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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八十五章 醒夜红衣记从前

明堂拾经

浓稠酗酒一时欢,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纵使是一身后服,也不失为时时枷锁在白久身上的一道告诫,鹤容世终归是地界主神,她自到了中州以后,竟有无数次幻想迂回着他能竭斯底里,藏有何时的影子。

到底还是一切大失所望,当如她此刻一意孤行,一败涂地。

此刻的白久又被他拉在身侧,欺她身孕体劳,手无缚鸡之力,分身乏术受制于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朝堂血雨腥风,乌烟瘴气,血溅四方。

但她通透自能感到,今日她所见的一定是鹤容世故意而为之,否则这些个大臣倘若早已习惯他如此行事,怎还会直言不讳,自寻死路呢?

“这位大人,本宫这是为您请命,您又为何把这大会当成会吃人的凶兽,替本宫在这哭丧不得呢?”白久心头过意不去,让他这般一哭腾,动静声响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她此刻也能猜到个七八分,鹤容世自打入朝后便对她不闻不问,他才是拿着红脸唱台戏,恨不得让这天时地利人和,推波助澜让她跟着自己陪同的人。

“老臣,老臣并不是为娘娘所哭,只是替我中州大悲,创建立主至今,竟无能人得配主神出行!”长胡子大臣双脚依旧跪,但身子挺直,唉天痛地的,“此时立后也是为时已晚,娘娘所举荐之人,岂能比得上您身份德行?”

“大人抬举本宫了,本宫入宫时,如果没这腹中孩儿的缘分,哪能得您这番抬举。”白久姑且还能招架得住,起码这老人家还能口齿清楚,有余力劝说一二,“本宫不过是之前掌六宫账本,做了些整修大改的毛头小事,我这后宫妇人都能做得的,前朝女官怎可不配?”

“……”此话一出,震得长胡子大臣哑口无言,大悲之色哭丧戛然而止,其余大臣亦是鸦雀无声。

未能够想到白久这样的寻常女子,能有如此冷静对这轩然大波,朝堂之上的哭闹能以此竭斯底里,红口白牙的就能全然翻上一盘。

“呵,朕这善容妃不知前朝事,倒让众爱卿看笑话了。”鹤容世手扶龙椅忽而起身,渡出几步,转身面向她,“这次大会召集的是各国在场,纵然我一个人去,是怕输了商谈决胜的大半机会,但这帝后同出,是基于里外体面,爱妃让我带个女官前去,生怕世人不知我无妻,有妾不出,奇怪得很吗?”

“……主神赎罪,是臣妾只顾能人可得,并不是这意思。”白久万般想不到他会忽然站出来一鸣惊人,被批了个不知体统的罪责,只好跪下赔不是。

“我可不是怪你的意思,以后切莫善心过大,什么人都上去帮衬,否则引火烧身,吃力不讨好。”不曾算到鹤容世又变一脸,扶住了她下跪的肩膀,拉她起来,“知错就好,你身子这样重,赶快回去坐着吧。”

一旁的蕊儿都反应不及,连着刚刚险些开口求他不要为难的脸生疼,又及时吃了颗定心丸,措不及防,只得搀扶白久坐了回去。

像这样撒泼胡来,脸面三刀,是现下白久所认识的鹤容世,他是个失妻多年,终身孤苦的地界主神,神族在地界之长者,无人可及,登高望远。

他曾以身为饵,自小落地到各国,所过之处,皆同他一起夷为平地,尸骨无存。

原以为仅存的云苏国救下他,会是一帆风生水起,谁又能想到,最后竟会被人心私仇撕了个七零八碎,唯有云苏皇族的遗孤段久卿苟延残喘,又因地界主神之妻位所针对排挤。

九重天自打归顺,上了诺亚方舟起,便不可能做这白来的买卖,一分不取的就臣服于他鹤容世。

于是不惜排除一切争权夺利让他们成为地界权势左膀右臂的可能,她段久卿是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

云苏国的功法心经,在雨师赋之后依旧未曾幸免,因段久卿身陨,鹤容世深究花神在段久卿生前时出言不逊,折辱在先,让其听后心病根种,无药可医。

九重天想方设法,才冒死将藏书馆烧了个灰烬,随后被鹤容世打下凡尘,世世代代无根无家。

从此以后鹤容世便踏上了这不归路,无人能劝阻,正统的地界主神活脱成了这世上最恶的人,多少是有人不松口的怪罪在了段久卿身上。

白久倒有一刻庆幸之前隐姓埋名的决定,这等各有各良苦用心,事在人为的事,她是要说,也得有人信,否则各执己见,届时她以一敌百,不是她死,就是天下大乱了。

但尽力而为,她保得了自己,却难保这世上,各有各的乱如麻,止不住停歇,人和人之间互相厮杀,咎由自取。

要是真有大智者,自会独善其身,独行一道,互不干涉,乃大智若愚也。

“既然争论不开,这早朝便散了,我一人独去便可。”鹤容世这一言既出,放了个驷马难追策马扬鞭,好不在意,正巧依旧面对这白久,直到她入座稳妥才道,“此事就这样定夺便好,退朝吧。”

此等破天荒之举惹得白久顿时打起精神,双眸望向了鹤容世,心中困惑深渊长久,欲言又止。

“万万不可啊!”长胡子大臣跳脚,原本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安危大事,却被他当做丧子灭国一般哭喊大拜,“您难道不知我中州在外皆成笑柄?陛下万万不能色令智昏,就此草草了事,让这笑柄硬成真章啊!”

“公孙老大人年纪高深,却不见得是个沉稳之人,反倒是越发返老还童,轻重不分了。”鹤容世持手把在腰带之间,慵慵懒懒回眸一歪,“传令下去,从今往后公孙大人搁职修养,其职责另由民军傅辞代替。”

他说的就是理直气壮,天大地大都比不过这有着肚子的女人,皇子嗣难得,断不可能有老比得过大的道理。

白久漠然置之,清心寡欲不挂心的脸色略起愕然,不知怎的竟头回觉得鹤容世深谋远虑,做事妥帖无错扬眉吐气,油然而生懊悔之意,才发现他不过是个简单男人而已。

越发看着他,一身黑袍华贵戾气全无,有了别样锐利果断的君威,白久垂眸暗自微微勾唇。

“原以为你会不喜欢在这的,但现在见你能觉得开心便好。”鹤容世目光灼灼并从未挪开,见她喜色便小有得趁,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头靠近她,“早膳要吃什么?跟着我去御膳房给你做。”

“怎么可以这样,公孙大人劳苦功高,主神陛下怎可因这事就搁去了他的职位?”顿时铺天盖地七嘴八舌,没人将散了早朝放在眼里,反倒是慌了神,硬要赖在这让鹤容世给个交代。

“对啊,公孙大人历来德高望重,臣等敬之仰之,陛下切勿不可如此!”煽动染得其中另一臣子心猿意马,上前跪下进言,“臣等,跪求陛下收回成命!”

掠过了沉寂无声,行尸走肉般摊跪在地的公孙大人,其余官服乌纱帽,无一不是浑水摸鱼,万众一心高呼呐喊的。

且险些不知,今日是白久头回在中宫听政的日子,以往有此等资格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果不其然,着重不在公孙大人,更不在于尚海城集国大会,只是有这么一个,从外来的野女子,无根无基,出生微贱的白久而已。

“记得以前刚见着陛下,并不是这样举手投足都是东风韵气的,反倒是像住在海的另一边,浑身上下发着金光太阳的人。”白久也不吝啬夸了夸,想起他以前不由得双眸希翼,“怎么陛下现下不做了?成了这等沉稳的人,惯以为是我的不对了。”

话里话外字字扎醒,白久也算处变不惊好让他有台阶下,走个花路漂亮些,把脏水自泼得从容不惊,习以为常。

“那好,便如你所愿。”鹤容世深思熟虑的往回一看,白久看着他一副认真样子,逗笑了裂开了嘴。

不过一会,他又转回了眸,拉上她,另一手开外甩袖,那些个臣子贪生怕死,两边排开的极快,空出了一条宽敞大道来。

“陛下!”迎难而上,又刷刷的围上来,“臣等,求您收回成命!”

“陛下……”白久在后拉住了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一把推开了鹤容世往前一步,“小心!”

“咻!”观察至此,段印染也意料之外,起身见着飞来箭矢就要去拦,却被少司命施法,双手硬是被狠狠摁住。

“你拦我做甚?”段印染怒然,同少司命通灵大吼道,“你不让我干涉也就罢了,竟连这事都不让我去拦上一拦吗?”

“老臣倒也意外,陛下竟会真的空手去拦,要不然怎会被我这小小法术随便抑制?”少司命嗤之一笑,“请陛下放心,这是破窘好事,不会见血光的。”

“咻!——崩!”箭矢有灵,落扎进了公孙大人脚边擦鞋,难忍恐慌之下他踹脚由跪变怕,双手摔地,箭身修长不止的摇晃弹曳,“啊……有刺客,来人呐,有刺客!”

仅仅如此,公孙大人由神志不清又落了个众目睽睽,满朝皆知的受惊吓,颇为意外是如此,但他坦诚如斯,患难见真情时四处叫喊救命,没一字是为鹤容世半分的。

“咻!嘶——崩!”然箭岂非仅有一发的道理?这争先其后的第二箭被鹤容世闪身徒手挡下,一握折了作两半落地作响。

“来者何人?既然来了,断了我的道,还不快现身?!”鹤容世正巧被这般败了兴致,锐利杀意肆意扫荡满堂四下,众大臣皆下跪不语。

“民军子弟兵上下进宫觐见主神陛下,皆在外等候多时。”闻言应声而来,女子谈吐轩昂,艳红披风戎装,金冠高束发,行一大步高挂青丝摇曳,如铁骑踏来,“属下民军将领叶红胥,拜见主神陛下。”

“红胥……像这样的大师姐,我定是在哪里见过。”白久脱口而出就是这样称呼她,鹤容世不由得心惊回头一望,她应着目光悠然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妾以前家中是卖艺杂耍的,常和戏园子接触,自当见过得过不少师兄师姐,只觉得这位女将军,像极了台上的穆桂英罢了。”

“是吗?蓬头垢面而已。”鹤容世这才松了心弦,撇嘴酸意满坛打翻,转头压着皱眉不乐意的应付:“让你们在外等着,可没准许你们如此泼皮无赖,放冷箭擅闯,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主神陛下何以见得?属下只是在外候着,听见里头有泼皮无赖摔杯闹腾,以为是闯入的什么歹徒行刺,为赶及时,才会出此下策听声放了一箭。”叶红胥从容不迫,顺风顺水,不顾一旁跪地絮叨指摘她的大臣,接了鹤容世的茬,“既然主神陛下无事,这自然是好,但能得娘娘眼缘青睐,实属不易,可否也让属下听听诸君论的是何等大事?能如此让人着急上火,也无从解决。”

白久方才刚见这叶红胥,自是久别重逢意外欢喜的,但双目看久了,她一举一动悉如拉扯丝丝过往,刚开始是跳了跳脑筋,可到了现下愈发揪得她头疼爆裂。

红胥,大师姐……觉得她厉害,一如既往半分未改……

能听她口中道出“大事”一词,神态举止欲要看究竟,仅是如此,她竟脑裂撕扯的照了镜子,见到了自己,目瞪得生疼难再眨眼动弹……

颓废多时,她多是想不起以往,傻乎乎的上当受骗,才会来到这中州,但在此刻,她真的想起了一点……

如是近在眼前,黄沙漫天,长城高耸,裹紧了披风,出轿门指论好马与能人,当作要挟着要那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二选一,否则她就折回宫去,让他们不得馈赠,自生自灭。

“娘娘您怎么了?”蕊儿在旁着急得很,以为她又出了什么差错,抬头险些叫喊,被白久一把拉住,“娘娘您别拦着奴婢,您要是身子不适,伤得可是两个人。”

“我没事,只是站久了,不免劳累。”白久喘着粗气,对她笑了笑,“你仔细扶着我就好了。”

“岂有此理,主神陛下,叶将领不过是女流之辈,竟敢坏了规矩,大言不惭扰乱前朝,一个武官而已,胆敢干政胡闹,可是大不敬之罪!”先前本来是替公孙大人说话的大臣,又是直起身子畅言无阻。

“武官怎么了?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这等老匹夫前来上朝,只是来坐着个旁听,无权摄政,像你们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百无一用的文人一般,不会打只会骂吗?”此时的尉迟兵部侍郎听着不顺,之前也是通情达理,没以为公孙大人是个不对劲的,但好赖话还是分的出,“可见,与街边骂人的市井妇人无异!”

反倒是骂了对方一个狗血淋头,说文官娘们唧唧。

“红胥虽为武将,但亦为主神麾下臣民,任重道远,岂会是无脑能打之人?谢过尉迟将军慷慨解囊,可倘若属下真的有错,但听主神陛下发落。”叶红胥独善其身,里外都不帮谁,跪下拱手一拜,弄得两边文武官看了,羞愧得哑口无言。

大殿瞬时鸦雀无声,似有针落声磅礴如山海,其声之中无人问津,再无别物。

“怎么?就这样认错,反倒没意思得很。”鹤容世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没看够热闹,玩世不恭的挽住白久的手,“倒不用麻烦你了,此事已经定下,我现在已经散了早朝,你跟在后面随我出去吧。”

“禀告陛下,臣妾头疼欲裂,恐怕不能侍奉左右,得回以婵宫休息了。”白久是透亮之人,嗅得一丝真相,都不会有心思再有它想,更何况红胥出现,着实让她想起了一点往事,她总觉得这会是一个真相。

“身体又是怎么了?我先前无事时,研制了不少安胎上好补药,这就给你去取。”鹤容世未能看出她的不对,着急拉着她就要叫人,“来人,去……”

“不必劳烦陛下,臣妾只是昨夜睡不安稳,回去睡上一觉就会好的。”白久甩开鹤容世的手,不再抬眸,蹲身礼行得极快,“朝堂之中,本非是嫔妃多处之地,臣妾告退。”

“也罢,你仔细些身子。”鹤容世被她这么一遭,又是愣在原地手足无措,总是对她突如其来的不冷不热毫无办法,但也知道她身子时刻不爽。

原本是多少爱要面子的人,竟会在满朝文武面前以此推诿,把话做绝,自摔面子的地步,鹤容世固然在她面前软到至极,如此只能卑微到了尘埃里,忍退再三了。

“且慢,这算怎么回事?”独在角落的段印染从座上站起身,终于开口,万臣丛中过,背手行到了他们面前,“这事的确可大可小,但里外都以门面为生,老夫不巧,生平在为一国之主时,最爱的,就是这面子为重,故此我以为,这事并未解决。”

“嫔妾拜见太上皇陛下。”白久松了口气,没能走得成,干脆行了个大礼。

之前得见过阿爹,心中还算平静,之前不能记得那些事,她本就自知是咎由自取,便不再纠葛,随缘只为护这腹中胎儿,但眼下事发突然,杂乱无章。

她总觉得要出去看看了,这里并不属于她,她叫白久,行在江湖,得于在外。

命数使然,她总该漂泊,蒲公落英,唯独难变的,是再能回去,无论是她还是己身周遭发生的事,定格在此不可篡改,于是上天怜悯,才会让她忘怀,能有得个一段欢快时候吧。

“……”鹤容世又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她,白久此刻双眸不入人,观的永远是盛世万象,此景似曾相识。

“老夫曾记得,之前善容妃独自前去太庙出了事,此后便胎气紊乱,一发不可收拾。”段印染倒是不经意的另外提了一嘴,“主神随后便将你关在以婵宫,老夫连想着踏出太庙宫,登门造访,为赔个不是给你医治都不行呢,怎连这点事都能决意不下,互相不合呢?”

这下场子的台面话来得恰合适宜,润物细无声。

段印染落下一句,此后又闭嘴不言了,双眸飘忽掠过前头高山,是在观景。

“倒是想起一事,仔细想来的确得趁此机会向众爱卿告知。”鹤容世突发奇想,又好死不死的拽回了白久的手,扫看过去,像是跟所有人对过了眼。

“属下心急,不知主神陛下这事,是否和善容妃娘娘有关?”叶红胥以为是真好事,捷足先登的先声问道,“属下大概知道陛下是与众大臣在商议的是什么事了,敢问可否是善容妃娘娘要立为后位,陪同主神陛下前去尚海城?”

“借你吉言,算是给你猜到了这结尾。”鹤容世指了指她的肚子,“知道你们对她耿耿于怀,是她昨夜在中宫,今日又着后服,眼痒嫉妒,不甘如此,但你们又怎可知道,她胎气紊乱得直要性命,是我的法力做成了一颗颗的安胎药,才定得住的。”

“这……怎么可能有如此医治之法?”先前向白久嘘寒问暖的医官亦为大吃一惊,“这难道是气息渡过,阴阳互补?嘶,这也并非无道理。”

“尚医官在这神神叨叨什么?本官可不信有这邪,非得同床共枕才能医治胎气之症!”另有人开了眼,被拿刀给后脑勺划了一出,不敢置信。

“但诸位大人别忘了,主神陛下既是陛下,更为神族人士,所传血脉,是普通所承受不起的。”医官被刨根问底,自当坦诚相待,“岂能够药石可医这么简单?此法虽险恶,可如果能成,是成效最快最佳,能治得根本,胜过万千……”

他如此侃侃而谈,所道之处愈发神采奕奕,滔滔不绝,连着原本以为好事的叶红胥沉了脸色神情聚变。

“够了!”白久终知道丢人,大喊打断,“主神陛下到底要臣妾做些什么?尽管吩咐便是,臣妾岂会推辞?”

“你方才为了上赶着走,推辞了我为你所炼化的上乘灵丹妙药,现在又这样说,可是知错了?”鹤容世抓起她的手腕高举示下,步步紧逼得白久不禁连退几步,“你这样答应我,是应我一辈子,还是因此刻逼迫,而不得不从啊?”

“既然善容妃娘娘已经答应同行,主神陛下也犯不着如此小题大做,就此罢了吧。”少司命缓缓飘浮行来,做了个拜退的礼数,“既如此,老臣便回去准备行程,微臣告退了。”

“前辈慢走。”鹤容世从不为难计较的,便是少司命这云苏的年长之人,加之同是神族,更为亲近了。

“那这集国大会的事……当真就这么定下了?”段印染故意而为之的后知后觉,留意到了白久。

她瞬间应了事般的解脱脱开了鹤容世:“叶将领现下可还忙?”

“回娘娘,民军进宫自当是无兵戈战事的。”叶红胥也应得实诚,她这次带人归来,也是为了这事来做鹤容世的随行兵的。

“本宫头疼欲裂,带我去观赏观赏吧。”白久抓住蕊儿的扶手,行得极快,掠过叶红胥身侧,“我们走吧。”

“是个雷厉风行的丫头片子,从未让我失望过。”段印染得偿所愿,想来自己也做了好事一桩,回头却看鹤容世神情恍惚,双眸失了光,“主神陛下这可因为炼丹又有何不适,需要老夫医治一二?”

鹤容世良久不言语,摇了摇头:“无碍,早已偿惯了,不求过多,您要真的无事,快些回太庙宫吧。”

“臣等告退。”段印染未有走的意思,只是这些无事的文武百官,再无话可说了,不再自讨没趣,先走也算体面。

“我倒是不懂,你这死小子到底在这暗自神伤些什么。”段印染看他倦怠垂丧,一道训斥充斥,“你可知道方才说出你以法力做了这些事,是下了个多么难以无法挽回的后患吗?!”

随即道道剑风刮过从后袭来,鹤容世抽剑手快影千,尽数挡下,叹气为笑:“那又如何?活得久了自然就挂念死的滋味,不择手段又有何不可呢?”

是非恩怨回溯起,此去难回几时休。

面目全非留昨日,情爱不为罪,错在生不逢时,待得难及时,为苦作乐,方为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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