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腰身一紧,又被人搂了回去。
楚晚宁:“…………”
严重怀疑你在占便宜。
墨燃挥了挥手,下一刻刚才扑过去围攻楚晚宁的修士都被抓了起来。
“本座的珍珑棋局,如何?”墨燃笑意盈盈的问着在场所有人。
那态度,就好像在问我穿这衣服好看吗一样随意。
众人:“…………”
我们能说不如何吗?
见过世面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茫然地望着自家长辈。
“珍珑棋局,三大禁术之一,你哪里来的?”薛正雍喝到。
珍珑棋局一直放在死生之巅禁室,他是怎么得到的,还把棋子做的这么完美,根本不是徐霜林可以媲美的。
墨燃低低的笑出声,微微俯身,轻声问道:“想知道我哪里来的吗?”
楚晚宁身体轻颤,心下五味杂陈。
他知道墨燃是在问他。
“带回去,关在地牢。”
墨燃看楚晚宁不说话,也就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吩咐手下带着所有人离开。
墨燃隔着面具看不清楚晚宁的神色,“师尊想问什么?”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珍珑棋局,你……”哪里来的?
楚晚宁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
哪里来的,当然是偷来的。
死生之巅禁室的结界他看过,进去绝对要废一番功夫。
至于为什么要学,他不敢问。
怕是和他心中所想的那样。
这几日两人亲昵使他都忘记了,之前,墨燃一直喜欢的都是师昧。
“珍珑棋局是我偷来的,从死生之巅的禁室里偷来的。”
墨燃看着楚晚宁的眼睛,他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回答的也是毫不犹豫。
为什么要犹豫呢?不都是他做的吗?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墨燃放开钳制他的手,泛着紫色的瞳孔紧盯着楚晚宁的脸,将这张脸所以的细节都映入眼底。
他似乎想再说什么,但话未开口,就听得外头一声沉重的崩裂之音。
“有人竟然能破除蛟山的结界,”墨燃拧着眉看着门口。
他目如疾电,蓦地扭头。
但见一道杏黄色的影子飞掠而来,势头快得惊人,且路数诡谲阴森,飘忽犹如鬼魅。
眨眼间,楚晚宁竟已被那人夺于掌。
“劫我的人,是想让我放了他们?”
墨燃紧盯着浮掠于空,袈裟翻飞的那个不速之客。
怀罪大师。
怀罪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比起几年前,他的神情枯槁了许多,但眼的犀锐却不减半分,依旧犹如江海凝光,涟涟波涛涌。
看清是怀罪,墨燃心中微微放松,好歹师徒一场,又救过楚晚宁,不会伤及他的姓命。
但从他手底下抢人,谁都不行。
墨燃眼底戾气翻涌,森森然的说:“你说是你放人快,还是我杀了他们快。”
“不归。”
一道漆黑的劲风自后袭来。
他利落接住。
然而也就是这一声,楚晚宁忽然颅内裂痛。
虽然隔着一层面具,但好歹是前世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楚晚宁的一举一动墨燃都清楚的知道。
他看了看手中的不归,又看了看楚晚宁。
而后把陌刀收了起来。
差点忘了,楚晚宁和不归之间有某种联系,不归会影响到他。
“墨施主。”怀罪袍袖一挥,这里人太多了,为了不让旁人听到,他就以传音诀将这句话递到墨燃耳,“我不可久留此地,你速来龙血山见我。”
他顿了顿,补上三个字,“必须快。”
说罢就像来时那样,去如疾风,顷刻消失不见。
这些珍珑棋也好,蛟山的结界也好,竟似拦不住他。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墨燃看到分明有个修士已经拽住了他的胳膊了,可下一刻怀罪的身形已远在殿门外,那修士手什么都没有,只余一团冰凉空气。
墨燃拧着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对着身后的人说,“把人放了,都回去。”
黑衣覆面修士依言把人放了,迅速往招魂台方向撤去。
这场激战来的凶猛,去的也湍急。
而那阵法也在最后一波修士进入之后,立刻皱缩扭曲,消散在了夜空之,唯剩天边一轮峨眉月,泛着丝缕猩红。
时空生死门关闭了。
墨燃确定没有遗留后,快速向龙血山奔去。
一时间,怀罪消失了,墨燃也消失了,龙魂殿里只留下乌泱泱的一群修士。
怀罪知道他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毕竟他连楚晚宁都可以认出来。
他的斗篷上可没有隐息诀。
认出楚晚宁在认不出他,那么怀罪可以重修了。
留下的修士站在朔风飞卷的招魂台前,看着无边月色,看着满地狼藉,只觉阵阵凉寒。
今天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墨燃追出去时并没有见到人,心脏猛然提起,撕开一道时空裂缝直接来到龙血山。
找到楚晚宁时,他摘了面具,披着斗篷,并没有戴帽兜,手中拿着一个卷轴。
怀罪坐在一个蒲团上,手上拿着佛串,在他来时已经睁开了双眸。
“墨施主。”
墨燃也摘了面具,盯着楚晚宁手上的卷轴看了一段时间,而后把目光移向怀罪。
“你把想告诉我们都放在这个卷轴中,是因为你大限将至?”墨燃看着蒲团上的僧人,随意的问了一句。
怀罪拨弄两下佛珠,“墨施主聪慧。”
墨燃:不是我聪慧,是看你的样子也知道活不长了。
“大师为什么让我来这里呢?”这是墨燃很不解的一个地方。
如果说要解释,也应该向楚晚宁一人解释,因为怀罪和他们任何人,都没有牵连。
“他之前说要带今世的你来,但红莲水榭我去过,那所冰棺中,并没有魂魄,我猜想是在你这里,便带你来了。”
他应该是前世的楚晚宁。
毕竟除了楚晚宁,没有人和怀罪这么熟悉。
可为什么,要带他来呢?
“墨施主,贫僧有一事相求,”怀罪说这句话时,似乎很艰难,语调慢了许多。
墨燃:“什么?”
“墨施主能否,护着他一些?”
墨燃看着怀罪的目光带着惊异,眼神极其复杂。
为什么在乎他,又要把他逐出师门?
那么多年,都不来见见他?
纵然有千多的疑问,他还是点头,“我永远站在他身前。”
自己会为他挡住所有的风霜,他只需要看着就好。
怀罪的声音空谷久远,“晚宁,师傅错了。”
墨燃看着怀罪了无生息的尸体,只觉得他很矛盾。
明明关心楚晚宁,为什么那么多年,连封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