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篇：交易（2）

事实上，确定他所属的部门比秋山预想得更快，当天傍晚的时候她就收到了消息，于是决定直接上门堵人。此时虽然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不过她十分确信只要他今天确实出勤，他就绝对还在办公室。来到一楼大厅的接待处，值夜班的前台工作人员礼貌地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麻烦帮我联系一下警备局警备企划课的降谷零警视。”

前台工作人员注意到她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找降谷警视有什么要事呢？”秋山见工作人员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一着急都忘了表明身份，于是拿出检察官的证件说道：“我是东京高检的检事秋山，因为案件的事来找降谷警视商谈。”顿了顿她又怕他推脱没空，又加了一句，“麻烦你转告他一下，如果他没时间接待我的话，明天我直接找理事官商谈也可以的。”

打完电话的工作人员很快为秋山办妥了门禁卡，并告诉了她一个会议室号。刷了门禁卡走进警察厅的秋山，忽然有些恍惚，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过去的事：他抱怨她为了准备司法考试忘了吃午饭而给她带了自己做的火腿三明治；两个人在图书管里躲在厚厚的法典后面偷偷接吻；还有在地铁站前他搂着陌生的女人冷冰冰地说“我早就厌倦了”……

站在会议室外，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墙，她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连身形也只能看得隐隐约约，她只能勉强看出他还穿着白天在视频里见到的灰色西装，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大学时代的他并不是喜欢穿正装的人。七年实在是太久了，足以改变许多人许多事，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觉得一切索然无趣。她告诫自己，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苦苦纠缠挽回七年前的恋人，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工作扫除绊脚石罢了。

秋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走了进去，而原本背对着门坐着的他听到响动也站了起来。

“按照程序来说，你不应该私下调查作为匿名证人的我。”没有问候或是寒暄甚至连称呼都没有，他神色平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开场白。秋山露出了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道：“你若这样想，岂不是正好有了合适的理由，好让你拜托理事官向我们部长施压，以此换掉我这个担当检察官对吧，降谷警视？”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明是冷嘲热讽的话听起来却更像是抱怨甚至是撒娇。

对面的男人垂着眼，只是沉默。

“事到如今才想到来担心我的安危吗？”秋山嗤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冷冷的，“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那大可不必。我的生活和工作都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而不是让别人来帮我做决定。”

原本以为她会误会自己的意图，然而她完全明白却仍然不以为意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