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师满面愁容地掏出白色梅花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手事意手下送这少年出宫。

西边的红日从红色的宫墙慢慢消失，漆黑的天穹下那白衣少年策马飞腾，一滴滴晶莹的汗珠缓缓飘落在后方。

那白衣少年在黑暗中微微勾起红唇，没人知道此少年就是辰轩。他刚从囚禁他十多年的宫墙中逃出来，柔和的月光洒在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萧飒练剑的画面，满腔热血中竟有一丝遗憾。

京城万家灯火照亮了这黑夜，家家户户欢声笑语，格外祥和，却不闻遥远边疆的将士如雷般的战鼓声。

萧飒轻轻从窗户翻进父亲的书房中，只见灯下一挺拔威武的中年男子，端正地坐在檀香木椅上，一丝不苟地研究兵书。萧飒轻轻走到他身旁，笑着拔了拔他那下巴那络腮胡。

“老爷子，吃饭了！”

那中年男子侧头，目中带一丝愤怒，大声训斥，“臭小子，有正门不走，跟登徒子一样，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

萧飒却丝毫没有怯色，学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胡子，笑盈盈地看着他爹，“我是登徒子，莫非爹是大姑娘。”

萧飒父亲被他逗乐了，假装伸脚一踹，萧飒轻轻往旁一缩，两人相视而笑。萧飒把手轻轻一搭在父亲的结实的肩上。烛光映射的暗影逐渐消失在书房的地上，只留下书房中那混为一体淡淡的檀香与书香。

两人在院中小亭大口地吃着饭菜，喝上满满的一大碗酒，闻着阵阵酒香，这夜色中竟有一丝朦胧的醉意。烈酒穿肠过，洗去一切忧愁。

萧飒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用手推了推父亲，“老爷子，想当年，我们大胜红莲，凯旋旋而归，这酒，可是我纪念此战酿的。”

萧飒父亲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微微点头，“嗯，有我在，量他们不敢侵占我大吴的领土。”

说完，萧飒父亲嘴角仿佛动了动，惆怅地望了望空中的明月，站起来，走到亭子边，端起一碗酒，从左往右倒在泥土上，眼中微微湿润。

萧飒走过去，拍了拍父亲的后背，“又在想娘了？”

“嗯。”

萧飒回到石桌旁，倒了一碗酒，走到他父亲旁，学着他的样子，把酒倒在泥土上。推了推父亲，“走，继续喝！”

两人回到石桌旁，萧飒往两个大碗里倒倒满了酒。“来，干！”

微风轻轻吹拂过亭中两人，萧飒两腮通红，已经醉了，他身旁的父亲也微微有点醉意，看着身旁靠在自己身上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飒微微抬了抬头，用手轻轻扯了扯父亲的胡子，“老爷子，什么时候才有仗打？在京城呆着真没意思！”

萧飒父亲望着远方感叹，“大吴不比当年，不知如今的和平又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