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树林子里除了随处可见的坟堆，就是用朱砂画的黄符，里面的阵法已经残破不堪，阵眼早就被破坏地半隐在土里。

魏婴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道：“这些东西看着有些年头了啊，和外面那些崭新的黄符阵法相比，这个就像是刚出土的文物。”

“嗯？”

魏婴往前走了几步，大片的树木被摧毁，东倒西歪，像是经历了很激烈地打斗，被折断的树干边缘都已经焦黑，化成了黑灰。

过了好半晌，薛洋上前看着这个场景，前后对比了一番，疑惑道：“这里不对劲啊。为什么里面破坏地这么严重，外面却那么完整。像是……”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分开成了两半。”

“对！”

薛洋想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形容，魏婴走到一棵树干前，树木下的土壤变成了黄沙，而树干也变成了枯树，没有一点水分，证明这场恶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但是他们借住的那个房子主人却绝口不提这件事，就像是不知道一样。

薛洋没想那么多，道：“这就是缩小版的沙漠绿洲？”

魏婴摸了一把那干成脆皮一样的树，道：“这里不对劲。树林外围的土壤你有注意吗？”

薛洋之前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了，就蹲在地上企图把那个鬼物给翻出来，自然是有看见土壤的，直接道：“土壤湿润，甚至太润了。还有一丝丝不明显的阴气。按照这种土壤，应该是能翻出蚯蚓的，但是我挖了两寸深，连只怕光的小虫子都没瞧见。”

魏婴道：“你看看这里。是完全沙化了，和外面那润的仿佛能出水的土壤完全是极端。”

魏婴这时候就挺后悔没有听诸子寒讲课，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能问一旁一节课不拉还记笔记的薛洋。

“师父之前好像是讲过这种现象是不是？”

薛洋也不管那倒着的树有多脏，一屁股坐下去，道：“出现这种现象的有两种情况。一，天气和地理的差异，这会让同一个地方出现两种极差环境。但是这里明显不符合，因为那个也是有过渡性的。二，师父说有一种法宝，可以让两个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地方短暂地连接起来，从而达到本质上的‘移花接木’。”

薛洋摊开手，道：“但是很明显，这个地方显然不是这几个月才这样。所以，师父讲的两个常见的现象都不能解释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再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吧。”

沙化地区大概有一里左右，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上小。

“我们往前再走走。前面是大山，大山脚下肯定不可能是沙化，不然地面都是沙化，上面却翠绿如墨，就是明晃晃地说这里有问题。”

薛洋点头，道：“师父说了，能搞到消息就搞，不能就撤退，你不要突然就冲过去啊，我拉不到你，师父也不在。”

魏婴一把勾住薛洋，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冲动吗？我可是很惜命的啊。师父不在，我能往哪儿冲啊。”

薛洋挣开魏婴的手臂，满脸写着不相信。

“我看还是趁早回去。身边一个沉稳的队友都没有。”

魏婴叹了口气，故装悲伤，道：“师兄我也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师弟不信任，只想找师父，难，难，难。”

“你出门没吃药吧？早说了药不能停，师父还不信，这不是坑我吗。”

魏婴：……

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山脚。

山脚下十米远，花草树木茂盛，一点不见刚才的荒漠样子，空气里还弥漫着属于树木扎堆的清冽味道，混杂着淡淡得土腥味。

魏婴前后一对比，皱着眉头，道：“这里的边缘绿植比那边的看着还可疑，这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给隔开成了两个空间。”

薛洋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无火自燃，显阴符没有丝毫动静，道：“没有邪祟活动。”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薛洋提着降灾，心里得烦躁感越积越重，听着魏婴神神叨叨地重复“不对劲”，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子烦躁强压下去，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不对劲那就上山，哪儿那么多话。”

魏婴动作一顿，听着薛洋的话，这才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从昨天开始薛洋就一直表现地很急躁、易怒，但是当时被那鬼物转移了注意力，加上薛洋以前也是阴晴不定，也就在诸子寒面前能控制住情绪，他就没在意，可现在，薛洋说的话可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魏婴不动声色地审视了对方一遍，暂时没有什么发现，好像除了行为变得更加冲动外没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师弟，现在还没有确定山上有没有邪祟，要是贸然上去，而我们打不赢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暂时先回去，找到师父后再做定夺。”

薛洋没有注意到魏婴的试探，直接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嚷着。

“早这样不就好了，那么多废话。”

魏婴笑着跟上去，并排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