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

翌日，清晨。

“唔。。。啊！哎哟。。。”随着一声沉闷的落地声，苏枝睁开了双眼。

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趴在地上打着哈欠。迷茫了一阵，拍拍身上的尘土，看向四周，努力回忆着。

“今天不用去学堂。。。唔。。。昨晚回来已经是亥时了。。。现在是，卯时。”男孩原地嘀咕着，“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娘亲已经睡熟了。。。娘亲她。。。”苏枝猛地抬头，大呼不好。冲出卧房到了厅堂，四处张望呼喊娘亲，随即准备向门外跑。

“哎呀！”一道女声惊呼响起，苏枝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母亲苏秦氏。

苏母刚从村里小溪边洗完衣物回来，没想到刚进门便和儿子撞了个正着，手中的木盆掉落，衣物也是撒了一地。

“哎，阿枝，娘刚洗净的衣服。”妇人皱了皱眉，质朴的脸浮上一丝愠色。俯下身便是要去捡拾衣物。

“娘，对不起，我来重新洗一遍吧。”苏枝很快反应过来，从苏母手中拿过木盆，迅速捡起洒落在地沾满灰尘的潮湿衣物。

苏母静静看着埋头捡拾衣物的儿子，并不说话。等到儿子捡拿好准备到厨房打水清洗衣物时，苏母叫住了他。

“阿枝，你先放下衣服，娘有话跟你说。”“嗯？怎么了娘。”苏枝转过身来，小脸上浮现不解。

“来，坐下说。”母子二人坐在木椅上，苏枝为母亲倒了半碗清水。“娘，你洗衣累了，先喝些水歇息一下。”“嗯。”苏母接过水碗，微微抿了两口。看向两手放在双膝，有些局促的男孩。

“你这两天归家的都比往常要晚。昨夜回家已经是亥时过了大半。你平时经常晚上偷溜出去，娘亲是知道的。”苏母望向儿子，仿佛要看穿他所有的心思，眸子里既有慈爱，也伴随着一丝责备。

“告诉娘，你这两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你脖子上的玉佩不像是村子里的物件。”苏母伸出手指，指向苏枝脖子上的玉佩。由于常年操劳家务和忙于农耕，妇人的双手早已不复当年的细长柔夷，曾经的大家闺秀少了，多的是质朴和为人母的慈和。

“啊，娘。。。”苏枝手握住脖颈上的玉佩，支支吾吾道，“是，是一个朋友送的。”

“你还撒谎！”苏母猛地拍桌，脸上怒意尽显，“你还是不是我的孩儿，这样精美的玉佩，是寻常人家送给你的？你还不说实话，你！。。。咳咳。。。”妇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眉目紧锁捂住胸口。

“娘！”苏枝心头一紧，赶忙起身到母亲身边轻抚苏母背部，帮助舒缓呼吸。

“我没事。苏枝，你和娘说实话，你这两日到底去了哪里。”苏母双眼微红，想是咳嗽的厉害。

“娘，我。。。孩儿知错！”苏枝连忙在母亲面前跪了下来。“其实，我前天晚上到桃。。。”

“小阿枝！我和我娘亲来看你了。。。欸，你这是在干嘛？为何跪。。。”熟悉的稚嫩女声响起，苏枝转头一看，不是桃夭又是谁？不过她今日换了身浅蓝色纱衣，梳了个可爱的包子头，轻风拂过，纱衣飘动，犹如真正的小小仙子。

桃夭身后的妇人开口说话了：“小苏枝，我和我女儿来看你了。哎呀，这就是苏夫人吧，胡氏玉儿见过秦姐姐。”胡玉儿低头对着苏母行了礼。

“你们是。。。”苏母看向不速之客，询问道。

“啊，我是胡玉儿，这是我的小女，桃夭。我今天来这里，是打算为两个孩子定下亲事的。秦姐姐，啊不对，应该是亲家母才对。”胡玉儿嫣然一笑，明明不施粉黛，却是如和煦春风捋过岸边杨柳，百媚丛生。此般情景，令苏母也有一丝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