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投胎?”
酆讳问它,“你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过了忘川上孽镜台一照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矮冬瓜一样的鬼头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复杂的说:
“我也想上孽镜台啊,可我上不去。”
上不去?
“我过不了忘川,也走不了奈何桥。我……我害怕。”
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酆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同情的看着它。
“那桥下面都是人……到处都是,断胳膊的,断腿的,不停的往上爬……”,它打了个哆嗦说:
“他们说他们在这里走了好久了,实在过不去,还让我……让我也……”
“让你也下去淌水走?”
酆讳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你下去了?”
“我没下去。”这家伙摇摇头,“他们骨头都被泡黑了,眼睛都是红的,我不敢下去。”
女苑在旁边插了一嘴道:
“你不下去才是好事,下去了可就再也上不来了。”
酆讳一边听着,坐在沙发那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火机一响,两鬼目光炯炯的看了过来。他只好举手投降:
“我点我点。不就是几根香么,有的是。”
几根香被他横七竖八的插在了吃完外卖的盒子里头,青烟袅袅而起,一大一小两只鬼都围了过去。
酆讳吸口烟,看着他俩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把香嚯嚯成了几节灰,不由得有些咋舌,开口斟酌着道:
“你们……”
二位异类盯着他,不说话。
他有些不安的换了个姿势:
“你们都是这么……吃饭的?”
说别的未免有些歧视的意思,说吃饭总没有错了吧。
“差不多是。”
女苑回答他。
“什么叫差不多是?”
“就是……你们阳间的食物,其实我们也是可以吃的,不过,要是我们吃了,就沾上了气息,你们再吃的话,总是不好。”
“哦……”酆讳似懂非懂地点头,
“也就是说,那些贡品不是摆了好看的?”
“自然不是!”
女苑怪道,“公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酆讳被他问的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道:
“我小时候有次去庙里头,有和尚就给了贡品馒头,也没什么不对,就是……”
“就是味道有些淡,对吧。”
酆讳一愣,“嗯……好像是……”
其实是挺淡的,当时他父母还在,给他烧了红烧肉就着。可惜配着馒头吃还是挺没滋没味的,他还以为是肉调味没调好呢!
“那便是了,我们食用过的东西都失了魂气,自然没味。”
酆讳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那香腊?”
“香可以用,蜡却不行,冥界没有烛火,常年黑暗,有了那点光,便能照清阳世,也许会让想念家人的鬼能看看他们离去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罢。”
“香也不能一口气吸完,毕竟数量不多,只能接受自己的那份供奉,而且吃的太快会吓到人,所以……”
酆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心想感情是这两货见自己是大倦,所以就放着心使劲儿造了?
“奴家……许久未收供奉,用的急了些,让公子见笑了。”
小鬼头听大佬这么说也赶紧表态:
“我也是我也是,他们都把我当空气,肯定更不会搞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