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早早将沈千寻拉在一旁,轻声道:“三公子,你跟我来,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声。”
沈千寻被塞进了柱子里,他被紧紧包裹,侍卫却跑了出去。
枫莲见状欣慰的笑了,鲜血从口中吐出些许,抓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男子似乎还没注意到枫莲的不对,还在贪婪的想要索取什么。
“呵!”
一声令下,枫莲整个人的气场顿时不同,暗红色的光泽将她包裹,大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与角落里不显眼盛开的紫藤花。
“小妮子你!居然燃烧金丹!撤!”
男子见状脸色一凝,连忙想退出,可是枫莲怎么会如他的意,穷追不舍,手中鞭子直直勾住他的手臂,让他挣脱不开。
枫莲眸子微闪,染上血红,眼中只有杀意。
“找死!”男子大叫一声,剩下的几个人同男子一同起身,更有人掏出让沈千寻栓神锁来。
被栓神锁紧紧拴住,枫莲的气焰瞬间消失不见,坠落在地犹如个破碎的瓷娃娃。
七窍流血,残忍不堪。
沈千寻早已看不下去,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共情,就算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紧紧抓着衣服,没吭声。
只是当他低头再去看枫莲的尸体时,他的心里早已愤恨的不成模样,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这般对待一届女子。
另外,让沈千寻更为好奇的是,栓神锁怎么会在这群人身上。
等一群人走后,沈千寻走出柱子,走出院子,看到的是满院子的各种惨状,血流成河形容眼前的场景大概是最恰当的。
待沈千寻走遍整个院子,将这群人的尸首通通安葬,他才在后院的木桶里看到个浑身鲜血的小婴儿,看起来还不足月。
婴儿不哭不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没有一点神色。
沈千寻有些慌,他怕这个婴儿也没被幸免,果不其然,等他将婴儿的襁褓打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那群滚蛋居然将这婴儿的双腿砍了下来。
难怪,难怪他不吭声,原来是早早跟着父母离去了。
沈千寻眸子黯淡些许,将婴儿清洗干净,葬在了后山那个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地方,他的唇瓣微颤:“愿你下一世能好好的,不要被肮脏的世俗剥夺你的任何权利。”
要,活着。
沈千寻又在锦乐园逛了一圈,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应该去哪,又或者他像个没有目标的木偶。
画面再度淡去,已经是冬季。
今年的冬季来的晚了些,同样冷的刺骨。
沈千寻能明显感受到,原主身体的不适,浑身无力,每动一下都牵扯身体上的肌肉,疼痛不堪。
他已经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可是他着实咳得厉害,也渴的厉害。
一个翻身将他摔倒在地,他爬起身子坐在凳子上。
茶壶里已经没有水了,一滴也没有。
自上次锦乐园被屠的干净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外人,初曦也没找个侍卫伺候他。
至于他的侍卫,死在那个秋季,死因不明。
沈千寻感觉到身子的不适,准确来说是呼吸都变得困难,呼出的哈气都凝聚成霜花。
他可能累了吧,因为他的眸子已经忍不住想要落下,他不能说服自己不能睡,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暖暖的睡一觉。
哪怕,会醒不过来。
“初曦!”
好像有人在唤他,可是他并不想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感受不到刺骨风寒,身边都是暖的。
好久,他才睁开疲惫的眼睛,扯出一抹苦笑:“阿雪,你来了?”
“我在,初曦你别睡,我在!”雪浔阡早已泣不成声。
“我好困哦,小坏蛋就让我睡一会,就一会……”沈千寻的脑袋垂下,渐渐没了呼吸。
雪浔阡哽咽不堪,他的脑袋蹭着初曦的尸体,咬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别睡,别睡啊,初曦你别睡……”
沈千寻已经脱离原主身子,呈半透明状站在一旁,心中不免感慨。
没想到这么大的反派boss还是个痴情种。
他看到外面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雪浔阡亲吻了他的额头,紧紧抱着他。
好久好久,雪浔阡一挥手,俩人的身上都是红色的华服,大大的喜字着实让人看不出半点欣喜。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怔怔道:“天为聘地为礼,这被子我算是娶了你了,你且放心,这只是彩头,待我过些时日用他们的头颅做我的聘礼,光明正大的娶你回家。”
画面一转,雪浔阡已经抵达昆仑山,手持剑刃,气场全开。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掌门跟长老在哪?”
有人惊呼:“雪浔阡你休得无礼!”
雪浔阡仿若闻所未闻,重复道:“我是问,长老和掌门在哪?”
他手中的剑刃冒着红光,眼睛都是红色,一身华服透露着一股震慑力。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瘫在地上,害怕的指着里面:“长老,长老在后山与掌门商量事情。”
那人吞了吞唾沫,说完吓得尽昏了过去。
雪浔阡脚步不快,手中的剑垂下,在玉阶上发出呜咽的低鸣,让人听了一阵后怕。
此时已是冬季,哪怕是昆仑山也不例外,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飞舞,将本就仙气的昆仑山衬托的更为透彻,石阶上更是应出一个个脚印来。
一抹红色身影,显得渺小起来。
“徒儿不孝,前来找师父求的一样东西,不知师父是否方便借一下?”
推开房门,雪浔阡径直跪在掌门西门庆膝下,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
西门庆摸了摸胡须,沉声道:“你且说。”
“徒儿想借锁魂玉一用,”雪浔阡目标明确,“还望师傅成全。”
房间里其他长老闻言面色一惊,几乎同时出声:“什么?锁魂玉?!”
“锁魂玉乃昆仑山圣物,尽管你是我亲传弟子,也不……”
西门庆话语尚未说完,雪浔阡便直直打断,抬起头看着他们:“师父的意思,是不借了?”
西门庆道:“我知道你想救他,可逝者已逝,你这般执着,他们在天之灵怕是也不想看到你这般吧。”
“借不借就一句话,不必说这么多。”雪浔阡抓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说话都颤起:“逝者已逝,那我锦乐园山上山下几百号人口都该死?初曦就该病死?你们说的可真轻巧。”
“你……!”西门庆恼的吹胡子瞪眼,却是没说出什么来。
“既然师父不肯成全,那就莫怪徒儿不顾及往日情分了。”雪浔阡手中的剑再度冒起火花,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与昆仑山上散落的雪一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