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高中

一晃九年。

2009年秋天。

菜刀和菜板碰撞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是李海潮在为几个孩子做早餐。

李海潮“小尖，吃饭啦.”

李海潮“今儿开学第一天，你可别迟到了.”

李尖尖穿着睡衣，从卧室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李尖尖“爸…澜澜都没起呢…”

李海潮“你别和人家比，你啥时候能有澜澜一半儿的好成绩，你爸就满足了.”

李尖尖撇撇嘴，进了卫生间。

李海潮“你抓紧的啊，别磨磨蹭蹭的，再迟到了.”

门开了，贺子秋走进来。

贺子秋“爸，这个油条和麻糍我买回来了.”

李海潮“好嘞！”

李海潮“还有…那个澜澜还没起，你去叫她起床.”

／

“叩叩叩——”

屋外响起了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见屋内无人回答，直接推门而入。

阳光从窗帘缝中透过来，洒在床上。

已经入秋，微风偶尔吹动床头一排小小的玉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贺子秋拉开窗帘，走到床边。

乌发洒在雪白的枕头上，少女呼吸匀称绵长，纤浓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睑下方，留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贺子秋“该起床啦，小澜澜.”

贺子秋“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不要迟到了.”

明澜被他吵醒了。

她微微睁开眼，一双乌眸如被水洗过，眸里干净明亮，酝着刚睡醒的水汽氤氲，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低低地应了一声，推开快凑到她脸上的贺子秋，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贺子秋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语气尤为哀怨。

贺子秋“哎呦我去，我说小澜澜，你怎么能打你的小哥呢？”

明澜“……”

明澜“滚.”

澜澜嫌弃。

说完，她从床上坐起来。

贺子秋静静地看着她。

柔软的雪被滑落，纯白睡衣之下，少女的身形有些纤瘦。乌发软软地披在脑后，脖颈弧度优美，白皙又脆弱。

她的容颜精致飘逸，乌黑的杏儿眼，柔软诱人的红唇，美的不似真人。

可她自己，对自身的美丽无知无觉。

贺子秋狼狈地移开目光，少女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在诱惑着他。

贺子秋“我…我先去上个厕所，你抓紧时间起床啊！”

明澜“啊？”

明澜“可是…你去了厕所，我去哪里洗漱啊？”

贺子秋“你…你自己想办法！”

贺子秋落荒而逃。

他怕自己多待一分钟，都会忍不住将她拆之入腹。

／

贺子秋叫明澜起床的空儿，李尖尖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贺子秋奔进卫生间，猛地关上门。

明澜又气又拿他没办法，换了校服便去了凌霄家。

凌霄刚刷完牙，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轻车熟路地开门，果不其然，外面站着明澜。

明澜对上一双颜色清冽的眼睛。

仿佛天山山尖上的白雪，又仿佛极品松烟墨洇开的暗色，白与黑相互融合，浓郁到了极致，竟倒映出阳光的颜色来。

凌霄了然一笑，握住明澜的手腕，领她进屋。

凌霄“又没地方洗漱了？”

明澜“嗯呐呗.”

她拿起凌霄给自己准备的洗漱用品，眯着眼睛挤上牙膏，艰难地想要刷牙。

凌霄“我来.”

明澜顺从地张开唇瓣，露出洁白无瑕的两排牙齿，漂亮如珍珠。

秾艳的红唇和贝齿形成了鲜明的色差。

凌霄任她靠在自己怀里，见她闭上眼睛，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眼中逐渐涌现出浓郁的墨色。

明澜“哥哥…？”

少女轻软的声音让凌霄身体一僵，他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睁开。

凌霄“…别动.”

凌霄“乖，哥哥帮你刷牙.”

凌霄嗓子有些干，音色变得沙哑。

眼睛上覆着温热的大掌，明澜困惑地眨眨眼。

手心被卷翘的睫毛轻轻扫过，凌霄闭了闭眼，强忍着心里不该有的想法，继续给她刷牙。

／

明澜和凌霄来到李海潮家。

明澜“李爸早上好！”

李海潮“诶，快快快，上桌吃饭。”

李海潮笑容满面，把菜摆上桌子，又着急地喊李尖尖。

李海潮“小尖，快点，吃饭啦.”

几个人坐在餐桌上，只差李尖尖。

李尖尖“马上！”

李海潮“欸，跟你们说啊.”

李海潮“小尖和澜澜今年都上高一，你们俩升高三.”

李海潮“又在同一个学校，澜澜肯定不用说，但小尖不一样，就别像初中那样了，整天让她请家长请家长的啊.”

明澜“放心吧李爸，我会看好李尖尖的.”

长大后的明澜，在了解了李尖尖的本性之后，永远拒绝再喊她姐姐。

原因是这个姐姐比她还幼稚。

贺子秋“放心吧爸，我会看好她们俩的.”

凌霄“放心吧李爸，我会看好他们三个的.”

贺子秋猛地瞪向凌霄。

明澜浅浅地笑了笑。

这些年来，有了系统帮忙压制心脏病，明澜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果没有系统，她绝对活不到现在。

但是，明澜要走的剧情只到凌霄和贺子秋出国，也就是说，他们俩出国之前，她就可以安心下线领盒饭了。

想到这，她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贺子秋“李尖尖凌霄吃你麻糍！”

几人猛地看向贺子秋。

贺子秋回以得意的笑。

李尖尖一身黑T恤，走着狂霸酷拽的步伐，拉开椅子，一脚踩上。

众人一脸懵逼。

李海潮“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李尖尖“今天我第一天开学，我准备穿着这身去，看起来是不是很厉害.”

明澜“…厉害.”

贺子秋“太厉害了.”

李尖尖“这就对了！”

李尖尖“要的就是这效果！”

李尖尖“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我在我们班的成绩是倒数第二，为了防止同学欺负我、歧视我，我决定——”

李尖尖掏出一个东西系在了脑门上。

李尖尖“先下手为强.”

李尖尖“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惹的印象.”

李尖尖脑门上面赫然是几个倒过来的字：不好惹。

明澜“李尖尖？”

李尖尖“怎么了？”

凌霄“系反了.”

李尖尖“反了？”

几人点头。

李尖尖“不重要.”

贺子秋“不重要.”

贺子秋“李尖尖我告诉你，你和澜澜要是在学校被欺负了，跟小哥讲，小哥揍死他.”

明澜“得了吧.”

贺子秋“哎你怎么不相信小哥呢.”

李海潮“吃饭.”

李海潮“你这一身衣服哪来的啊.”

李尖尖“暑假攒…”

李海潮一记眼神过去。

李尖尖“暑假攒钱买的～”

李海潮“你是要上学去啊，还是当座山雕去啊.”

李海潮“换了去.”

李尖尖“不换.”

李海潮“换校服！”

李海潮的脸黑的彻底。

李尖尖只好回房换衣服。

李海潮“还不好惹…”

明澜“李爸厉害！”

听了她的话，凌霄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明澜转身就躲。

贺子秋“哎哎哎凌霄你怎么还欺负澜澜呢！”

明澜“贺子秋打他！”

几人像小时候一样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