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与永恒（2）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肖子看着屿屿面无表情的抱着骨灰盒行在大雨里。

清晰的听见屿屿平静的声线：“我讨厌姐姐。姐姐是大骗子。”

肖子宁沉默的低头，无意识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咬紧了唇，看着屿屿的小鞋子离开了视线。

硕大的家族在一夜之间崩塌了。肖子宁盯着那张契约，上面永久卖身的字刺疼了她的眼，但是犹豫了片刻，肖子宁还是将契约烧毁在了烛火之中。

整个家只剩下屿屿和一个远方亲戚，似是夫人的手足，神情之间满是严肃，干枯的手压在肖子宁的头上：“宁，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母亲。”

七岁的肖子宁可以猜到自己的作用大概是很大，否则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五岁的肖子宁只会饿死在街头，被人用来泄愤。

她乖乖巧巧的低下头去，道：“我知道了，母亲大人。”

所以她会努力保持身体健康，不要靠近屿屿，不要告诉她任何事情。

事故发生在后来，漆黑的出租屋起了大火，急匆匆赶回家的肖子宁拼尽全力的才从火中将屿屿带出，而“母亲大人”险些死在了火里。

屿屿的病症越发严重，开始一个人坐在原地一整天；开始不接受新鲜事物；开始一个人常常砸东西，歇斯底里的尖叫。而“母亲大人”也在那场大火里失去了记忆。

十四岁的肖子宁用肖家最后的一点资产将她们带离了繁华的B城，来到了M城生活。

“啊！！！我要回家！！！”屿屿捂着自己的脑袋，用手上的东西砸肖子宁。

肖子宁疲惫的收拾好东西，轻轻的抱住屿屿，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但是这里，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家，屿屿不要怕，姐姐会一直在。”

十八岁的肖子宁一边上课，一边打工，争取在资产用完之前照顾屿屿和母亲大人。

隔壁的大爷总是喜欢留肖子宁在房里，感叹着从前自己的女儿陪着自己的时光。

“你和她长得真像啊……”大爷笑眯眯的咳嗽着。

十九岁那年，屿屿病情稍微好转，吵着要出去看看烟花，肖子宁其实很少见到这样的屿屿，还是抽了一整天的时间陪屿屿出去玩。

枯萎的树四周有一些小摊，烟花的声音交错在耳边，那是她十年以来第一次听见屿屿笑得那么开心。

回到昏暗的出租屋，屿屿早早睡下了，肖子宁躺在她旁边，摸了摸屿屿的头。

那天夜里或许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肖子宁梦见了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小红帽，她的笑声却很阴森，幽幽道：“我好喜欢你。”

肖子宁想走，却动弹不得，“小红帽”抚摸着她的脸，道：“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那天的雾起得很大，肖子宁安抚了屿屿很久，可是她却只是固执的看着她的背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它生气了。

“屿屿……？”肖子宁看着自己脚边的玻璃碎片，屿屿坐在床上，忽然发癫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有再理会肖子宁。

她追了很久，但是始终追不上屿屿上楼的速度，她想呼喊，却始终出不了声。

屿屿漂亮的小裙子在雾气中划过，消失在了夜里。破碎在喉间的声音奔腾而出，卷起从很久之前埋下的伤疤。

肖子宁从来都没能拯救到什么。

本章完.

要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