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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九十一章 死之真相

明堂拾经

转危为安,逢凶化吉,从来是身在险境中人所期许知足的期盼觉悟,而我并非一刻想活得如此,纵使一改如初,也会倾尽全力,竭斯底里逃离此处。

能活成这样心有侠义不得贵胄之列名,松散快意,只羡此般,荣华富贵皆为尘土轻如鸿毛,唯有得偿所愿,可弃金冠重名枷锁其身,安稳顺遂,一生足矣。

白久从来都是闲不得的人,自打怀上了身孕,便常常空闲不得动弹,再加上后来去了一趟太庙之后,时不时腹痛不已,于是时常想到阿娘了。

想来她阿娘还在时候,分明是从瑞典远嫁而来,身边更连个什么陪嫁佣人侍女都没有,照样在皇城中活得甚好。

甚至时常听旁人说起阿娘的闲话,其中最多的竟然都是说她,平平无奇一生坎坷,半道不知是走了什么样的运竟能嫁给了阿爹,从此一步登天平步青云,成为了云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年仅不过十七岁而已。

有人说嫁入皇室的女子,倘若争气,成婚之后即使夫君身死,只不过是天赐良机的没了一道阻碍,一辈子被身为太子的夫君翻不得身。

这恰巧在阿爹正如此而死后,阿娘拾起了东宫政权,协理当时尚在的陛下夜氏,操持起了不少事,险些接管太子印玺,带夫继承大统。

就因为那个时候阿娘生下了她,为皇室诞下一位皇女,地位自然雷打不动风光无限,一往无前了。

外人看来阿娘在阿爹不在的那段时间乐此不彼,可只有她明白,即使未能记事,年幼尚小无知,但一直都知晓阿娘是个狠厉严酷其外,少有待她才会温情独宠的女人。

因为她的眉眼是像极了阿爹的,这才是阿爹真正留给阿娘自己的东西,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阿娘到底还是个女子,从未做过什么高官执事,初接手时候有心无力,竟会越发聚精会神尽心竭力反而结果背道而驰,被批落得失的愈发惨重。

错处可大可小,刚开始时候尚且可自勉改进,再接再厉,可频频接二连三,日积月累,阿娘便会崩溃无力,对阿爹思念之情宣泄难阻,于是时常睡在祭拜阿爹的供奉灵台前,夜夜如此。

如是一睡三年过去,直至阿爹的名号从月族传来,阿娘如雷贯耳,大喜过望,差点大为激动而原地逝世。

辗转反侧,归根结底因缘纠葛,阿娘还是没能陪在阿爹身边,而阿爹啊,一如既往,日复一日的活着,望不到死期。

这世上哪有什么至上长生才为好的事啊,只不过得不到才是最好,物以稀为贵罢了,正如死的人多了,长活就成了奢求无望,反之泛滥成灾,终究是一道无法可解的诅咒。

她段久卿自生来这世间二十年,自认倒霉是没能传承阿爹的血脉,是个年寿有限的普通为仙的狐族,不上不下,不才不坏平平无奇的人而已。

可她终于还是发现了,自己体内与众不同,甚至和现在的雨师赋全身机械不能人道相比,她竟不单是只有一体一人的怪物!

可惜她现今为止所知道了解不多,一体多相也罢,长生不死也好,她势必要离开一亩三分地的皇城,手中有阿爹所亲手托付的匣子要事,沉甸甸的刻不容缓。

不论如何,就算跟眼前这些人为伍也好,都不失为一种最好最快的办法。

这皇城徒有虚荣,并非能和云苏皇城是为同一处,再不问世事多下去,她的死活不过是迟早而已。

在外时候虽在江忠正这边截胡吃了闭门羹,但想来也只是锦上添花的笑话而已,现下强行上了朝堂,竟能被鹤容世绝了退路,这才是入心的一击即中。

她吃痛醒得彻底了,于是再看傅辞时候,又自方才带过来的江柔茵那副狼狈模样,便发觉笃定了他们民军势必有问题。

能拿起枪杆子对抗叫嚣的,哪能是真正纯白无暇的圣人?不过是各取所需,凡事急功近利执迷不悟过分激进了,自然是会走火入魔的。

“娘娘可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傅辞顿时严声令色,眯着眼神色不清,满面皆是狐疑,“您可知道当今中州是有多大,甚至比过当年一方寸土的云苏国?!您这口背叛一旦说出口,就是在寻死!”

“不瞒你说,我从未打算活过,所以傅大人,你和我今日商谈并不是蓄谋已久,而是我身不由己,在这已经是待不下去了。”白久谈笑风生,虽笑却不嬉皮笑脸,胸有成竹道,“而今见你竟成了这般出息,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是吗?我云苏虽说谈不上地大物博,但也是寸土寸金,古今中外想方设法夺取之人数不胜数。”

“你也是和我一样出身在那片土地,怎么过了些年就没了骨气?张口闭口就是中州,就是他鹤容世的威名了?!”白久上气不接下气,气得急言令色也是出口成章不带停顿,“既然如此,你又如何底气来压我一头,又有何颜面筹码来同我威胁?”

傅辞听此一言不发,无言以对以至震耳欲聋,向后退一步,眨了眨眼难见得出真诚,拱手大拜:“……卑职忘本有罪,还请殿下恕罪。”

“公主?傅团长,你称善容妃娘娘什么?”一直在旁观的叶红胥惊了下巴,憾然磕磕巴巴的问道,“您是在骗我吧?这是善容妃娘娘,公主她已故十几年,怎可能会是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白久当下自是没闲工夫顾及叶红胥什么脸色,擒贼先擒王,制住了傅辞这地头蛇才是眼前急事,她不慌不忙,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意味深长的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本宫要出去这件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必须要让我从这中州皇城全身而退,销声匿迹。”

“纵使娘娘怎样想卑职别有用心,卑职都不能答应这事。”傅辞再三推诿,冷汗淋透滴水挂满了额头,受了极大的惊吓魂不守舍,“望您切勿因一时之气离开中州,如今中州动荡不定,若您此刻离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一发不可收拾收拾。”

“论起收拾,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妃嫔女流,你当他会一如既往的事事听我一言吗?”白久抑扬顿挫,心火又破平静沸腾上升,“幸得我见到了阿爹,他给了我机会去行平天下的要事,让我明白自己尚可力所能及,不必屈尊降贵,袖手旁观屈辱终了。”

“什么屈尊降贵?善容妃娘娘您难道不是姓白吗?”叶红胥半分听不得这真相,说服不了自己的心,信不过白久就是段久卿,走上前在他们中间质问,“傅团长您倒是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

“放肆,还不快跪下,敢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傅辞急眼不耐烦,乍变脸色甩手拔出腰间长杆枪,直挺挺的打在她屈膝腿后。

“啊……”叶红胥措不及防吃痛双膝砸跪在地,双手撑在了地上惊得白久连往旁边一步。

“……”白久掀了掀袖子,低头看她脸贴地,想去低身搀扶。

“属下叶红胥恭迎已久,参见公主殿下。”到底还是慢了一步,白久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快手快脚,行了大礼道了礼数。

“起来吧。”白久把话吞了回去,收手出口,经过傅辞这一出突如其来,不得已只好就此作罢。

这反倒尴尬至极,道歉不是,训斥也不是,倒低还不如傅辞心眼算盘轱辘多。

白久恍然大悟,难怪之前苏小婷找她去查办江忠正这件事,左右都没见到过傅辞的影子,任由她九死一生,侥幸捡回一条命。

她敢肯定傅辞,并非是因一早认出了跟在她身旁的是鹤容世,大可放心任由她去闯荡。

而是自从这一开始,但凡是出自民军队伍中人,小到苏小婷,大到刘子行,她总能觉着邪乎,不经意间便毛骨悚然,细想下去遍体生寒。

苏小婷之前口口声声让她去百乐门走访,打的哪里是什么大义委任的心,分明是拿她当靶子,一推火坑前后便什么都不会管了。

看得出此心思沉重,深不可测,更何况是傅辞,身为团长更是难以摸索了。

现下阿姐离开了中州皇城,还身居在他傅辞的府上,她还不能撕破脸来,定要物尽其用,顺道让他自栽跟头才行。

“我意已决,傅大人着手去办就好。”白久心如止水,轻飘飘的一句话,无足轻重,“具体该怎办本宫信得过你,记得本宫之前胎气紊乱,于是素来交往的只有那兰公主前来探望,如今眼下却想不到她快成婚出嫁,不免是对傅大人刻薄了些,还望您不要计较。”

不要计较这四个字都带着轻笑,白久顿时又变得宽宏大量得让人捉摸不透,傅辞全然看尽心里,知晓是有些平分秋色的相互制衡了,拱手起身:“娘娘吩咐,卑职必当照办,只是殿下此次肯随主神回到中州,可是记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不知傅大人问的是哪一件?”白久对他这话吸了心,这才正眼看他觉得中听了,想套出一些来。

长久以来她有想过去寻去问,可身边无人会告诉她一字一句,更别提鹤容世,他身为主神竟会有这闲情逸致,千方百计的救回了她,竟然还会回答她当初生前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她身死的吗?

寻常人都不会做的事,他鹤容世更是不傻,于是白久一直在和他表面迂回,相敬如宾。

毕竟上辈子有幸生在皇室,最知帝王薄情,情不久爱不深,从头到尾孤独尽,傍身在测舍命陪君,她白久倘若孑然一身,倒还能和他鹤容世同舟共济一番,结下不浅情谊。

“此次尚海城大会,必然会有九重天后人出席在其中,您与他们之间恩怨纠葛不提也罢,只望您能谨言慎行,不要和他们有所冲突,以免节外生枝。”傅辞语重心长,忽然苦口婆心,愁容满面。

倒是看得白久不以为然,轻蔑以为是他夸大其词,虚张声势,于是她又开口从容笑道:“大人所言不必遮遮掩掩,但说无妨,本宫也不知如今九重天后生生得如何,难得齐聚一堂,必需投其所好才行。”

“娘娘宽厚,想当年您与九重天列众为表臣服主神之心,同上诺亚方舟,我等云苏虽是后来的,但不免还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傅辞又如此说,仅仅三言两语道出了重中之重。

“我阿爹可曾是九重天所出,他们又为何故相煎何太急,合起伙来压制我云苏?”白久当然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追问,对于这样的事傅辞瞒着她也得不到什么要挟的好处筹码,笃定了他一定会说实话。

“卑职那时候重伤昏迷,有幸被主神择中才得重生,醒来时候能知道的只是您的死讯,除此以外都是听说来的。”傅辞愈发的急迫,亦没有不说停下的意思,“因当时主神统一大半地界,功成名就,于是在诺亚方舟之上举行登基,受九重天与我等朝拜,谁成想殿下突然出现,引得九重天借此引出为主神择后一事。”

“你说什么?”白久此般听得如雷贯耳,贯穿俱裂,方才一瞬离魂再回费了长久功夫,似将之前十几年虚度全部填满,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看向了叶红胥,又看定在了傅辞身上,“择后?九重天不愧是好大的阵仗。”

“正好那时,陛下与王后被雨师赋枪杀所害身陨,国中无主,您孤身一人能承大任,他们见利忘义,见不得您夺了他们此等得权良机,其中花神带头站出来,拿陛下亡故来刺激您无能,就此您崩然离席,自锁在屋中谁也不见。”傅辞眼眶凶红,杀气四溢,纵使当下如何,他当初的确是为她,为云苏有此等变动而深痛自愧不已,愈发咬牙切齿的颤抖起来,“这一别就是七日,主神登基时虽非您不娶,但何止在您看来是奇耻大辱,在卑职眼中亦是深仇大恨。”

的确,云苏国自她阿爹段印染以来,一向来都是安居乐业,以和为贵,不争不抢,要不然以自国的能力,早已开疆扩土,欠下无数孽债,怎会有他九重天叫嚣不服一说?

可鹤容世如此隆恩,亦是过大压死了段久卿,迎着万众皆是九重天神官的指责之下,大婚典礼时从诺亚方舟。

一绝此后再无云苏,去而不复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白久啼笑皆非,猛喘大气,“难怪自他回来之后,成了主神,每每见他由心深恐,不自觉的退避三舍……现在看来我一直站在这血泊之中,直至今日!”

最后四字她痛彻心扉,热泪盈眶。

“娘娘当心身体,红胥,快扶娘娘回宫!”傅辞被她吓得提心吊胆,招呼起旁边的叶红胥起身扶住跌跌撞撞的白久。

一直以来虽不择手段,但自从白久怀了身孕已久,她肚子里的血脉何其珍贵难得,那是云苏国的希望,中州未来的主人。

想要一雪前耻,眼前的白久必须相安无事,母凭子贵。

“蕊儿姑娘怎么独自一人,是去给善容妃娘娘取什么物件吗?”行宫走道内,唯独她双手成拽,规矩的低头跑似的疾走快行。

自打以婵宫入主之后,蕊儿忙前忙后,少有独自一人的活计,整日里都跟在白久身边寸步不离。

“怎么办……要不要去中宫禀报……可是主神会不会拿我问罪……”蕊儿现下焦急,这些宫人路过同她说话都不曾理睬,自顾自哆哆嗦嗦喃喃自语,“算了,我这小命还是别不自量力的好,还是回以婵宫去等着吧……”

于是她如此决定,抬头看去离以婵宫近在眼前,愈发加快脚步。

“蕊儿姑娘怎么回事?看上去像魔怔了。”不少人不稀罕热脸贴冷屁股的,回头就走,其中一个宦官仔细端详她死里逃生的模样,如此推断道,“也难怪,跟着这样一个主子,日子自然没有盼头,难得能脱身了,哪有不快活的呢?”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蕊儿抬头了,才发现这宫道先前是文武百官,现下又是诸多宦官侍女,只有她快马加鞭的往以婵宫赶去,背道而驰截然相反。

可听到她这样问的,没人回答,一个个自顾自的离开,零零散散的有人提了一嘴,随风吹进了蕊儿耳中:“这旨意到底还是落在了善容妃头上,现下又得忙活一阵,得伺候好她。”

“听说还是主神亲自下跪求来的,真是可怜了这位主子,平生除却在外骇人听闻,没什么正大光明的体面名头。”后话是一阵唏嘘,都为鹤容世感叹可怜可悲。

可怜之人必又可恨之处,他鹤容世注定如此,怨不得别人。

“之后吩咐满宫下去,我离开当日就将传国玉玺端到太庙宫去,期间有什么琐事过问,都必须以太上皇为尊。”诚如此,鹤容世此刻与身旁经羽齐排行,宫道荫蔽晨光金光淅沥,他曾几何时已经好久没能好好端详此景了。

这是他回来之后迄今为止,唯一为白久争取到的头等大事。

集国大会可大可小,但若是做得好,扬眉吐气,她便可借此名正言顺,成为中州的一国之后,成为她腹中即将临盆孩儿的正母!

“主神陛下是真的高兴,竟将这种小事都挂在心上操持。”经羽化形之后从来都是面无神色,他到底只是没有半分人气的剑器灵,能开口附和已算是开山破光了,“善容妃娘娘那边,可需要属下和楚门将军一同……”

“倒也难为你会说这话恭喜我,届时楚门照旧留守以婵宫,你不必离身。”鹤容世倒也宽慰,回了他的问答,“虽是路远,但她必定喜爱,总不会像在这里的时候,整天都是一张脸,阳奉阴违的憋着,怎样都不真诚。”

“主神此行定会不离娘娘左右的。”经羽通了窍,又说出了一句漂亮话。

“看样子你是想做人了?说的话越发中听,回头得正经让你有个官职做做才行。”鹤容世眉开眼笑,不动声色间灵光一闪,“先前朝堂上拖下去的那两人尽快行刑,流放寒苦山地,没有我的口谕不许回来。”

“遵旨,陛下此外还有什么打算?”经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飞猛进,开口强调圆滑得不行。

难得能够出去一趟,白久又是外头来的似鸟般的女子,入宫以后日子长久如斯,她至今未能得宫中人心,宫中于她而言亦如是。

“在外之后,自然是没有打算的打算最好。”鹤容世被经羽问到了心里,回话时平静不浮躁得吓人,心里想着打算永远不回来的话险些呼之欲出,最后还是泯然道,“……也罢,难得今日无事,准你去随意走走。”

“属下叩谢主神陛下隆恩。”经羽停步拱手行礼,他全身上下连同眉眼一齐煞白,便是怎么仔细端详也看不清楚的,“但您忘了,属下不过一介剑灵,从尚存起便是无意,离不开您身旁手中的。”

“……也好,你回来吧。”鹤容世刹然一瞬心冷成凝,顿时悔悟白久本源到底是何来。

经羽是这样,可好就好在始终留在他身边,能学上几句像模像样的人话;但换在白久身上,剪不断,理还乱,到底离愁入心难拔除。

倒是奇怪得很,分明已经将人生拉硬拽的带了回来,给她安了个住处,招手就能见,白久也时常气冲冲的来砸门找他,可长久以来,细想而来,没有一次是真心欢意的。

“那主神陛下要去哪?”经羽倒不急便回剑身缠在他的腰间,不厌其烦的再问。

“多嘴多舌。”鹤容世不耐烦,甩袖收他回身,身影化为无物,弥留尚有白光余晖成影,光彩夺目。

“奴……奴婢拜见主神陛下!”正被此刻的蕊儿撞了个亲眼所见,跪地行了大拜之礼,但这头贴在了地上,就怎样都不肯起来了。

“不抬头做什么?”鹤容世坦然清楚得很,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做,在中州他是身为神族人士众所周知,更没有什么宫人这一跪拜如此长久,做贼心虚,“别以为不抬头我就认不出你了,抬头起来说话。”

“为什么好好的待在善容妃身边,却突然跑出来了?”看几眼便认出是蕊儿,顿时触了极大的霉头,鹤容世再开口时大发雷霆,连声质问。

“回……回主神陛下,奴婢是奉娘娘命回以婵宫……”蕊儿惊弓之鸟般乍起高声回话,渐渐往后泄了气,细如蚊呐。

“你在她身边这么久,还不清楚她一向任意妄为吗?”鹤容世气上心头,难忍愤恨抓起蕊儿衣领将她提起,“要不是我今日无事,正去往以婵宫看她,你是不是要任她孤身一人出了事才好?!”

一朝记起千载恨,生不如死,死不足惜,再难活如初时乐,但得一别两宽,就此别过为良药,苦口亦为断情绝,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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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七夕快乐!

微末不好意思一直没什么时间上传更新!

微末明天开始恢复,每日一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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