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恩怨

　　上官灵拉着柳暮依离开上官府，往九里岭方向赶着。

　　“这里不会有人追进来，爹他从不敢在这里胡来……”到九里岭附近，上官灵边拉着柳暮依的手说着。

　　柳暮依却挣脱她的手，半晌才生硬道：“你不用管我。”

　　上官灵怔了怔道：“意姐姐…你是否有所误会，我爹他……”

　　“他是你爹！你自然护着他！你并未亲眼所见他可恶之处，也无从理解他做的事有多可恨，你不是我，你不能与我感同身受！”柳暮依激动对上官灵喝道。

　　“灵儿，是你吗？”不远处一中年妇女柔声唤道，上官灵轻应一声：“是我，娘亲。”

　　是闻到动静寻声而来的上官灵母亲尚林依，她打量着一身夜行衣的柳暮依：“这是…怎么回事？”

　　柳暮依抬眸看向一身素衣，手持一条诛色佛珠、梳简易坠马髻发式的尚林依道：“上官夫人？”

　　随即看向上官灵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柳家和上官家有何恩怨吗？我想上官夫人不会不清楚吧。”

　　尚林依不明所以道：“什么？”

　　柳暮依不相信她不知此事，冷冷的看着尚林依道：“十年前，柳元柳太史一家满门被抄之事，难道上官夫人不知晓吗？”

　　尚林依更为惊愕：“柳……你是什么人？”

　　柳暮依道：“上官夫人也没想到吧，我是柳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柳元之女，柳暮依。”

　　尚林依惊愕言语里却夹杂些许欣喜：“你……你是…元哥的女儿，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柳暮依有些奇怪看着她，上官灵迫切拉着尚林依：“娘亲，你快告诉我，什么柳家？什么恩怨？什么报复？跟你一直离家有关吗？”

　　尚林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进屋说吧。”

　　尚林依道出上官赫本名林赫，出身商户人家，一家皆因柳元而死，柳元是林家佣人之子，八岁丧母，林家的丫鬟佣人对他苛打虐辱，后来他因报复投毒到林家井里，后又放火逃走，上官赫恰逢夜出未归因此躲过。

　　次日归家看到林家一片废墟残垣，在井边发现了毒药包与一头钗，上官赫识得此为柳元之母的遗物，临终前交于了柳元，一家惨死后却唯独不见柳元。

　　上官赫后因要报复换其身份四下打听，步步为营，寻到柳元，与之多年好友相称，还设计抢夺了与柳元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尚林依与之成亲，柳元亦并未计较。

　　后两人同朝为官，旁人看来关系甚好，后柳元成家并很快诞下一女，尚林依此时亦身怀六甲，柳元在柳暮依出世之前就命人制造两枚玉珩，一龙一凤，欲予为两家小儿信物，称皆为子结兄弟，皆为女结姐妹，一男一女则定亲。

　　“其实柳家遇难前，元哥就已知晓上官赫是儿时家主的遗子，出于歉疚难安而对他事事迁就纵容，却终被害得家破人亡。”

　　尚林依含泪道完原委，柳暮依已然怔住，竟无法像方才那般理直气壮开口讨伐“善恶有报”，半晌艰难喃喃自语：“为何……会是这样……”

　　她想替父亲开脱，“可我爹……对他……”却甚难接下去，儿时听父亲说过上官伯伯对柳家亦颇为照顾，也曾救过柳元的命，回头想想若柳家其余人是无辜的，可林家其余人又何尝不是无辜的。

　　似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摇头恍惚道：“不，难道要我放下复仇吗…这么多年来我就是为此而活着，如今要让我放下……”

　　尚林依痛道：“柳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

　　上官灵亦似听到晴天霹雳，半晌问道：“娘亲，您执意不回家是跟爹爹置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