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将近十八年以来,纪言珩这是第一次如此痛恨寒假。
期末成绩考得不错,将近成年的人把恋爱与学习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但她收拾好了东西回了家之后发现,放假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范丞丞。
范丞丞考前生病,这次考试失利,他妈妈给他找了家教补习,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
蓝牙耳机带带好,她一边和迟稚渝煲电话粥一边在床上打滚儿:
纪言珩“我好想范丞丞啊呜呜呜……我要思念成疾了……”
迟稚渝在电话那边咆哮:
迟稚渝“呀纪言珩,我和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听你谈恋爱的!!!”
虽然也不是彻底不能约会,虽然也可以打电话聊天,可是这和在学校日日相见的感觉终归不同。
作业无趣,生活无光。
折耳英短猫麦粒躺在她怀里,背上的毛都要被她摸秃。
这种迟稚渝与麦粒共同受折磨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除夕夜里,约摸十一点,范丞丞给纪言珩打了一个电话:
范丞丞“下楼。”
她妈妈不爱守岁也不看春晚睡得早,于是她披了衣服,悄悄地溜出了门。
范丞丞又骑了那辆小电动,车筐里塞着一件崭新的外套和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袋子。他把外套塞给她:
范丞丞“穿上,等下冷。”
纪言珩裹成个球,坐到后座上搂紧了他的腰:
纪言珩“感冒刚好没多久,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晚出来?”
范丞丞“想你。”
小范少爷做什么事都是无所畏惧的,只消轻轻说一句“想你”,纪言珩就不舍得再埋怨。
是F市城郊的大河边,北方冬天没有景色,只有河上的桥点起灯,映了点点星光。
那时F市只算一个区区二线城市,热闹的除夕夜里难得有了满城华灯,桥上挂了大红的灯笼,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纪言珩赴英国留学的前夜里又来过一趟,才发现这里光秃秃的,压根儿就不美。
原来世间美好,皆与他环环相扣。
那年除夕夜她只是裹着他买的外套欣喜地看河,看灯,看范丞丞。
范丞丞打开袋子,拿出一捧筒状的烟花,瞧见她欣喜地要嚷嚷,连忙道:
范丞丞“嘘……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把烟花一个一个摆好,再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还差五分钟。
纪言珩看他拿着火机,皱了皱眉:
纪言珩“丞丞,你抽烟吗?”
范丞丞“不抽啊。”
范丞丞摇头。
范丞丞“打火机是从我爸爸那里偷偷拿的。”
纪言珩“坏孩子。”
她偷偷笑,复又抓住他的手:
纪言珩“那永远不许抽烟,我不喜欢抽烟的男孩子。”
他侧过头,看到她认真的模样禁不住弯眸,拢过她的肩膀去吻她的唇。
纪言珩却不依:
纪言珩“咦……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给你亲!”
范丞丞“好,那我答应你。”
于是他就吻她了,并非浅尝辄止,是唇舌相依的那一种。他是如此珍爱她,仿佛言语不足以形容,一定要亲吻才能让她知道。
而她,恰好也很喜欢他。
来自城中的钟声响起,新年到了。
纪言珩慌忙躲开他,脸上懊悔不已:
纪言珩“时间过了,烟花!”
范丞丞却只是笑,拉回她把这一吻继续:
范丞丞“这算吻了两年。”
最后纪言珩被亲得稀里糊涂,范丞丞拿起火机把烟花一个一个点燃,看一束束灿烂的花火直冲云霄。
而他站在花火里,笑着对她说:
范丞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