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存那蝤存的心脏仿佛在那一瞬间骤停了,铺面袭来的恐惧感让他感觉快要窒息,竟不由得踉跄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漆黑青年诡异扭曲地笑着,朝他步步紧逼,就像只吃了死人的野狗。
攸存不经继续后撤,退着退着,后脑勺又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回头一看,是那位漆黑老太太,她的表情与漆黑青年一模一样,那诡异的笑容令的人背后发毛,阴森至极。
前有狼后有虎,已无退路.......
漆黑青年的手蓦地腾起,抓住攸存的脖子,力量奇大无比,根本无法挣脱。
那漆黑的手上泛着可怕的黑雾,黑雾不断侵蚀着攸存的脖子,这黑雾的感觉就宛如有尖锐的银针在刺。
这手越收越紧,将攸存不停地向上抬,逼得攸存满脸通红,甚至有些泛紫,完全说不出话来。
漆黑青年却仍旧保持那副扭曲诡笑,眼袋下带着深深的皱纹,令人毛骨悚然。
距离如此之近,攸存意外地听到了漆黑青年的笑声,他居然有笑声!!!
这笑声就像一只囗中满塞臭虫的老鼠口吐不清发出的“吱吱”声与臭虫发出的惊恐声,令人直犯恶心,阴抑低压。
“等一等.....”攸存突然瞪大双眸,他竟觉得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就好像自己不久听过,不过并不是在笑。
这几天,他都听过谁的声音呢?
张海鑫!!!
攸存勉强望向漆黑青年的面庞,嘴唇闭合,传出一道几乎细不可闻的微弱声音:“你......你是......张海鑫吗?”
咚,话音刚落。
漆黑青年突然像时间停止了一样,手不再收紧,面庞上诡异的笑容也暂停了,就这么定在那里,宛如一座石像。
攸存见到此景,心中极为震惊:“这....这个人是张海鑫?”
然没等他再多想,身后又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令他挣脱不开,攸存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一位漆黑老太太,扭过头看着漆黑老太太,不经爆了句粗口:“卧......卧槽,你....也来?”
攸存不认识这位漆黑老太太,没法再像之前那样喊出她的名字,让她静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不断收缩,自己渐渐窒息。
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浑身漆黑青年双眼流出两道腥红的血泪,他将嘴角咧到最下,却仍是在笑,只不过比哭还难看。
随即一层象牙灰、类似于角质层的灰层瞬间将他全身包裹得不露一丝缝。
接着......
他突然诡异地炸裂开来,只不过没有一丝声音。
灰层与近乎粉碎的骨头和殷红的鲜血交杂在一起,脑袋那处更有白花花的脑浆与粉红的脑仁,令人极为反胃。
且那头颅之中居然有一道细不可察的绯红之光极速遁出,骤然间融进了攸存的右手无名指。
只是攸存没有注意到。
手在收紧.....
攸存视野中的一切都缓缓变得模糊,喉咙中间似乎有一股气在抵着,上不来,下不去,使他无法呼吸,大脑缺氧,满脸紫青........
他感觉生命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黑暗吞噬一切.........
“我死了吗?”
“或许是吧。”
“等等,你是谁?”
“深渊中的遗忘者:逆目之张海鑫。”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
没有声音再回答。
...................
周围很嘈杂,一道醇厚的声音传来:“攸存,醒醒!”
“已经五点半了,我昨天问了监视,你虽然瞎了,但已经休息了一天,今天必须要上工了,听清楚的吗?”
听到声音,攸存睁开双瞳,不过目中仍是一片黑暗。
不对,等一等。
攸存的视野的左边缘竟有一丝不同的色彩展露出来,灰白交杂状。
看到这个,攸存不经将头往左扭,随即一个青年竟出现在视野的中央,轻声说着什么。
他是张海鑫,但身体与双眸并不是漆黑的。
他的棕色双眸清澈明亮,身着青白条纹衫,面色还算红润,不过身子却是有些消瘦。
攸存愣愣道:“张.....张海鑫,我没死吗?不对,应该只是梦,我现在梦醒了,为什么我梦到了你?嘶,那个老太太又是谁呢?”
“咦,等等!为什么我能看到你?!”
张海鑫被这一连串的话语搞晕了头,但他却是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
张海鑫语气中掩不住欣喜,接着开囗道:“什么,你能看到了?你不是在逗我吧?你的眼瞎居然自愈了!医学奇迹啊,攸存,我真为你高兴!”
攸存却摇了摇头:“不,并没有,我现在只能看到你一个人。”
“啊?你说什么?”张海鑫懵了,没有理解他所听到的一切。
紧接着,张海鑫又问道:“那除了之外,你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一片黑暗。”
“What?你不是在逗我吧?”
“那,那个呢?你能看到吗?呃,我是说我身上的衣服,或是我手上拿的帽子?”
“对了对了,还有别人,你看得到吗?”
“都能看到,好像你身上的东西和手接触的东西都可以看到,其余的都是黑暗,貌似也看不到别人。”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
攸存解释了一会儿,张海鑫才勉强相信他的话。
张海鑫皱了皱鼻子,严肃道道:“那么你就跟着我吧,新醒来的人都要跟着比他们先醒且有经验的人当向导,既然你只能看到我,那你就跟着我吧,我带你了解这里,生存下去!”
攸存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时间差不多了,你就跟着我走吧,记住我走的位置和转弯的方向,不要磕到头了。”
“嗯,明白。”
他们走了。
攸存谨慎地跟着张海鑫,避免自己磕着碰着,或是摔倒。
张海鑫就宛如黑暗迷雾中的一道光,指引攸存前进的方向与路。
过了一会儿,张海鑫停了,攸存也停了,这表示已经到了。
攸存细听着:周围人声鼎沸,那些人的不满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但却没有动手的声音,这或许表明这个监狱应当有什么不好惹的手段和人。
不过这都和攸存没关系,他是个瞎子,别说动手了,找到别人都费劲。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张海鑫,这个人就是那个瞎子?你要带着他?”
张海鑫抿着嘴点了点头。
说着这话的人似乎看了看攸存,有些怀疑道:“啧,不会是装瞎吧,哼,要是被我发现你是装瞎,那就吃不了兜着走,想清楚了,你是瞎子吗?”
攸存平静道:“我没有装,我就是。”
“哦?那你来时是怎么跟着他的?”
攸存想了想,选择将真相隐瞒下去,他觉得只能看到张海鑫这一人或许有些太过荒谬,这人应当不会相信。
他于是缓缓说道:“不是,我只是勉强听着脚步声与靠着嗅觉跟着,总是掉队,是张海鑫人好,慢慢地带着我。”
这个人应当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这套说辞或许没问题。
果不其然,那人嗤笑道:“怪不得你们来的那么晚,人好?呵呵,在这儿人好可不是什么一件好事啊。
“大善人张海鑫,希望你能活的再久一点,别被选中了......”
话音刚落。
在攸存的视野中,张海鑫的身体似乎僵直了一下,他貌似对这个人所说的“选中”很恐惧。
不过攸存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海鑫也理解攸存为什么隐瞒了事实,毕竟讲真,除了他,或许没人会相信.....
..........
很快,他们挑选任务,开始干活。
为了照顾攸存,张海鑫和他选择了几乎不需要视线的埋种子。
攸存只需要跟着张海鑫,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做任务。
...........
汗水无声地从背上流淌下来。
攸存昨日刚刚苏醒,身子骨还有些虚弱。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昏着进监狱的,且自己失忆,但他还是想好好做任务,以争取到活着出狱的机会。
因为,听张海鑫说,这个监狱或许有某些“恐怖”的存在。
光阴的年轮转动着,时间已过去了三分之一。
彼时,攸存乖乖地跟着张海鑫埋种子,二人相安无事。
却是一抹诡异的紫色骤然间出现,打断了攸存的动作。
因为,此时于攸存的视野里......
浓浓的黑暗中,只有中间一位青年在辛苦地耕耘,带有色彩.....
哗!
却是骤然间出现一条身节分节、虚幻紫的大蟒虫......
它吐着“丝丝”的长舌,迅速蠕动着爬到了张海鑫的背上,张开血盆大口想咬他的脖子,看起来恐怖至极.......
而张海鑫浑然不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