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什么？”阿史那隼闻言，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当初突厥可汗曾承诺于他，会让他的妹妹留在突厥，嫁一寻常人家，安稳平静的度日。

景玥露出玩味一笑后道：“很意外吗？颉罗可汗先用你们两兄妹和亲，为突厥赢得休养生息的时间。待养精蓄锐、时机成熟，再以你们两兄妹并非突厥血统为由，撕毁联姻。朕不得不说，他这个算盘打得可真是好。”说着，还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

“你……”阿史那隼没想到，景玥居然知道他其实是契丹人。

“你们契丹人的原则是有恩必报。可在朕看来，你代替突厥正统的王子和亲来此，就等于已经报了颉罗可汗养大你们兄妹的恩情。你觉得呢？”

“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沉默了半响后，阿史那隼对景玥道。

闻言，景玥笑了笑后道：“朕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那朕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朕可以帮你救出妹妹，毕竟朕也不希望北燕和突厥联姻。但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朕要你悄无声息的前往边境，暗中为朕厉兵秣马。”

“陛下要攻打突厥？”阿史那隼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闻言，景玥摇了摇头后道：“朕并非好战之人，这么做，只为了在他日突厥撕毁联姻时先发制人。”

“那陛下就不担心臣会借机逃走吗？”

“你妹妹在朕手里，你又能逃到哪里去？”景玥轻笑一声后道。

曾几何时，阿史那隼心里对于华国这个女子为尊的国家可谓是充满了不屑。

因为在他从小到大的印象里，女子都是软弱无能又爱哭的样子。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华国女凰，同时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却与他过去十九年人生中所遇到的女子都截然不同。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景玥微微一笑，耐着性子问。

“陛下以为，臣有的选吗？”阿史那隼说完，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他十二岁上战场，无论是在突厥境内平乱，还是率军扫荡其余部落，七年间从无败绩。

可如今他身在这后宫之中，就如同被捆住了翅膀的雄鹰。飞不了，却一时半刻也死不掉。

别说景玥还承诺帮他救出妹妹，就算没有这个条件，只要能让他回到战场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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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未央宫

内室烛火熄灭的同时，顾亭便“从天而降”。

“阿亭。”纱帐内的景玥出声轻唤道。

“主子有何吩咐？”熟悉的声音，依旧透着清冷。

“陪我聊聊天好吗？”如果此时傅晴在一旁，那么她一定会告诉景玥，此刻她说话的语气有多么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在对夫君撒娇。

“主子想说什么？”顾亭依旧背对着景玥，丝毫不为所动。

“你进来，进寝帐里来。”景玥的语气很自然，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主子。”

“朕命令你。”自从他们意外发生关系后，景玥就明显感受到了顾亭对自己的疏离。

到她继承凰位后，这种疏离就更是明显。

“是。”顾亭说着，转过身，掀开纱帘走进寝帐，站在了景玥面前。

“坐下。”景玥半坐起身，拍了拍床头的位置示意。

知道自己如果不从，景玥还会像刚才一样命令他。

顾亭想了想，索性直接照做。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刚坐下，景玥就靠在了他的肩头。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这一句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恳求。

景玥话已至此，顾亭最终也只好任由她这般。

没过多久，顾亭便察觉到，靠在肩头的人儿呼吸变得均匀而缓慢。

“既然累了，就睡吧。”小心翼翼地将人搂到怀里后，顾亭轻声道。

……

就这样，顾亭坐在床头，景玥靠在顾亭怀中睡着，度过了这一夜。

这一夜虽然“睡”的腰酸背痛，但景玥却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