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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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天怎么样？”

回到府上的张启山一边脱下军装大衣一边问着一旁矗立的管家。

张管家跟在他身后几步，不急不慢的回着张启山，“夫人起后用了些早膳就一直在花园看书，后来也没用午膳就回房歇息了。”

张启山顿住，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侧过头眼睛却看向了楼上。

“没用午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

“是，”管家点点头，又默默补充了一句“夫人说没有胃口。”

张启山抿唇，他一平静下来整个人看着都是冷肃的样子，在不知道的人眼里就像生气似的。

“让厨房多准备一些夫人爱吃的，放在那里温着。”

他往一旁沙发上一坐，这两年他刚发展起来，事情又杂又多，还要到处招离开张家的那些分支，以此培养势力。

“只要夫人不离开长沙，她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都以她的意愿为主。”

对于这些话管家是不陌生的，也早就没了第一次听到的那种诧异与震惊，他只要知道，夫人是特别的就可以了。

“是”

张启山揉了揉眉角，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向楼上走去。

房里，颐或者说顾栾还陷入梦境中，她又梦到了……无论是被那些怪物包围的恐惧，还是吞下毒药走进火海的决然。

她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醒来在张启山身边她是有过不解的，但那也终究成为寥廖的漫不经心。

她无所谓。

也不在意了。

未来的自己已经死了，过去也回不去。

她明明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怎么到头来反而不像自己了。

她不该这样的。

人本来就该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颐闭上眼，暗无一丝微光的卧室里，她自顾自的向下坠落。

张启山将她拉了回来。

他什么也没说，强行把她拉坐起，又将被关紧的窗帘尽数拉开，他站在光底下，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刺眼的光射进来，颐抬手挡在眼前，缓了好一会儿，放下手对上张启山的视线。

“把自己放在黑暗里，那你倒不如继续回你的棺材里躺着。”

他好不客气，直接上前一步，长臂一挥，两手抵在床头把颐囚禁在怀里，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太近了

颐不自然的想着，却又不想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输给他，便也毫不躲闪。

两人呼吸交错，张启山的眼底闪过晦暗，双目微眯，盯着她。

“我既然救了你，你就得活着，不光是活着，你还要好好的活着！”

“我要你过的比谁都好！”

颐心下一跳，打量着张启山，他是不是喜欢她？

她有些好笑，为什么？

她问出来了。

张启山目光深沉。

躲过张家人，又从日本人手里死里逃生，这些年来他一个人闯荡，愣是让他在长沙组成势力，扎了根。他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本来干的就是挖人祖坟的事，谁又能指望他有多干净？张启山在她这里从来不去掩饰，他把自己的阴暗面明明白白的摆在她面前，给她看。

“你记住，你是我的人。”

他说完阴沉着脸，又隐隐带着愉悦，从床上起来，松开了对她的禁锢，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光。

她噗笑一声，迎着张启山的目光，轻声细语，“张启山。”

你完了~

后面那句她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可张启山还是沉了脸。

他的确完了，从每天在沉睡不醒的她身边一坐到天明的时候他就已经完了。

他什么也没说，挺拔的身躯一言不语向外走去，又在门口停下，声音低沉“饭已经好了，下来。”

颐勾唇，轻轻笑出声来，又一会儿，嘴角慢慢归于平缓。

阳光照在她身上，可她感觉不到暖。

……老九门，她记得的。

虽然上千年的时光匆匆，但她记得，记得张日山，记得老九门，记得顾璟言，记得……张起灵。

她看着手上的镯子，指尖在那凰鸟上轻轻划过。

已知民国时期这镯子的主人就是她，那九门那场隐秘风流往事的女主就是她了，怪不得……霍老太太总是对着她那么恭敬，还有，那新月饭店的那位张日山看来找的就是自己了？

她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魅力这么大了……

张起灵，张启山，张日山……

她跟他们张家有仇还是咋的？

撸着她不放？！

不过……张日山一直在找她……他笃定她还活着呢~

原来是这样……

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