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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篇 第二十八章 诺亚方舟

明堂拾经

白驹过隙终成江水向东流,似水流年终有尽,山寺挑花始盛开,但余钟磬音。

音容笑貌人间留不住,唯有梦回抚孤心,孟婆汤之所以能送人往生,不过是助人往生而断舍离,离了那些过往,你便不是那段日子里的谁,孑然一身,再入人间。

于是乎人人投胎,皆有了一具躯体,受尽苦难竭尽所能的安稳度日,故此人人常言道,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感同身受,神人不忌,皆如此。

忆往昔峥嵘岁月,谁还记白日流星陨落人世,世人皆称他为魔,只因他与那魔一般的红发,幸而有云苏国公主知晓此事,及时止损,才保住他一条命。

之后他被带入中宫,重新审问,才知他名曰鹤容世,知恩陛下宽宏大量,得他鹤容世涌泉相报,因此,随手一挥便让那整个云苏为之忌惮的禁地,恢复了结界。

鹤容世由此成了云苏国的客卿,被陛下看重入宫修行道法,五年习得飞升故,其间全然待在公主身边,受其庇佑,安稳度日,得道飞升的第一事,就折了要对公主欲行不轨的雨师赋,从此更进一步,被陛下命为公主神侍。

而今,那鹤容世得了军功,大助平定边疆妖兽,却借此机会将真实身份宣告于世,才知他来头不小,他哪里还是那个人人为之胆战切齿的陨星入魔?地界主神的名号就连陛下听了都要礼让三分,恐是九重天的帝君也比不上了。

鹤容世如此这般倒是恰准了时机,叱咤风云之时更无人说三道四,也刚好避了那些个意料之中的特意潜入,有所图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军功为掩护,果真是无上妙法。

可听说,鹤容世为人桀骜不驯,乖戾难驯,想必这其中定是那稳如泰山的公主出谋划策的。

有心人得知其中意味,扬起一笑,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谈笑风生了。

“这里便是王城之外的桑海城,贫民百姓所居住的一座城,其实云苏地土不大,左右不过是个岛屿,坊间也就一个桑海城而已。”段久卿走在前头,也不撒开他的手,就当是带他逛逛。

一如从前,她待他如母一般,他鹤容世更是孝顺,不负所望的母慈子孝,那五载过得平淡如水,沁人心脾。

“公主饿了吗?想吃哪样?”鹤容世记着她的饭点,在她瞧不见的功夫已然满怀的吃食了,烤饼糖葫芦递了过去。

“你倒是良心发现了?”段久卿半信半疑,甚是得意的放开他的手想两手皆得。

这刚抓了饼,没算到他也空了一只手,又将她的手牵了回来,“这里人多,不能走散,慢慢吃,先吃饼,至于糖葫芦……等会解腻消食的。”

“养你这么大,竟学会管我了。”段久卿嘴上这么说,心里是明事理的,没有跟他闹,边走边回头跟他说话,知他不会同一般男子见色忘物,定会拉着自己不撞着前面,“以后若是我常不在你身边,倒也可以放心。”

“原来公主这么嫌弃我啊?”鹤容世笑若孩童,段久卿头回见他就觉得有趣,于是同他说话时是说什么都无所谓的,这更是她喜欢与他待在一处的缘由。

段久卿见多识广,早不是那般的平凡闺阁之女,她早年年芳十五就遗世独立,能够独自一人带回鹤容世,处变不惊胆识过人,是个公主的风貌。

但常常让人忘却的是,她亦是父母所生的掌上明珠,不过才十五芳华的盈盈少女,在那兰跟前便是那个会哭会笑的妹妹,更是雨师赋跟前,长他三岁,英武果断的姐姐。

世间万般羁绊成她一身明月清风,傲雪凌霜,是他鹤容世心上见之忘俗,至高无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此时前头的人见着了街边的景,欣然神往,段久卿早已搁着面纱的掩护,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那大饼,鹤容世又是细看,嘴擦干净了就好。

原来她看的是一个戏台子啊,那上头一两个花旦武着打戏,一个青衣,一个白拂,青衣的叫那白衣的姐姐,白衣的眼里口中却皆是要去救她相公。

台下坐满了人,都在看戏无人言语,唯有台上班门弄斧,咿咿呀呀的动静,格外壮阔辉煌。

“这个呀,是白蛇传里头的水漫金山。”走过来的是戏班的打杂伙计,“这位客官看起来像是头回见的外来人吧?我见你娘娘爱看得紧,应是极少出门,你就别杵着了,给她买个看坐,这样站着怪累人的。”

“谢谢。”鹤容世觉得有理,钱也给得爽快,一抓就是一个子。

“哎呀,您说笑了,小的这就给您安排,要茶水吗?”打杂伙计也不嫌多,笑得合不拢嘴,哈腰就要添点什么伺候好了。

“不用多余,只要你们这里上好的茶叶就好。”鹤容世见惯了阿谀奉承,钱给得多也是谢他刚才言语,生怕他多事了,段久卿不喜欢在外吃太多,但茶倒是可以,她喜欢,也真的算是茶余饭后。

“好嘞。”伙计得令,生龙活虎的去忙活了。

“公主,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他也明白这场面人静,更是小声叫她了。

段久卿缓缓回头,向他点了点头,随他拉着自己去了。

这戏班子竟和隔壁对面的茶楼是一个老板,只不过戏班子是刚支出不久的生意,就搭在路边,平民百姓路过也能搬个板凳看看,有钱有权的都是来这边坐那远观的,不过这价钱自然要翻倍了。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一出手就给子的,阔气如此,任谁人店家见了都得当着大罗神仙供着。

“你说吧。”段久卿被他这般阵仗弄得支棱了起来,不敢再往下看一眼了。

“我只要公主的耳朵留在这就好了。”鹤容世淡笑,心头却知她这些年有无数次这般强行禁锢自己,随即心如刀绞,“公主到底是从何得知,还有得知了我会遭什么解难,让你提及,都无法对我恨铁不成钢的呵斥我?”

他太懂了,段久卿亲手教养他,自是像别家小孩顽皮闯了祸受了伤,都会好好训诫一通,而不是像她那般,张口就是哽咽解释。

“你真是懂事了。”段久卿整个人一震,转过头来目有无奈的看着她,一眼平眉皱在了一起,“鹤容世,你这些年受尽委屈任人欺辱,终于能以此安然翻身,你心性纯良,虽行事暴利事,但行正义事,我已经可以看到,日后有你统治的地土,是多么的祥和安泰,全因有你,惩恶扬善。”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鹤容世见她这副佯装,心一下子又急了,身后一靠就靠到了椅背,只能眼神带着不悦的逼她说真话。

他可不喜欢听人说过假的好话……因曾几何时,他上那月族杀猪场般的刑场时,就见多了看他临死,还要硬说他伟大的愚昧之人。

可段久卿截然不同,她虽以礼相待为伪装,却行事雷厉风行,说话巧言令色,集世间所有正确为一身,妖邪难侵,独善其身;且常常在不经意间,予人温暖,裸露俏皮。

段久卿其实一直很简单,你逗她,她就心甚悦了。

“我姑姑,她特意给你算了命格,说你和我的八字命数虽世间少见,但极为相投,只不过……你并没有红鸾姻缘的命。”段久卿低着眼睑不敢看他,已然认错。

看着热茶氤氲,瞧着茶水明镜上的自己,忍不住嗅着茶香强装镇定,稍后就抬起头来,眉头还是微皱的定睛看他,“鹤容世,你和主神之位颇有渊源,互补相配实在难得,我唯一所愿就是让你过上这般日子,不再任人摆布受人欺辱,受万民拥戴而且造福百姓,我此生就无怨无悔了……倘若我告诉你,娶我,会毁了你这主神之位,你定要胡闹。”

“哦?原是这样啊。”鹤容世一下子笑了出来,凑近握住了她的手,“原来在公主心中,我竟如此重要,重要到,你都忽略了我是主宰什么的主神?”

“你当年来时,说自己主张万物生灵而已,难不成你现在连天都能风云变幻吗?”段久卿想不通了,因她早有听闻九重天的神官分化,生灵和司天根本不是一回事的。

“噗嗤……”鹤容世忍无可忍,热壶烧开爆发憋笑,哭笑不得的拉起她的手来亲吻,这才看着她,“公主殿下,你可在乎过这天气,已经变了吗?不觉得快的有些诡异吗?”

段久卿早有对他的这些动作习以为常,怪就怪在,他捂着她的手竟然一点也不闷热!顾不得所谓的羞涩,她的眉又因起疑而皱了起来:“真的是你?”

“没错,早从伊甸园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能这样左右他们了,毕竟天色也是赐予地面的馈赠,我理应掌管。”鹤容世大肆说话,应是将周围气息凝固了,他们的谈话已然与世隔绝,他昂首睥睨得意,“照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飞升,只不过见不到什么风雨雷电而已。”

“算不得飞升,你看你,本就放肆霸道,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段久卿那他没办法,摇了摇头,“不过我也终于明白了,姑姑为什么看不到你的红鸾,原来都是你这个大爷。”

“怎么可以怪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鹤容世在意极了她说的玩笑话,嘟囔了句,笑尽了笑意,双眼还是看着她,异样的认真,“现今为止,是我让你担心了。”

“……”段久卿也定定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目光过于炙热,抓得她躲闪不开,心生悸动,暮然失语。

“还有,我并不是胡闹,只是在为你造一场雪,一场延绵整冬的雪。”鹤容世这会子用了瞬移,来到她身边,他那副玉面笑得惹人欢喜,就算是被他抱着,段久卿也不怒反笑,听他继续说。

“这五年来,一直看你只身一人顶天立地,我才会如此心急如焚的修成神身,而那些人,竟拿天资来辱没我,不过能够站在你身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便不配让我在乎。”鹤容世蹭了蹭她的脖颈,唇有意无意的蹭到了她的耳垂,一通感人肺腑,惹她如此这般心花怒放。

“你能得偿所愿,我比谁都高兴,这样就够了。”段久卿的脸红得如是小酌一杯之后的脸色,字字句句软到了鹤容世的耳朵根。

“看来,公主还是执着于那所谓的红鸾啊?”鹤容世放开了她,帮她整理着衣领还有后边的长发,“不过没关系,现在就告诉公主,我做的一件大好事。”

“那说说,是什么好事啊?”段久卿见他这副孩子气,捏了捏他的脸,刮了刮他的鼻子。

“你赶走我的那天,在你还没回宫时,我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上次订婚宴上认出该隐的,他对考古甚是痴迷,想挖走我,但被我拒绝了。”鹤容世如是那般的笑面虎,坐了回去,远观玩味的捧着脸撑着桌子,反而在他眼里段久卿听他如此说,越是镇静,他就越发得意,那戴着的面纱,反将此感而更甚了。

段久卿爱极了逞强,是悲到极致时,止不住流泪还能仰天长笑的疯子,因她是一国公主,所以在别人看来这反而不是病,而是能成大事的女帝继承人。

“然后呢?”段久卿被他看烦了,皱了眉的催促。

“然后,刚好在我和他僵持之际,小白来了,他向我求助,救一个没了内丹的小九尾狐,就算让他降级也得活下去。”鹤容世不会气她的底线,继续扬长说话。

“那现在,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段久卿弹簧跳的站了起来,她肩头压着的不止是公主,更是狐族所出的仙族,人不能忘本,她更是如此深入骨髓了。

“放心,我已经办妥了,将他交给了那个考古学家,找了个好买家,让他做我和考古学家的联络人,以那考古学家养子的方式,一劳永逸。”鹤容世瞧她着急就正入下怀,他慢慢悠悠的站起,直逼近了她的身边。

“那就拜托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他吧?他多大?可还尚在襁褓?不过他现在应该不能化形,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上街,给它买些小布老虎,他虽说没了亲生父母,但我可以时常去看看他,布老虎多好,虎假狐威。”段久卿心血来潮,拉起他的手摇了摇征求他的同意,毕竟是他安排的,她肯定他会有这般责任心。

“原来是对生了孩子的小夫妻啊?”旁有茶客听到了,见他们这副样子,乐得比下边的戏还要吃香。

“……你什么时候关了禁听结界的?!”段久卿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别过头看向下边的戏台,缓着自己的脸色,小声质问临近在旁的鹤容世。

“我可不管那些人的耳朵,只不过我说话时,不想让他们听见罢了。”鹤容世轻描淡写,歪过头来凑到她面前,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抚摸过她的手背,算是讨好,“公主可是生气了?”

“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而已,怎能怪主神呢?”段久卿意料之中的阴阳怪气了。

“唉,可是公主,你刚刚那般对别人家的孩子热情似火的,才是伤到了我的心。”鹤容世倒打一耙,向她的面纱吹气,“我不喜欢。”

“那你想怎样?”段久卿气愤的转过来跟他对峙。

“当然是三书六聘,子孙满堂,集早些年公主对我的救命之恩,陛下的知遇之恩,我应予公主母凭子贵以当回报,也算是对得起两边子民,我们的血脉皆有了后代。”鹤容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段久卿最烦他用云苏国的方言大放厥词恬不知耻,倘若他真是娶了她,与云苏结亲了一般,真成了一家人了。

“不知廉耻。”段久卿理直气壮的回了这句,在云苏国,婚前不许有逾矩之为乃为礼节,待到大婚礼成时,必然有夫妻之礼缓解此急。

“公主可有觉得头上多了些东西?”鹤容世从不把她的气话当回事,好好的拉着她的头,示意她摸一摸头上。

“这是……发簪?”段久卿嘴上再怎样不讲理,也是听得进劝的,当真如他说的做,手指摸着了一个长长的带坠的物件,通体若玉泽滑,细到了坠物的链子都是用该角料铸成的石玉链,她一下子不敢取下来看了,“这是用什么做的?你赶紧拿回去,我无功不受禄。”

“不行,陛下有了口谕答应将你许给我了,而且照红胥师姐说的,这东西最配你。”鹤容世在意她的后话,先答这个,随即想到了她问是什么东西做的,直拍胸脯大拇指自指,“这可是用我的泪石做的,世上绝无仅有仅此一件,所以公主可不能出尔反尔,有临时反悔什么的,定要嫁与我哦!”

“你看看人家,要是我家那位有这位公子对他自家娘子一半好,我就知足了。”原是自己出来消遣的夫人,因是家中不合,在这远观暗叹。

“照我看他们定是还没成亲,你们都说说,可有见过成了亲后还有这般新鲜的?”更是有跟夫人和离从而失魂落魄的男人,只因他夫人嫌弃他不争气,不甘于此所以改嫁了。

“你们呐,别吃不着葡萄就说酸,依我看他们好的很,且定是很相熟了的,而且女子爱美,少有出门在外戴面纱的,定是那位公子要求的,但她肯戴,定是同样爱极了那位公子。”这说话的是位贤良妇人,她身前还有女儿在到处跑闹,不过离得不远。

“这位夫人看得倒是深,你怎么这么晚带着孩子出门,你家夫君可是忙于生计吗?”这来消遣的夫人面容略带风流,但见着她这般贤妻良母,心中不由得生羡,好生问话。

“我家夫君去买面给我吃了,我叫他节约点,现在该是不听劝,还在买呢!”她亦是聊了起来。

“不一定,他有可能是去喝花酒了,而且我见你只有一个女儿,见不得他会宠你多少。”男人调侃,因以前家还在时,回来晚了,她夫人总是这般说他,他实在是不信,以为这是在充面子撒谎呢!

“娘!”这会,小姑娘拿着手里的风筝向她跑了过来,“我见着那个黑衣哥哥对那个姐姐,想爹了,可我不信叔叔说的,不是真的吧?”

“怎么会呢?”妇人笑了笑,看向了近栏杆处的黑衣郎白衣女,“你看他们,可是分明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得很呐!”

“公主,你先等我一下,等会我过来,就带你去诺亚方舟去。”鹤容世心中越发想带她回去了,但是更加仔细起来,那老窝得收拾收拾才能见人。

“好。”段久卿知道他迁就自己太多了,吃饱喝足的确不能再多逗留,否则像是失信了,看着他神采奕奕满面喜色,她沉浸其中点头答应。

“喂?”他手臂往栏杆上一架,靠在那看天打开法印通讯,虽说拉斐尔没有接通,多少能听见他们在另一边,闲出了屁看着黑白电视一阵狂欢,嘴里定为里头的激昂画面喊着……奥利给!

“在的主神,有什么吩咐吗?”拉斐尔气喘吁吁的接了起来,语气中的兴奋毫不减半。

“塞班!塞班!啊!”不远处传来米迦勒还没缓过来的呐喊。

“趁我现在不易生气,赶紧给我起来办件事。”鹤容世的话总是这般不怒自威,毕竟他为上,拉斐尔米迦勒为下。

以往的互相迁就妥协,不过是情谊所致,如今鹤容世实至名归,也该有点威严了,不过他心底里柔软,只要对他好得始终如一,他最多生气时占一占口舌之争,绝不可能杀心四起的动真格的。

毕竟他是主神啊!

“我要带她来诺亚方舟,是时候将我那沉积了五年灰的大牢房般的住处,改成双人间。”鹤容世将空出来的手插入口袋里,“记得要漂亮点的。”

“天哪不会吧,把诺亚方舟弄这么漂亮做什么?你不会是忘了我们之所以开出这个大家伙是有要紧事的,而不是……”米迦勒听了受不了,在旁碎碎念。

“好了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拉斐尔以最好的态度闭了他的麦,因心领神会知道是谁要来了,“你觉得落地窗怎么样?女孩子都喜欢看着大海的,更何况是那个女孩子。”

“看着不错,还是拉斐尔前卫,她来以后,就你带她参观参观吧。”鹤容世心绪一下子大好,并且提前安排了,“让米迦勒注意态度,毕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女性了,让他多说话,要时常面带微笑。”

“好的主神,我会在你来之前将这里打造成观摩博物馆的,你尽管放心。”拉斐尔比他更快乐,全写在了脸上,“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嗯,就这样。”鹤容世迎合着他,一下子觉得拉斐尔可爱顺眼了许多,打了招呼才主动断了通讯。

不用说过多的言语,牵起她的手就脚步轻快疾行,一黑一白穿行于霓虹万千之间,踏行于此间繁华大道,世间万般皆如此,可他黑衣薄凉略过,只紧于手中之人,除此以外,万般皆下品。

本是如此,从始至终,到底还是他袭夜为衣而来,受尽世间万千苦痛,观尽世人一切丑恶,久经寒霜雪冻,见不得烈阳恐刺痛,于生死一线时,幸而得见她白衣月光而来,柔化他心中厚冰,让他可抬眼直视。

他见之忘俗,欲穷尽一生,颠倒四季,赠其如初见般白的一年雪,足矣。

“听说,你们天使至高无上,凡人不得见,那我这见面礼应该怎样才合适?”到了码头,段久卿跟他缓步而行,这才道出她的紧张之处。

“公主好像忘了吃糖葫芦。”鹤容世直拿出来递给他,段久卿没心思,愣神接过,他对她一笑,“我们没那么严的规矩,你就算吃着东西见他们,那也不算什么。”

“是吗?”段久卿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不与鹤容世争,毕竟来的是他的地方,他才是主人。

“呜——!哗——!”夜间水雾氤氲,得见大浪而起,可见是个状大若城的大船了,方舟方舟,应是船,段久卿看得呆愣母鸡的是,那船靠岸驶过来,样貌清晰可见,如是鲸浮出海面,上有灯照出光繁星似点。

有生之年的过去,她是见过雨师赋给她带过的游艇的,他只能按部就班构造现有物,而这样的大家伙,实打实的钢铁制造,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口气完成。

“嗨!”开出一方铁片,露出玻璃,拉斐尔在里头招呼。

乘风而行,沉船侧畔千帆,终是寻得其岸,岛屿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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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大家好!下一章高能预警! 填坑伊甸园鹤容世和段久卿为何只保护对方而不反击而导致段久卿身死?下章精彩继续!

微末还有三四章我就要走了

微末谢谢陪伴!

微末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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