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设计

最后一杯酒喝完，九叔也有了醉意。“总是想起你跟书言那个时候都在，每年过节聚会都在的。你这一走啊，就更冷清啦！”

“九叔，我答应你，一定早点带书言回来。”

“我现在担心他可能不想回来咧。”

“怎么会呢，伯母还在这里呢。”李尔一直在安慰老人，一向乐观无畏的九叔，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李尔一看便明白，他担心的是李芜然，虽然得知到头来还是信错了周克，自己的儿子流落异国他乡，打击之大，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只不过是因为从小就跟儿子达成了默契的契约。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对方都活着，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书言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一句话，大概是初中的时候，他说，与其沉沦人间不如游戏人间。只不过他从未做到过，也许这就是他惯用掩饰方式吧。每个人都有各种急解决内心冲突的方式。所以李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经历了家人的催婚，朋友同事的介绍后，他终于告诉世界，他这这辈子所爱的人是谁，在哪里。如果见不到他的话就一直流浪，就像他说的，游戏人间，不必沉沦。这也是他解决内心冲突的方式，谎言般的誓言。因为他注定为他沉沦，也甘愿为他沉沦。沉沦在他对美好期待的幻想中。

不幸地是当天搭乘的最早班的地铁，由于气候变化而延误，不过，他记得李芜然对他说，那个少年曾经说过的话。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们的理解和想法如出一辙。

等待着，等待着最重要的时刻。

于是，他终于等到了，自从摊牌之后发现，原来不管时隔多久，相距多远，周书言总会吸引着他。一切假装没事，假装无所谓，假装已经不爱都立刻如同泡沫瞬间爆破，水汽混杂这白雪。

他记得自己的心跳，在滑雪场上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的时候。一切都如此清晰地浮现的眼前，印刻在心底，形成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你好呀，周书言，我们又见面了。”他原本想这样说。

就在距离一米的他面前，他看着他的眼睛，明亮，深邃，像熟透的大葡萄，他乖乖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等待着能够牵引他的人。他多么希望是他呀。他害怕极了，无法再靠近。转身冲向雪场的另一头。远远地看着，看着，胆怯着。

原先预备的一肚子话，打好的草稿，一下子全部，就好像是被橡皮擦没了。说好的无所畏惧不见了。

“对了，你是说，要感谢那场意外，你才能借机走向我？”

“不然咧，越是看着你的眼睛，还会感受到一种畏惧感。”

“开玩笑，我又看不见。”

“其实......”

李尔不知什么时候靠得他很近，额头碰着他的鼻尖，抬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继而在耳边撕咬着，“其实，你的眼睛还是和以前没两样，每一次对视都能被你迷晕。”

“切，这么夸张。”周书言还是小骄傲的笑起来。“可不是嘛。”刚想要继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店里来了客人。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一群女孩子，说着各种不同世界的口音的英语，原来是过来上花艺课的，利兹也来了，一个劲儿说，李尔可谓是身处女儿国，简直让人艳羡不已。他不说，谁知道他爱的不是女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把这家原本就要关门的花店接手过来，却发现自己真的很有艺术天赋，考研的时候都没有把一门学科如此快速的吃透，在这里才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把所有能买到的花艺的书籍啃了个遍，顺利完成了考试。

花店生意很快步入正轨，现在差不多这一片区的美容院，私人住宅的环境设计都由他来做，婚庆，宴会等等活动多了起来。但他有意减少了很多工作邀约，直接开了花艺学习班，一个月只上一节课。

“李尔，你这样做事为了书言吧。”

“我之前听说你们在船上分手的啊？”

“这家伙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他不可能跟我结婚的。”

课程进行时，大家都拿自己的作品给周书言，让他当模特，花环套在头上，或是花篮拿在手里，对着镜头摆拍。

“我说，把书言做成海报，你的店绝对比以前更火爆，我们家书言还是更漂亮些。简直和花是绝配。”

利兹和上课的女孩子们迅速打成一片，大家都问书言有没有女朋友，利兹说自己就是他女友。大家转而又夸他们是多么的般配。

“哎呀，开玩笑的啦，那个李老师才是跟他最般配的。”

班上的学生一听全炸了，尖叫欢呼声简直要把这个小花店的房顶掀开。那感觉比中彩票还高兴，利兹把他们的故事说得天花了乱坠的。

“喂，要是古代时期，说不定你是一个很好的说书人。”

“那可不。”利兹得意的对李尔说，场地收拾干净之后天也黑了。利兹问：“你住哪里我们还不知道呢？”

“就在楼上，”

“啊，怎么我都没发现，是一个小阁楼，我这身高每天睡得腰酸背痛的，不过还行，早晨起来多舒展舒展又好了。”

利兹一听赶紧叫他过去她家一起住，李尔拒绝了。

“我刚才看了你的阁楼，左右各一张床呢，其实还好啦。你刚才故意卖惨的吧。”

利兹突然灵机一动说：“书言我要出差，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多不方便，要不你搬过来跟李尔住几天？”

“出差，怎么没见你给我说。”

“我也是突然接到的消息，警方那边有我爸的消息了。要我去确认一下。”

“哦，那我陪你去。”

“你不去就是帮大忙啦，你乖一点啊，等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再说，没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不然我请一个短工？”

“好的，我请李尔了，钱也花了，合同也签了，你别毁约哦。”

“利兹，你设计我！！”

“嘿嘿，我走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