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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四十二章 着雁南飞

明堂拾经

聚散离合轮回生死一念之差,鹊桥不过天边奈何桥,忘川不过鹊桥前生样,不过飞鸟之躯终归比不过石造工成,死乃常事,此间一生过几,得缘巧伴为有幸。

人这一生寿数短浅,孤独也好,得失也罢,终将到头来都会过去的。

彼时听闻过往有一神子少年,入尘受难险丧命,幸得一位妖仙公主相救,过上了人的活样。

与公主五年蹉跎倥偬为伴,终得功成名就飞升为神,奈何情深根种,失了他原本之意图使命,皆因公主为护他身死之后,他心中暗许要与她共存相守一生。

二人行路坎坷颠簸,他亦日盼夜盼度日如年,不敢懈怠,妄想早日登上主神之位娶她为妻,可其中历经过多如雷灾难,他拼尽全力稳妥万象,硬是没能算到她用着自己所赠给她的泪石簪与刃衣白绫,拦着他保住了平安,自己跳入潮水与旧世消弭得干净。

她此举是何意,主神自深知,于是将她那被潮水侵蚀得溃烂不堪的尸首,打捞上来送入救治,安排妥当之后,不顾新婚新界之不可杀生之大忌,灭尽了东方神九重天的全部女神官。

折了上下十三个对公主生前时放言大不敬的男神官,其中还有一位更是众神之帝君,这才杀鸡儆猴给了个下马威,至此使得九重天其余众神俯首称臣为奴为婢,不敢再嚣张一字半句。

可斯人已逝,就算救回来,公主的伤势乃潮水所伤,绝非等闲救治之法术可以摆平。

正是这时,主神将自己与公主关在了救治舱内,整整不计其数的夜以继日,才大功告成救回了公主性命。

无人可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只知他出来重见天日时,萎靡萧条的样子不人不鬼了,连是高兴也像是魔障了一般,让人同喜不起来。

自小照料主神的天使拉斐尔好生劝慰,虽说恢复了他的身体,但他大好以后还是片刻不停的去陪在公主的床前,为她打点不尽,作画不完。

主神本无人性,却人尽皆知公主才是他的七情六欲,世间独有不可及,连是他使出的本领习性也随了云苏国,画得一手好丹青,已无人再记他初时连筷也不会使,字也一画不会题。

他这独到的画画的尽都是公主,各方样式体态皆有,提笔就来,可若是求他画别物,定是难动连一笔都不行了。

烁金博物院乃广世闻名之考古展览馆,里头能进去的只有权财之士,那里面展示的物件,样样都是云苏国多如沙石的瑰宝旧物而已了。

公主的物件也在其中,一样簪与坠,旁挂她头梳辫子一身白纱的画作陪,已然足矣。

那画像美不胜收,更是主神画得时日最长,最舍不得的一副了,因那上头有他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尽力回想了无数次,这才有把握画完。

拉斐尔劝过他的,想不起来就别画了,画别的也好,反正怎样都是公主不是吗?

可主神满目疮痍着说,不行,必须想起来,初见时的公主是他此生心中最美的,更只是他一个人的,要是这副画里头没有那时的他,怕会因公主太美,不留神就被人抢去了。

这便是烁金博物院的这副了,名为《光刑》,以刑场众人为景,华美贵人与那蹲地不起的少年小孩,格外瞩目显眼了。

来烁金博物院的贵人几乎都是来看它的,看多少次都不够,但来的人太多了,抬高了价格也拦不住,要不是主神不让他们拿着发着光的相机拍照,也用不着如此了。

可是,这是他的光啊,怎样都不为过吧?

“你还真问得出口我是谁啊?白少君。”鹤容世冷不丁的开口,白少君一下就止住了动静,“明明是她给你取的这名字,怎么?一点聪明都没有也就罢了,连你这条命是谁给的,都认不出不记得了是吗!”

“主神息怒!”白少君跪得匆忙,敲得地作响,“我并不知道这种小事您会来。”

“小事?当真是良心被狗咬了,有人动了她给我的东西,还戴出来四处耀武扬威,让你看这点东西,这种小事做不好还要欲盖弥彰的不当回事,看样子你的名号是不用存活于世了啊?”鹤容世越发狠戾,手握成拳嘎哒作响,“要我成全你的话,现在吱一声就好了。”

“请主神息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也甘愿受罚,白少君只是想说,这事半点都不关她,我姑姑她人微言轻,有重要的事要去舞会,是我自作主张给她戴上去好去参加百乐门的舞会的!”他磕头到了铁墙上,自称其名,这名就是那公主,主神的发妻所取的,之所以有如今的功名所得,也算是都托了这个名字的面子。

而很明显,烁金博物院不过是个装着钱财金山的大宝箱子,白少君就是这脱不开的守财奴了。

而东皇盏,乃当年公主随身之物,曾在伊甸园中用以录进指控月族圣女的口供,之后公主亲手将它赠与主神,在云苏国,更是在整个东方,耳坠一直都是订婚之意。

另一个泪石簪,是主神为公主所落之泪所铸成的,回赠与公主的发簪,意表正妻之物。

此等贵重物件,动了一件都是可想而知的杀头大罪,明目张胆触了主神的逆鳞。

白少君不过是隔着一堵墙瞧不见他脸上动作,说话也不脸红的顺着白久的幌子,她段久卿的身份他心知肚明,若是他真的有一星半点的良知,她哪还会是白久呢?

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白少君的满腹怨恨不过是只敢在暗地里藏着掖着了,藏着白久的用意若是被扒开,他万死难辞其咎。

还不如一口咬定,一不做,二不休的假戏真做,赌一赌或许能过去呢?

正主又如何,现在这妖后公主段久卿,因潮水体肤溃烂过后而额间印记全无,更何况她还被伪装成了黑发,除了天下之大能苟同的面貌相似,就算鹤容世,也拿不出证据来强抢民女。

“你闭嘴吧。”鹤容世干脆一张击到了铁墙上,弹倒了的白少君呜呼哀哉,他倒是悠然自得的请示了一脸茫然的白久:“坐吧。”

“……”白久照做的坐下,抓紧了衣裙屁股本就坐不稳,“主神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我这里还有事没有审你,你反倒是先有事了?”鹤容世心知肚明她真正是何的身份,这点小心思更是不在话下了,只不过借此机会过来看看她,跟她说几句话,“说。”

那晚带她过来只是想寻回那半片魂魄,可惜起灵没做,路西法就打散了他们,打听到她的下落,是从那些行事诡谲的黑衣帮派人上面问道的。

行踪一直都明白,可看不透她为什么到了现在为何要鬼鬼祟祟的化名,但至少让鹤容世知道,她的半片魂魄已经回来了,否则哪有这股子精气神折腾?

他之前可是牵着行尸走肉的她,徒有生气没有灵气的来的啊……

“求主神包扎一下我那不懂事的小侄子身上横冲直撞的伤口,然后放他走吧。”白久低着头,温弱小心,“归根结底,是我要去舞会,他也是为了帮我才会犯这种错的。”

“犯错?要是有这么简单,干嘛要我兴师动众?白少君是我钦点的烁金博物院院长,你作为他的亲人,不会不明白自己所戴的是何物,冒的是谁的名吧?”鹤容世一下子心就不好了,最气她这副样子,东皇盏是她送给自己的,如今被人随手拿去就当通行证了,竟然帮着别人说话,“不过现在知道怕了,看起来还算个聪明人。”

“那么敢问主神,我犯了哪条法?”白久一下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出言调侃的无赖,心头扬起似曾相识的不痛快。

“盗窃文物,从烁金博物院不问自取,得进监服役十年。”鹤容世见她这样子心里舒服了,翻了翻手里的书页挑眉相告,“现在照你所说的要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话,看在你这张像极了她的脸的份上,还有后悔的余地。”

“听您这话的意思,是要我为奴为婢,以身服侍,做您身边的女人,为您生儿育女的妾?”白久惊然,这种事委婉不了,亦这等奇耻大辱是她踏入这尚海城的头件当头鸿运了。

她想好了,抬头赔起来了笑脸,短短转瞬就变得献媚至极,“您既然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我半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只要您肯兑现承诺放了我侄子,我就跟您走。”

众所周知,主神是不可能再娶妻的,妖后公主临终前,直言让他保住自己的位置,这才有尚海城如今的富可敌国得天独厚,这般偏袒至今从未偏差半分有所懈怠,白久固然自知者明。

但白久更是笃定了,眼前这主神能为亡妻之物做到如此,想来也是个痴情廉洁之人,还不如以毒攻毒,试他一试。

她现在早已不是今非昔比的段久卿,得活成白久,杀出一片安宁之地。

“……你果然除了这张脸,哪都不像她,云泥之别。”半晌,鹤容世抬头看着她的那张脸,心底只好认输放手,“这上头对你的身份不太明细,说说你的来历吧”

她一直都是这般玲珑剔透,定是看透了自己对她的试探假戏真做,而他并不想带着这样的她回去,这会很累的。

“我,名叫白久,今年二十,从东海县而来,家中到年纪办了喜事,不巧成亲那天,传来了丈夫战死的消息,因此,不就之前我来到了尚海,投奔了这边的亲戚,住进了白府。”白久定了心,就知道鹤容世不会收她,就安安心心的做笔录,“我听白少君说,尚海城的百乐门都是贵人,但能进去的女流都靠耳坠彰显身份的,所以为了找到好的生计,这才想方设法拿来了东皇盏进了百乐门。”

“拿?你这说法倒是和你一样的不要脸啊。”鹤容世冷嘲热讽。

“回主神,我那时只是想借用一下这东皇盏而已,所以是拿,不对吗?”白久忍气吞声,要不是面前是个不能激怒的大佛,早就在刚刚一巴掌拍死他走人了。

“把我的东西当成通关文牒,要寻一份生计,这么说的确不是偷。”鹤容世不逗她了,她拿憋怒时候的笑眼里都是冒火的,任怎样遮都遮不住,“那你找到了吗?”

“并没有。”白久又低下了头,心虚不敢直视他,毕竟她进百乐门是打听,有白少君养着,她真的不急于一时。

“你这是在耍我?胆够大啊!”鹤容世突然厉声呵斥,惊得白久不动如山的抖擞起来,“来人!白久和白少君同流合污,徇私枉法,特……”

“主神大人,请等等!”白久揪着自个叫了出来阻止,眼看着羽橄榄开门而入。

“你只是空有她的面相又不是她,既然敢动她的东西,凭什么让我手下留情?”鹤容世理直气壮所言极是,不经过同意就拿走他的重要之物,还是挚爱亡妻的遗物,再加上订婚之物,这无异于是轻为随意拿取,重为偷盗自取了。

“既然您执意如此,就让我最后再说些话吧,说完了,再跟门口的那位长官走也不迟。”白久死揪着裙摆,挺着上身直立跪下,“我白久有幸,来了尚海城的白府时日算长,见闻过您的这位妻子,自是大善荣美雍容华贵之人,是我这种人活得再久,也目不可及无法妄想的样子。”

“但是主神大人有所不知,现今活得像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如您和那位公主那样出尘的少之又少,就算有,也只是仗着权势欺辱我们的败类了。”白久并未低头,更未抬眼看他,低眉顺目,字字句句却铿锵有力。

“你说这些是在向我求饶吗?那你天真了,我最听不得这些,但你这么有所耳闻,一定是明知故犯,你这么鱼死网破,当我是生了个怜悯之心吗?”鹤容世居高临下,着实瞧不起她这副屈尊下跪还清高独立的样子,“那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曾心存怜悯,也是因为有她在,可是她已经走了,你现在跟我提这些,不过是找死而已,是想十年服役出来以后,找我了结你的性命吗?”

“我白久并非您的发妻,心中所念不忘的那位妖后公主,所生着和她一样的脸,不过是天下之大生得模样一样的巧合,无奇不有的大有人在……”她的身形半分受到他的压迫而胆怯半分,振振有词的为自己开脱,“不过难免触景生情由而动怒,可您并非这么做,由此看得出来您能大公无私的来审问我,是个百年难得的明君,所以我又为何顾忌主神所想的这些而怕您呢?”

“你这样机灵胆大的人,有这样的自知难能可贵,那么你刚才的样子,都是为了摆脱我的借口吗?”鹤容世看透了她的弯弯绕绕,坐在那稳如泰山的和她对弈,“对我的审问还能伪作口供,你当真是在找死啊。”

“主神大人如果是真的生气了,我还能听您在这说这些气话吗?”白久献媚笑然,“看来在您心中是清醒谁是谁的,盗窃文物这事我问心无愧,就请您给我一个公道,也好放我走,总比留在您眼前,看着并不是那人的脸徒增伤悲要好。”

“说得在理,白小姐果然厉害。”鹤容世百般无奈的鼓了鼓掌,面上的不情愿随着他翻页在她最后的总结上提笔,越来越淡,“那就如你所愿吧,等会就好,记得签字的时候手别高兴得太抖了,要不然这么难看的字,我开的证明可不会认的。”

“……您说的,可是真的?”愣在原地好久,瞧着鹤容世飞笔豪墨,快如猛飞,这功夫过了一眨眼,她却觉得已过年,直至他起身先走出门去几步,忽而转身:“如果不是因为太冷的话,手就别抓着这样料子不错的衣服了,怕是铁皮都不够你折腾的。”

“恭送主神。”这是羽橄榄瞧着鹤容世远走越远直到顺风顺水片刻不留的离开警局的,安全定报。

白久如获大赦的松了手,早就湿了一片的手汗浑然不知,好在这衣裙本就紫得够浓了,厚得让鹤容世都觉得她冷。

她体内的情况欲渐奇怪,体内似有寒冰保体,才会让她的妖丹不散,但她为了应付白府不断用法术,不过是坐吃山空。

得是抓紧时间去找回云苏旧部,让尚海城重归于她手,连着阿爹他们也得一举两得。

她自看现在,所念所寻的都是一样东西,但细看又不是,再细看又皆都是了。

握起钢笔写下姓名,鹤容世的字压根不堪入目,她是闭眼不看才签完的字,这钢笔还是跟白少君学来的。

她心中一想到此就犹是忐忑,白府不过二人而已,不论对她真心的白少君,还是凶险难测的白夫人,都是对她现状且真身最为了解的。

白夫人太过安静了,这么久以来自她入了白府,就没求过自己一件事,任劳任怨不像是她那般贪财跋扈的性子,白久自知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

“恭喜你白久小姐,现在已经无罪释放了。”把这字一签,白久心中空悬高起,这才知道,她最怕的竟然是回白府,最想留的,是这监狱了。

“白先生,慢点走。”羽葡扶着满腹不情愿写在脸的白少君走来,白久不声不响的带着慰然的笑脸想扶他,却被他挣扎着打掉:“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好。”白久知道他这性子多疑,他许是想到她是如何委曲求全用尽手段,才让鹤容世松口的了。

而白少君自小受尽打压司空见惯,怕是觉得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定是八九不离十的用了肮脏手段,譬若百乐门那些风流女子的做派换得他们如今可毫发无损的离开,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窝囊了,负气不开心。

白久心中装着事,想完了白少君心中所想,任由半夜的警局走廊吹进了风,高跟鞋的步伐缓慢走在他前头,目光所及不经意间瞥见身形蹦蹦跳跳的黑影走来了。

“那是……小十?”白久之前觉得他好极了,叫得亲昵,站住了脚步等他过来,理了理额前碎发。

“久姐姐,你们果然出来了,那些警察叔叔果然没骗我!”何十几下子就走到了跟前,“不过我可是熬着不吃不喝不睡到现在的,要不然可太对不起我了。”

“小十真是个好孩子。”白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来,帮把手扶着他,我们回去想吃什么都行。”

“他?拉着个脸难怪被人打成这个样,久姐姐,我怕他半路上一个不好把我给……”何十嘟嘟囔囔的不情不愿,看着白久保持满脸必须,马上几步就过去扶着白少君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帮姐姐接下这个怪人吧。”

“人小鬼大。”白久知他看透自己与白少君暗地里不痛快,倒是个机灵人,她一直都喜欢这样的,何十也是难得和她相见恨晚了。

“姐姐你尽管往前面走,我们在后头跟着,有我在,会跟紧你的,不会丢了的。”何十有模有样的让她不用眼巴巴的盯着担心,纵使身旁的白少君一万个不愿意,还是被他强制得死死的。

“那你们小心点,我在前面等你们。”白久自打何十出现,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舒心得意的不管不顾,自顾自的漫步走在了前头。

“好。”何十答应着,可他紧贴着的白少君见白久走了,小声牢骚起来:“好什么好,你这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惺惺作态肯定是有所图谋。”

“哦?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图谋。”何十转而变作了主神姿态,自持一派风吹不倒的样,双寒目冷光看得白少君转脸看去就发毛。

“哼,果然都是装出来给她看的。”白少君也曾如此做派在家中对付白夫人,怎会不知何十的虚实,“哪里来的费尽心机的小偷,我们白府的东西可不是你偷得起的。”

“谁跟你说我缺钱啊?原以为你有点聪明,想不到还看不出来,是谁让你们出来的?忘恩负义啊,忘恩负义。”何十拉紧了白少君跨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刺得他寒颤得却是他玩世不恭的三言两语。

“你……你怎么会过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少君愕然不敢动了,腿也软了不敢挪一步。

“看来你还是记得,是谁给你性命有吃有喝活到现在的啊?”何十皱眉百般无奈,“我叫你停下了吗?放松点,她还在前面等着呢,如果耽误久了没个说法,我大可把你弄残来个说法。”

“您……您说笑了,我刚刚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也好久没见到您了,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白少君百口莫辩心急如焚,脚也强迫着随着他何十走动。

“少跟我说这些虚的,不想残就管好你的嘴,她的人我会自己带回去,至于你的事,看在她吃穿不愁的样子上,你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何十吩咐得如天意,白少君松了口气,“不过,不要以为你对她的那些小心思我不明白,毕竟我当初在她手底下,也是和你一样过来的,知道了吗?”

“明白了,您放心。”白少君陪着笑脸。

“你捅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我还得亲自来给你收拾,不用谢我了。”何十拍了拍他的背,“跟你回去把你的府邸清理干净,以后你就没感谢的机会了,自力更生去吧。”

“您不可以这样,我可是……”白少君刚要求饶,却是往前一看见到了白久的背影,“不必了,我已经动了她的心思,能够有这样的后果我已知足,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怎么愁眉苦脸的,既然开心,那就笑一个给我看。”何十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脸庞吹冷气,“你放弃的可是一个已死之人,她这样的麻烦,你是受不起的,不过现在终于摆脱了。”

“您说的是。”白少君过于清醒白久一直都是段久卿,自她从海岸救了自己,感动动情的,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而已。

“你们走快点,我都要敲门进屋了!”走到了前面可见是灯火通明处,白久站于灯火染晕紫的满檐紫藤的屋舍前,朝他们呼喊招手。

旧紫门庭为何生,情之所起过五载,藤萝命数有百年,何人以盛落大硕遮面,终寻得此人归同去,爱不死,情难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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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十二月快乐!

微末还有一个月今年就要告终了!

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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