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啊！”桃夭猛地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尽是细微汗珠。

“呼。。。呼。。。”她的小手轻轻抚上额头，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是梦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

“他真的还给我了。”小姑娘眼中含着眼泪，只觉得心中一痛。

“不对。‘他’是我梦中的人，那不是真的。”桃夭内心安慰自己。

“苏君，醒了？”桃夭抬头，顺着声音看去。身着青衫手持纸扇的教书先生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已经放课半个时辰了，其他弟子已经回家了。我看苏君你睡得正酣，便没有打扰你与周公畅谈。”先生笑道，“虽说苏君今日表现令人刮目相看，但还是不要在课堂上找周公得好。”

“苏枝”闻言，四处张望，自己正身处学堂之中，还是熟悉的布置陈设，先生还是那个先生，只不过少了其他弟子。

“弟子知错，对不起先生的教诲。” 桃夭低下头，嘴上连忙道歉，但脑海中仍是在思索先前的诸多场景。诸多记忆如同碎片般挤满了她的神识，只觉得微微头痛。

“苏君睡了很久。却是连午饭都没有吃。我这里有些糕点，且给你作饱腹用吧。”先生离开片刻，从卧房出来，手中拿了一些桂花糕，递给“苏枝”。

“苏枝”看向桂花糕，并无动作。先生笑了，“吃吧。不打你手板。”

桃夭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咀嚼起来。

“苏君歇息了这么久，可是做了什么美梦吗？”浑厚男声传来，让正在品尝糕点的小姑娘吓得咳嗽了两声。

“咳咳。。。只是，一些毫无道理可言的碎梦而已，就不与先生讲了。”桃夭抬头，对教书先生笑了笑。透过先生的眼眸，她看到了自己的惶恐不安。

“啊。是这样。”先生摇摇头，收起了纸扇。“先人言，庄周梦蝶，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细细品味起来，倒是颇为有趣。”先生看向墙上水墨画，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们凡夫俗子做的梦大多是毫无章法的，就如同白纸泼墨，不过是混乱一团。但也有少数的奇人异事，他们的梦境承载着上天的意志。有通过做梦寻到治国能臣的，也有因梦决定颠覆天下的。所谓的真龙天子，也不过只是顺应天地规则罢了。”

桃夭静静地吃着糕点，对青衫男子所言并不过多在意。

“苏君，吃饱了吗？”先生转头，看向弟子。

“吃饱了，先生。”桃夭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先生再见。”

“好。记得明晨不要再迟到。”先生微笑摆手。

片刻后，小小的书堂里只剩下了青衫男子一人。

“这小姑娘倒是有趣。”青衫男子低声自言自语，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他走向墙上的墨画，轻触纸面，自己走进了画中。

画中又是一个学堂。一个和青衫男子相同外貌的男人正在卧榻上歇息，不时地咳嗽着。

“病痛好些了吗？”青衫男子问道。“比前几日好多了，谢谢你的丹药。你这几日替我代课，辛苦你了。咳咳。”卧榻上的男子微笑说道。

“不，是我要谢谢你。”青衫男子右手轻抚卧榻上病人的额头，“是我要谢谢你。你且在这休息吧，你今后不用担心病痛之苦了。”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身离开卧房，出了画中世界。

“我终于找到你了，桃夭。真是。。。不枉此行。”青衫男子眼中难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