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偶(中)

“我知道这事很不可思议，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可我真的没办法了啊，小东...我，我觉得自己就要被抹除了，真的！”许曹情绪很激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最后似乎是怕我不相信，突然狠命的拽住我的小臂，下手没个轻重，我吃痛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正想骂他两句，但对上他那张惨白的憔悴脸，已经到嘴边的国粹又硬生生憋进喉咙，烂在肚子里。

说实话，许曹这副样子我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他这人一直都不修边幅，上学的时候就瘦的跟猴一样，但我却从没见他这么憔悴过，再加上他过激的反应，说他撞鬼我是绝对相信的，可话又说回来虽然我拜了一个高大上的师傅，但我只是个便宜徒弟啊，真遇上鬼许曹挂不挂咱先不提，我自己肯定先挂啊，不行...还是先问问他遇上啥事了，回去请教请教师傅吧

“那个...老曹，你好好说到底什么情况？”我抽出手臂揉了揉，嗬...好久不见这货力气又大了，他又不出声了，犹豫的张张嘴确说不出话来，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心虚来

“先说说你到底欠了多少吧”他一开始就说了自己欠债的事，想来应该也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一时间说不出，我便主动问点有用的，倒是许曹听到我这么问貌似更心虚了

“...几十万是有了...”

“蛤？！”

……

“去年身边认识的人有人炒股发了家，我知道炒股风险大，可架不住不劳而获的甜头啊...第一次抄的确实涨了，可后来就...”

“啧，你说说你，这两年销声匿迹过年也不回去，合着在外头干大事呢？那你怎么还的债啊”说不生气是假，虽然我和许曹多年没联系，可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许叔也没少照顾我，我虽然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一次，但也看的出许叔的日子过的并不容易，这个人都苍老了许多，许曹看我面色大太好，语气也变弱了

“我...我在一个奇怪的人手里买了一个娃娃，他说娃娃可以帮我，只要每天以血饲养他，它就能给我想要的，当时不知怎么得我鬼使神差的就买下了他，一开始只觉得邪乎，也没多在意，可后来要债的跟催命似的，我也是穷途末路，当真在娃娃上滴了血，那娃娃诡异的很，他似乎能窥视我的思想，第二天我床头真的多了一踏钱...”

“后来呢”那娃娃不简单，虽然不知道来历，但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我催着许曹继续说，他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道“后来我还的越来越多，越发现不对劲，我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屋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一开始他只是出现在梦里，后来我在现实中也能看见它，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知道它无处不在，猩红的眼睛...”许曹说到最后精神有些恍惚，我不禁感到脊背发凉“这...这眼睛跟娃娃有关系吧？”我问出这话的一瞬间，他猛然看着我，神色不变，没有先前欠债的心虚，说自己可能撞鬼的不安，反而很淡然，淡然到不正常，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死水一样毫无波澜“当然，那娃娃是神哦，是神在监督我啊，小冬...你懂吗，神帮助了我，他在监督我，哈哈哈哈”他笑的癫狂，我一点的笑不出来，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疯子”，我唯一确信他不是我认识的许曹，我们此时坐在公园台阶上，面朝火红的夕阳，不知什么时候暖阳的色调变得猩红“你tm是不有病！”我一砸在许曹脸上，手不受控制的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许曹脸红了一块，人也清醒了不少，又恢复成了我认识的许曹“小东...你有办法帮帮我...求你，我真的错了...我想摆脱它，我好像摆脱不了它了...”

“好，我想到办法就找你”

...

我问他要了地址，他就说要回去了，整个过程他都浑浑噩噩的，他的背影沿小路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如同傀儡被大火吞噬，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