责骂着，但手下力道不重。

　　刘耀文越咳越脸红，只是他迟缓地意识到现在热到快要爆炸的状态只是因为路弦的动作。隔着层薄薄的布料，她手心软，温度直接传递到脊背上，惹得他全身发僵。

　　少年害羞地躲开她动作，眼尾红得要命。

刘耀文“姐姐，我想喝水。”

他声音干涩至极。

　　路弦也懒得纠结他突然躲避的缘由，心疼得紧，立即倒了杯凉白开，杯口直抵他唇。

　　她这是要喂他喝。

　　刘耀文脸更红了，但不好推拒。顶着店里人炙热的视线，就着她手灌下喉咙。喉结滚动好几遭，他才勉强恢复原状。

刘耀文“谢谢姐姐。”

声线都被辣得沙哑了，但比起几分钟前还是略微有些好转。

　　路弦却表示没关系，还有些愧疚心地伸手揉揉少年的喉咙，指尖往下就抵着他喉结。

　　刘耀文连呼吸都滞住了。

路弦“有没有舒服一点。”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但是刘耀文生生掺了点别的想法进去。还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敢吞咽一下。

　　他听见自己极其低极其轻地嗯了声。

　　不知是在回答还是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