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上的老牛

我决定去东边了，那里或许是一切的答案。

划着小船，我一路向东，海浪波涛汹涌，浪花把小船打得摇摇欲晃，我不是打造船只的行家，我的小船在惊涛骇浪里随时都要粉身碎骨。

所幸，我看到了了一座小岛，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加固一下小船。

岛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坐在山上，身边是一头老得几乎要死去的老黄牛。

老黄牛卧倒在地上，老妇人一边轻轻拍打着它的肚子，一边轻轻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那老牛跟成了精一般，听着歌谣，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我听到了老妇人粗哑却十分悲伤的嗓音，她的歌我从来没有听过，却无端泪流满面。

老妇人我幻想一切会好的啊／可这命运啊／总是不尽人意／我不想困在虚幻里／但虚幻的世界更美丽……

我走了过去，在一个比较礼貌的距离里停了下来，等到那老妇人唱完了，我才抹干眼泪，准备开口。

孙悟空老奶奶，你唱的是什么歌啊，为什么我听着一直掉眼泪啊？

老妇人哈哈哈，老奶奶？老牛，你听见了没有，他叫我老奶奶。"

老妇人又是哭又是笑，摸着身下的老牛，满身都是无法化解的悲伤。

老妇人老牛，现在我一定很丑吧，你要是想去找那玉面狐狸，我不怪你，只希望你别忘了我们的孩子，他还在南海受苦啊。"

老妇人没有理会我，只是自顾自地摸着老黄牛，脸上的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任何的表情都狰狞异常。

而那老黄牛则是在一旁拼命地摇头，不时地用舌头舔着老妇人，似乎是在安慰她。

看着老妇人有些疯魔的样子，我微微往后退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害怕，我只是一只小猴子，这老妇人明显情绪不太对，可别拿我来撒气才好。

看着我往后退，那老妇人哭笑得更加厉害了。

老妇人看，老牛，他在害怕我，他怎么可以怕我，他可是妖王，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啊，现在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他倒好，什么都忘了个干净，他倒好啊哈哈哈！"

说着，老妇人趴在老黄牛身上，崩溃大哭起来。

老黄牛舔着老妇人满是褶皱的脸，眼睛却是略带不满地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天知道我有多么冤枉，我只是一只小猴子，虽然也叫孙悟空，但就凭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妖王，什么齐天大圣呢，我管理我的猴群都已经操碎心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操劳别的。

老妇人哭了很久，我在旁边也站了很久，虽然很想离开去修理我的小船，但脚却像扎了根一样，根本挪不开。

像是哭够了，老妇人抬起头，拍了拍身下的老黄牛，眼睛里光芒暗淡，只有看见那牛才有那么一丝生气。

老妇人老牛，把芭蕉扇给他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芭蕉扇，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熟悉？

说完，老妇人转身离去，老黄牛走到我身旁，嘴里一顿嗫嚅，一柄芭蕉叶一样的小扇子便被吐了出来，那小扇子迎风便涨，不一会儿便变得比我的小船还要大。

老牛指了指那芭蕉扇，又指了指大海，接着便追着那老妇人而去了。

我知道它的意思，没理解错的话，它想让我用这把奇怪的扇子去东边。

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这把扇子确实有点神奇，我坐在上面，海面上的风立刻就没那么有攻击性了，甚至还主动推着我往东边走。

我想，那老妇人应该是被与我同名同姓的孙悟空害惨了吧，所以才哭得那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