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登堂入室

唐湘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看着这个不足六十平米的小屋，不知道为何有些感慨。

目光扫过桌子上摆着的相片，有一张相片已经有些陈旧，但相框却是崭新的，一看就是经常擦拭，唐湘拂过照片上笑着的人儿，脸上也露出微笑的神色。

唐湘爸爸，妈妈，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们也应该会很欣慰吧。

放下相片，又看向另一个相片，那张相片里，校门口的一棵香樟树下，大学的名字赫然在目，青春的他们，都笑得单纯。

那个年纪，热烈而美好，而他们，仅有过这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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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信花了很久的时间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事情有些棘手，几个小时他都没能休息一会儿，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陈立信妈Ⅰ的。

陈立信敢跟老Ⅰ子玩儿阴的。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旁备用的椅子，疲惫地倒在老板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眉间温柔不再，取代之的是可怕的戾气。

这才是他，真实的他，陈立信。

抬眼向外望去，才发现公司外的灯都熄灭了，陈立农是个温和的老板，公司信奉人文主义那一套，从不会让员工加班，这一点陈立信是知道的。

陈立信只觉得可笑，这一点，陈立农真是和那个所谓的父亲如出一辙，总是对别人很温柔。

可是到头来呢？想起临终前满脸痛苦的母亲，陈立信冷笑了一声，抓着老板椅扶手的手发狠了劲，攥得发红。

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才看见桌子上那份崭新的文件夹，翻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孩儿的笑容，他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

那样的笑容，真的很灿烂，只是可惜，他的世界只剩下黑白灰，不需要这样的灿烂。

按照简历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只响了两声便接通了，姑娘的声线有些冷，仿佛带了些防备。

唐湘喂？

唐湘喂？

陈立信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建筑，亮着繁华的霓虹灯，突然感觉喉咙有些紧，眼睛发酸。

唐湘喂？

唐湘请问有事吗？

唐湘一头雾水，按着还沾着泡泡的头发，怎么还有打电话不吭声的人，不知道晚上打这样的电话很吓人吗？

她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正准备挂了电话，那边有了人声。

陈立信我来接你。

唐湘啊？现在……

听出对面是“陈立农”，唐湘才放下了防备，声音也软了下来。

正想告诉他自己正在洗头发洗澡可以晚些来，对面就已经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一直忙线。

唐湘啊这……没事，他不知道我住哪儿，肯定一会儿还要来电话。

本着这样的想法，继续洗完澡，然后裹了个浴巾继续洗头发。

刚洗完第一遍头发，门铃就突然响了起来，想着可能是快递小哥，唐湘抓了个浴帽就先把没洗完的头发堪堪包起来。

开了门，唐湘就回头往浴室跑，嘴里还念念有词。

唐湘外卖放在桌上，小哥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哈。

陈立信推开门时，就只看见一个背影，白色的浴巾甚至都没及膝，白皙的腿笔直而细长，精致的蝴蝶骨微微露出，圆润的肩头上还有从头发上不断滑落的水珠。

他稍稍用力带上了门，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故意让浴室里的唐湘听见一样。

这姑娘，缺心眼儿吗，就这么让人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