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

自昨天的那一番谈话之后，第二天的一整个上午。温梨都没有再见过齐夏，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难堪或是不敢面对，又或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面对，她都以为他都不会再想见到她了，至少目前一段时间是这样。

结果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见到了坐在她对面的某人。吃饭还带个鸭舌帽的人，好像是生怕被人认出来了，可那招摇的耳钉，还有那张惹人注目的脸都没法让人轻易忽视。

吃饭期间，她并没有打算多说些什么，倒是移动了下位置，打算换张桌子，结果那人又跟了上来。期间倒是听见了细若蚊吟的一声道歉，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只瞧了瞧坐对面的人，又垂下眼睑，继续吃饭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付南雅这个人，我也不知道那件事会对你伤害那么大，我的确、我承认我的确袖手旁观过。因为觉得不干自己的事。”少年清俊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沙哑。

——“总之，对不起。”

少女听见了，又或许没有听见。他们此刻正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她偏过头去，看向了窗外，这里的视线正好，窗外所有的景色一览无余。

金色的阳光浓郁的投下光耀，翠绿欲滴的枝叶几乎被照耀成了通透的翡翠。在斑驳透出的半明半暗的光影的衬托之下，学院的花圃，各色花朵美的娇艳。

“我原本以为齐少还是会秉持着那套‘受害者有罪论’，毕竟你从来都活得这般自我，不是吗？”她捏着软调，语气却带着不可辩驳的意味，明明是反问，倒像是质问。

那一瞬间，他忽然不敢对上少女的视线，他不喜少女口中对于他的称呼，但是毫无办法。毕竟在这场博弈中，率先低下头的人——是他。

说他贪恋美色也好，心底有愧也罢。从来没有正视过校园暴力这件事情的他，也是真的没想到校园暴力会对少女所造成的伤害。只要一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少女就差点香消玉殒，失去生的希望，心中所涌现出的自责就让他无法忽视掉。

“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但是我可以弥补的。”齐夏的语气逐渐低落下去，那本桀骜充满戾气的眉眼竟也含了一丝小心翼翼。

当时在洗手间，少女给他看的那几张自残未遂的照片着实吓坏了他，他虽在校外也打架，但打得再凶也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

“那么，真的想弥补的话，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的，对吗？”少女声音变得轻柔娇媚，像勾人的钩子。

“对。”他想要弥补，于是两人一时对上了视线，他看清了少女清澈湿润的眼眸，形状柔美，瞳孔黝黑，像一湾勾人心魄的泉。

美色惑人……

少女的意思就是帮助她摆脱她的兄长，但是为什么呢？那一刻，齐夏忽然联想到边扬州之前跟他提及过的，他说他见过少女与其兄长相处的模样，他说江疏梁看江疏梨的眼神从来不加掩饰。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过边扬州所说的话，毕竟富人区那块地方大多是圈养情人的，边扬州看见的未必就是江疏梨，并且哪怕这件事是真的，他也没有必要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