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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篇 第二十章 意正浓

明堂拾经

折戬沉沙铁未消,自将磨洗认前朝。

前仆后继有人在,就怕气数不及皇命长;生前哪管身后事,赤胆忠心照汉青。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生为黎明百姓,死亦为鬼雄。

云苏历代皇室皆命短如嗟叹,从开国以来便灾难不止,民不聊生;而这历代领袖便是带他们杀出生路从而被尊崇称帝。

夜氏为此江山生灵而弄得全族尽灭,无论旁支还是主脉无一幸免,唯一的太子殿下还化作了厉鬼,经了百年不化,才等到了列庸国登仙氏族流落而来。

当时国主因心善仁慈看中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爱才如命般的善待他们仅剩的爷孙二人,并抬举为皇室国师。

天生便有仙骨的登仙氏族段氏,在列庸国未灭之前,乃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国运司神职,族中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皆是能人异士,最为平庸的不过二十飞升,其余人年少有为皆是习以为常家常便饭了。

那时候段氏一族受皇室重用,幸存的老者便是教导列庸国皇室太子修道的太傅,不过好景不长,因国中禁地喷发流火,覆灭而来,列庸国太子救国无果,大怒之下拉上了段氏全族陪葬。

就此,段氏作为最古老的登仙氏族所剩无几,各方不起眼的修仙世家依旧壮大,以往的风光全然不复存在,所幸,云苏国收留,段氏始终以辅佐帝王为重则,没成想终是因陛下过于妇人之仁,死于瑞典的格雷大将军之手。

段国师之孙段尘临危受命,救走了被格雷乱剑砍死的国主皇妹夜歆,用女娲石吊着性命,暂且逃离了国将不国的云苏。

再之后啊,段尘找到了云苏的太子殿下的魂魄,虽是不化的鬼魂,却道行高深与人无异,于是匡扶他为王,段尘称国师辅政,云苏国步入正轨,国泰民安。

当时这鬼国主名为夜尚然,当年还是太子之时,受长令国倭寇之流的栽赃迫害,以身殉罪,说他私底下杀害了长令国神少司命,都提着头颅上来问罪了,他不死恐怕长令国会和刚刚复兴的云苏国开战,于是只好如此。

这云苏皇族夜氏的最后一位太子殿下,亲自死在了自己的国师随安手下,受火刑而化成灰烬,虽为鬼却一直行善积德,不负天下,却是天下负他。

而在我阿爹殉国归来之后,夜尚然气数将近,他身为鬼却活了百年,已是极限,容貌依旧是二十岁时的音容笑貌,他素来都是这般洒脱不羁爱笑之人,为国不断征战,徒然是死得冤枉。

阿爹硬是要送他超度,全然不顾他这魂飞魄散的定数,哭着没有停手施法,直到消损容去,皆为空。

夜尚然身为国主,是阿爹的政师,除此之外样样都受阿爹辖制,因为阿爹是修道的阴阳师,所以同他说话时,总让人觉得阿爹才是师父,可这储君之位全然是夜尚然给阿爹的。

阿爹从曾经桀骜不驯的太子殿下,硬生生了忍下过多的冤屈继承大统,这头一茬,便是阿娘了。

阿爹有容乃大,在九重天都无有计较仇恨的对头,上善若水受小辈神官的敬畏,更是有人拿他开开玩笑唠唠嗑,都无伤大雅。

可阿爹说,他每每看到阿娘,眼前尽都是沧澜雪谷中满地的尸身血泊,自己阿翁的分尸受辱,还有我阿翁阿婆的骨灰,还有那负伤抱着骨灰回宫上供的红叶姑姑。

阿爹还说,自己从未如此真正恨过一个人,即使曾经早就结识阿娘,与她有不菲的情谊,如今看来,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一场讽刺荒唐而已。

之后我也长了些年岁,不再牙牙学语话也说的清了,而身边没有什么玩伴,孟大哥和焕云姐姐都忙于修道大成,只有阿姐陪伴在旁,两眼相对干巴巴的看着宫中如出一辙的日子,也不是个头了。

于是,就请了入的了眼的王权贵胄中的幼子幼女进宫时不时的陪我玩耍。

其中,雨师赋也在,其他人的名字我却记也记不全,许是时日太久吧;虽人记不清,但有一事却让我毕生难忘。

像是雨师赋刚学了如何构造鞭炮,也有人带了狗来玩耍,因我怕这畜牲的吼叫,所以规规矩矩的栓绳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雨师赋瞅见那狗的尾巴不停的摇晃,又看了看手里的鞭炮,灵机一动的叫人一起潜伏靠近它,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鞭炮绑结实了,点了火就一呼而散。

“汪汪汪!”那狗随着鞭炮声受了惊吓,野马脱缰的满地奔腾了起来。

“哇啊!——”我听闻这声响恍若雷击,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才离开一会,这是怎么了?”阿姐着急,把水果放在一边就上来边一通施法,边抱住我哄着,“不哭不哭,阿姐在。”

“不要不要,阿姐我好怕,它叫起来就是要咬人的!救我!”我吓得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囫囵吞枣,双眼紧闭还拿手捂着。

“把手放下来,来吃好吃的。”阿姐叹了口气,抓着我的手揉着缓缓用来往下拉,“没狗,它已经走了,你让阿姐帮你擦擦脸,好吃东西。”

“真……真的吗?”我实在是害怕到多疑。

“真的,你听听是不是没声了?再说了,现在你身边的是谁啊?”阿姐笑着耐心的打趣我。

“是阿姐。”我答道,随后就缓之又缓慢之之又慢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吸着,深知狗不在了,马上想起了鞭炮,“那……狗,它没事吧?”

“没事,宫里严禁烟火,那只是小发明罢了,只有声响。”阿姐的眉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见她笑,我也跟着笑了,任由她拿着帕子擦我的脸,“我们久卿最听话了。”

好一番的安慰过后,阿姐就让我吃着,转身就去一句一个宫规的训了人,那些跟着雨师赋的惯犯整整齐齐的并列站着,低着头只敢答应“知道了”,“是”。

我自顾自的吃东西坐在檐下荡着双脚,马上就不乐意了,眼见得阿姐往旁边比我还委屈的牵着狗的罪魁祸首去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慰问过后,那人也有礼数的抱着跑崴脚的狗不停的拜谢,那狗年岁不大,窝在主人怀中也算安定,前爪系着阿姐的丝帕,分外惹眼。

原来如此啊,段久卿死死盯着眼前的傅辞,全然一个衣冠禽兽,如今还明目张胆的来提这种事,于是抚平了心,脸色不快的回他:“这事恐怕帮不了你,大人还是请回吧。”

并没有说另请高明,是想他死心。

“公主为何?难道你与鹤公子不是……”傅辞乱了分寸,有些忿忿不平的质问段久卿。

“我是我,你是你,更何况你说这话以下犯上,不怕国公府受牵连吗!”倒给他的茶段久卿自己喝了,啪的一声拍到了桌上,毕竟当初他是国公府出生的,所以对他带狗也没什么严管,而如今不同,他求的,可是阿姐。

“可是因为儿时的闹剧一场?傅某若不知其中缘由,今日是不会罢休的,还请公主明示!”傅辞这话硬气,又跪了下来。

“且不说我阿姐神身身负重任,就凭你家这宅院纷乱之争,也不怕压了我阿姐的身份任人欺辱?更何况,若我阿姐真的嫁过去了,你身为嫡长子,未来国公府的国公,能够忍受晚年再求子?定是要纳妾吧?!”段久卿一通好说杀他了一个片甲不留,字字在理,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就凭你这凡夫俗子,论资格长短,你连过问我做事都不够格!”

“公主恕罪,我实在是不懂这子嗣为何要晚要?”傅辞闻言重重的磕了磕头,狼狈不堪挣扎不休。

“你不会不知,女娲后人的神力会被下一代吸收殆尽而亡吧?”段久卿气笑了,笑得眉眼虽媚却多是苦楚,哭笑不得的抓着桌子站起来质问他,“再怎么样也都是你从小心心念念的女子,连我阿姐这等公之于众人人皆知的命门,都不知吗?!”

“怎么会……我……”傅辞被打得分崩离析,一下子坐倒在地,四下无助,满眼迷茫,“我真的不知道……”

“呵,我知最近边境灵兽暴走动乱傅大人功不可没,可你要是敢以军功请命我父王给你和阿姐赐婚,我不介意做一次满门抄斩的刽子手。”段久卿走到他旁边,头也不回的只留下这些话,便走了,“好自为之。”

“轰!”日蔽无光,晴天霹雳闪过灵光,硬是没能哭出来。

留下傅辞一人在那暗自神伤,段久卿大步流星的走出凉亭,往中宫走去,一路上宫人们见她就行礼,全然没能注意到刃衣。

“公主这是怎么了?”刃衣拉住了她,冷静询问,因为她现在这状态过于出格,恐怕陛下见了不好。

“哦,没事,我们走吧。”段久卿缓过了神来,乍然灵光一闪,走了几步又询问刃衣,“那个,母后的香囊……”

“公主放心,带着呢。”刃衣从袖口里拿了出来,笑着示意。

段久卿高兴得无法言语,刃衣简直是光啊!漂亮,这都带了,转身走去行宫都能从容不迫啥都不怕了,于是从刃衣手里接过了食盒自己拎着,太有劲了。

“砰!”鹤容世径直走到了茅草堆上双腿分开一撑地坐下,出手就拿出来了龙首头盔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照旧那般喜怒难辨阴阳怪气的看向他,“雨师将军别拘谨,也坐嘛。”

“……”雨师赋从墙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他的对面坐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往日里雨师将军将我从那林中群狼之中救下,对我照顾有佳,怎么此时就如此心虚,动不动就把死挂嘴边呢?”鹤容世带着些许嘲讽带着笑意,一脸鄙夷不屑的对着雨师赋,实乃讽刺得很。

“你一路顺遂,自然不懂,不过我可不稀罕你这报恩,虚情假意。”雨师赋全然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好坏,更何况对面是鹤容世呢?别提心平气和了,没动手都算是情面。

“将军的苦难,我愿闻其详。”鹤容世思量了些许,又笑了,夹了菜到他碗里。

昔年刚入云苏时,他不善交际,不苟言笑,却见人一直都以礼相待,若要问起那个红发的少年是何样人,提及都说是一丝不苟礼数周到,却是拘谨,没见过他笑。

“是吗?”雨师赋有些释然的自嘲,放下嘴角面目变得苦闷起来,“我本和她青梅竹马,全被你横出一脚捷足先登,我虽说差点害了你们,但我全然不知道啊!”

“不知道?得亏你这不知道没把自己身首异处,现在你活着都是我们的蒙昧了。”鹤容世实在是不想深究,但还是受不住他这般捅出来的篓子还想着全身而退,完全是被宠坏了。

“鹤容世,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如此,难道你就不觉得抢了别人应得的不该死吗!”雨师赋闻言自然是拍案而起,越过满桌的饭菜抓起鹤容世的衣领,就把人提着站了起来,一阵的无能狂怒飞口水咽唾沫,“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啊!”

“这脸给你正好,吃你的去!”鹤容世一声令下就给他一头盔,哐哐作响的,不愧是他淬炼起来的青铜,那时候打他死活不开头盔,什么丢脸的惨叫声都与世隔绝。

该是头一回对他动手之后,长了教训,宁可战死也不能没了脸面。

“真是,你看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铜墙铁壁,也只打了你的头。”鹤容世拔起皱了的领边立马理直,坐了回去,见他那副被打懵了的样子,有点不耐烦的抬头吩咐他,“坐下!我看着你,吃,干,净!”

真是,好赖不识,动不动就动手真不知是个什么习惯。

“陛下,公主求见。”有内侍进来通报,段印染也正好坐下,朝服没脱,有些寻思着朝堂之上的情形,一个两个的都分批次了。

一个是国公府的求亲党羽,说着是想匡扶段久卿成功登上帝位,真当谁都傻,要是成亲能解决的事情,他还需要用了心血管教女儿?冠冕堂皇,吃相难看。

再就是边境抵抗灵兽的修士军队,说是想让鹤容世来助一臂之力,好早日平息;这也不是不无道理,鹤容世先是一举平定了禁地裂缝,还阻止了灵力泉眼,以一敌百一劳永逸不为过了。

他如此想着,已经得心应手的换好了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衣,自是知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道理,鹤容世如此能耐,定是来头不小。

不过他所作所为都像极了个单纯又好学的孩子,且五年来都并无恶意,找个机会挑明好了,总这么欠着也不是办法。

“让她进来吧。”理好了思绪,段印染来到了亮堂的别院,开门皆是青葱翠色,鸟语花香,两边通门还有微风徐徐,恰合了他的意。

他段印染虽说是平凡的普通雪狐出生,但胜在了处处高人一等,本应该按着习性归隐山林逍遥快活,只不过这当初冥界奈何桥出了事,身为孟婆的二姨为了保全他给他了一个狐面抵抗阳光,随缘逃到了月族,做起了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行当。

他虽自称鬼医,但月族人都觉得他面善,待他好,所以都称他为百治百灵的灵医,可惜后来还是好景不长,道琼斯每回出现,都是杀千刀的那一个,竟把他带了回去……但不可置否,有很大部分是因为段久卿的。

其实一开始按照段印染的性子,直接把这小家伙打包带走就好了,谁稀罕云苏国的皇位!

“儿臣拜见父王。”恍惚之中,见段久卿款款而来,行了跪拜。

“都说了几次,别跪了,这是你父王的中宫。”段印染马上笑了出来,招呼着手让她过来坐。

“儿臣今早早起做了一些点心,都是父王喜欢的,这些时日不辞而别没能尽孝,害父王担心了。”段久卿笑容满面,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

段印染早就闻到那股味道了,还是一直看着闺女,毕竟吃的去了能复还,他这心中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这小丫头啊,听宫里人说,生来就会笑,颇有灵气聪慧得很,那笑起来眼眸灵犀,沁人心脾的,可甜过那糖葫芦多了,真想让她永远这般下去。

“父王,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段久卿当然懂他这语重心长的目光,先开口。

“久卿啊,你如今也已成年,是否考虑一些继位的事了呢?”段印染弄得有些嘴笨,有些话的确是不好说,说出来了又凝重。

“儿臣明白,经此一事儿臣也是死里逃生,所以再过些时日,儿臣可以随时登基,继承大统。”段久卿即刻明白了,站起来给他跪下,如临大敌般的庄重。

“你这孩子,又不是说让你毫无准备就临危受命。”段印染被她这副认真样给逗到了,咳了一声又回归正题,“朝堂上面那些个为老不尊的想联姻,说是什么为了江山社稷匡扶你继位,边疆都闹成了民不聊生的样了,这些奸人还想着荣华富贵。”

“父王的意思是,让儿臣御驾亲征,好得功名,名正言顺的继位?”段久卿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

“是,那些修士本想跟我要鹤容世,但是寡人知道,他是受你心血所成,藏书阁这事,是寡人欠妥,没让你安心,知道你这孩子一定会冲上来,没成想……所以这次,让你们一举两得,开心了吧?”段印染先是叹气认错,再是和她商量着哄她,一气呵成。

“父王又打趣儿臣了,我也一直想和修士们保家卫国,实乃本分。”她又拱手一言,怕极了让段印染知道些,关乎鹤容世的一些牵扯。

“那可以坐过来了吗?一起吃。”段印染也是成全了她的正经,马上又招呼她坐过来了。

“父王,给,这个又大又圆。”那宫里的糖葫芦都是一个个炸的,盛在盘子里,配了双筷子,段久卿分开来使,插下去串了起来好几个,就跟坊间卖的一样了。

“久卿啊,父王都跟你坦白了,你也得跟父王坦白一件事。”段印染也不推辞,接过了以后就又开始说事。

“是……什么事啊?”段久卿明显不自然了些许,准备着开始抖机灵了,知道躲不了。

“在你心里,鹤容世如何啊?”段印染问得也随意,可紧张的就是面前人了。

“还能如何,知遇之恩,萍水相逢而已。”看着他的眼睛,段久卿扪心自问之中无愧于心。

“自古这日久生情,男女之情,为父过眼了不下数百次,久卿,你也知道父王的心,除却所有人以外,还有谁会不害你?”段印染不经意间见到了她腰间的香囊,立马想到了道琼斯,莫名的气愤。

“父王息怒,儿臣只是……不想让他卷入其中。”段久卿马上走过来给他正中跪拜,不敢再说下去了。

“寡人倒是看你心浮气躁得很,这鹤容世虽好,可你也别忘了,他始终不过是半道而来的外人!你自己的安危如何能够托付他人!”段印染气得站起来双手附后,左右渡步,知道她越是在乎谁越会用心护着,竟然都觉得,作为她的父亲连告知了都会节外生枝,都不可信了!

“儿臣知错,愿受父王责罚。”段久卿磕了磕头,倒也是清醒了过来,怎会如此鬼迷心窍,对自己的阿爹都瞒着事呢?

“好,好的很啊!”段印染心里却觉得她愿意为了个男人受罚了,怒发冲冠的拿来了家法。

“公主……”门外候着的刃衣担心起来,与她通灵沟通,“要不要奴婢帮你减轻些……”

刃衣毕竟是她那次被蛇咬后沾了自己血的衣服所化,知她疼痛会护她周全。

“不行,你走吧。”段久卿否决,这教训该有,如此大逆不道,她再怎样都不会这般敷衍自己的阿爹的,于是让刃衣走远点,免得她看不下去冲过来。

“久卿啊,段家意欲何为?”段印染不忍,拿着戒尺拿在手中,掂量掂量,还是觉得她那小心思实在是不该,马上一记下去,“砰!”

“段氏一姓,刀虽断,必斩没。”段久卿面不改色,句句不差。

“那我云苏列王又是如何作风?”段印染又收了力,又一记下去只不过有点声响。

“为国为民,于苍生为大;国为先,家为重,不可忘本,苟富贵,勿相忘。”段久卿吞咽了痛楚不让自己喊出来,又是一字不差。

“这最后一记,你可知有何错?”段印染如此说着,却未打下去,“这鹤容世那日在殿堂之下如此行事,早就惹人眼目,为父也知你关心则乱,可你是知道的,寡人不喜欢别人瞒着我,更何况此事关乎与你。”

“月族的公主已经吓得昏厥,成天郁郁寡欢,虽说是及时鞭策了月族,但难免是结下了梁子,你如今还要瞒着我,生怕到时候这小子有什么意外,我连救都无从下手吗!”段印染开始喋喋不休,朝堂也就罢了,这丫头太过于草木皆兵,实在是气人。

“女儿不孝,愚钝至今,一时情急里外不分,感念阿爹及时警醒……”段久卿的唇略有些苍白,双眼沉重,本是跪着,现在却吃力到撑着地面,整个人头重脚轻,阿爹打的只是臀部,她这难过该不会是蛇毒余毒未清?

“唉……你啊,疼了就起来吧,寡人帮你上药……”段印染把戒尺随便往旁边一丢,转身就要扶着这个不懂事的去休养,“你怎么了?久卿!”

“来人,快来人!”还好眼疾手快扶住了,段印染连忙叫喊人手过来。

死里逃生,怕是还未完全逃离。

身死未消,志坚难断,困顿与权贵阴谋绞杀之间,可否全身而退,终得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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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大家周末好啊!

微末

微末感谢大家的支持

微末

微末这是段久卿的宫装造型,穗禾发鬓

微末后面就是像蜈蚣辫一样的大辫子

微末接下来的剧情回到混沌篇的最后阶段,安定边疆灵兽

微末珍惜现在云苏国还有的时候吧(不)

微末麻烦大家了,为了符合故事背景改了书名,意为高堂明镜之上,拾起破碎曾经。

微末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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