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19

“是的，你已在万年之后了。”稷泽点了点头，接着道，“阿月，这人间一遭，便是你的劫，此劫若过，你便能飞升成神。”

稷泽自是能看清未来的，这劫她怕是过不了了。

而此时的曜月，还想着快些过了这个劫，成为神回到上清。稷泽没有明说，他知道他的阿月，无论如何都会那样选择的，她是感性的。

稷泽变幻出一个法器，曜月定睛一看，竟是未来镜。

稷泽将未来镜交到了曜月手中。

未来镜与过去镜，是时间之神的法器，他们是由稷泽的双目幻化而成。一面镜子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而另一面则是拥有去到未来的能力。

“师父，为什么？”

曜月不明白。

“阿月你还记得为师同你说过的话吗？神明存在的意义。”

“记得。”

神明存在的意义，便是舍一人而为苍生。这一人便是神明自己。

“我已以身躯镇守荒渊，只是我马上就要消散了，这结界最多维持三百日。我一直坚持着没有消散，是因为我在等你和另一个人的到来。”

消散?

她突然想起了在梦妖的梦境之中看到了神明陨落，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现实。只不过只因为她从万年前来到了万年后，自然便什么都不知道。

曜月眼中满是悲伤，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会将过去镜，交到黎苏苏手中，你在渡劫的时候，可别忘了帮帮她。只要你们能够让魔神不再现世，神明们的陨落便都是有意义的。”

“我知道了。”

从前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曜月没有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很自私，神明明明不仅仅是苍生的神明，分明也是她的家人啊！

她的家人，为了别人拼命去了。她便再也没有家人了。

“阿月，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师父都会支持你的。”

曜月不明白稷泽的意思，她能够做什么选择。以她的法术，回不到过去，救不了她的神明。若她从前，能再努力些修炼，若她不那么贪玩，那天留在上清陪着十二神，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师父是不是就不会以身躯镇压荒渊?

上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稷泽想说，但他闭上双眼，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选择了不说。

稷泽手一挥，曜月只见神力丝丝缕缕地涌入她的体内。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神力了，阿月在人间记得护好自己，凡事都要以自己为重。很快，你便能再见到故人了。”

语毕，稷泽便消失了。

“师父！”

无论曜月怎么叫喊，稷泽都没有再出来了。

曜月与稷泽的法术是一体的，所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稷泽所布下的结界减弱了。

她握紧手中的未来镜，看向那座稷泽的神像，眼中满是泪花:“阿月知道了，这个劫我会渡过的，我会成为神明，灭掉魔神，不让你的牺牲白白浪费。”

曜月出了荒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