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线索

第七章：线索

王庆国见到扶余消失之后，也没有着急离开玄武小区，而是等待着验证分组过来检查厕所门把手的指纹，经过调查之后的确是一个女人的指纹，但是具体是谁的指纹需要回到警局和指纹库进行对比，所以一时间也无法做到找到想要开门的人是谁，今天已经是深夜，但是警察办案并不在乎时间，如果你是犯罪嫌疑人，那么即便是大半夜也要把你找出来。

监控中的所有人，不管是男女，都需要找到警察局内部问话，这是肯定的，在玄武小区内，王庆国拨打了几个电话，通知警局进行一系列的工作，去把这些人找过来，同时进行指纹对比，这之间需要一定的时间，王庆国目前也有别的事情打算去做。

“扶余一直关注于死者的尸体，我应该先去第三人民医院看看尸体的情况。”王庆国这么想到，随后就回到了车中，他刚坐进车内就愣住了，因为刚才扶余坐着的位置，竟然多了一个黑色的锦囊袋子。

“这是什么？”王庆国疑惑地说道，随后把黑色的锦囊拿在了手中，摸起来鼓鼓的，里面似乎有气体一般，但是像这种材质是棉布的袋子不可能有空气在里面储存释放不出来，他挤了挤，发现空气依旧没有减少，但是想到既然是扶余的东西，也就没有多看，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就没有多管，别在了腰间，发动发动机，前往医院的位置。

第三人民医院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毕竟尸体第一时间就要送到最近的医院进行尸检，路程不过二十分钟王庆国就达到了医院的位置，此时的时间已经达到了十一点半左右，之前在玄武小区又是和扶余调查厕所又是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工作，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所以现在已经是深夜。

到了医院，医院内部已经没有什么工作人员，除了几个看夜照顾病人的护士，也没有什么人存在，一进入医院，大部分地区的灯光都已经关闭，只有大厅和走廊过道之中有些许微弱的光亮，王庆国紧了紧衣服，因为医院内部有些阴冷，现在已经是晚秋时节，在这种天气深夜肯定是有些寒冷的，王庆国看了看四周，只看见一个小护士坐在前台玩着手机。

“您好，我是江边路派出所的警察，我来这里检查一下今天送过来的死者尸体报告。”王庆国对着面前的护士说道，对方看见有人来也是放下手机赶紧站起来迎接。

“哦，您是来调查今天送过来的那无头女尸的吗？”护士疑惑的问道。

“是的是的，尸检报告写的太匆忙，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我希望可以更加详细的了解死者情况。”王庆国说道，护士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必须的，但是护士还是看了一眼王庆国的身份证明，毕竟单凭你口说，万一有人假冒警察，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王庆国没有在乎，将自己的警察证明拿出来给对方看了之后，护士这才放心的点头。

“您可以乘坐电梯去-1楼，出了电梯沿着走廊走，尽头就是停尸房，这是尸体停放的停放间号码。”护士说道，然后从抽屉里面将一个号码牌递给了王庆国，王庆国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入电梯间。

医院的电梯有一股医用酒精的味道，不单单是电梯，整个医院基本上都是这个味道，毕竟这里经常使用这些东西，王庆国并不在意，按下-1层，等待电梯的运作。

电梯内部很昏暗，灯光并不是很好，环境看起来比较的诡异，但是王庆国也是个胆子大的人，胆子不大也不可能去当警察，他并没在意这些，他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十一点五十左右，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并没有人喜欢去医院闲逛，但是没办法，对于王庆国来说这是工作，不得不做的事情。

电梯门打开，王庆国走了出去，刚一出电梯门，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1层，实在是太暗了。

按常理说，医院内部，最起码的夜晚过道和走廊应该是有灯光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1楼的走廊居然全部灭着灯，不知道是因为电源问题还是设备问题，整个过道漆黑一片。

王庆国从自己腰间的腰带上拔出来一根手电筒，这是他们随时带着的东西，王庆国打开手电筒后举着向前方前进着。

顺着走廊走，王庆国将手电筒照射在墙壁上，看着墙壁上的指示牌，果然，停尸房三个大字出现在上面，王庆国这才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号码牌，7-18号，那就说明是在七号停尸房的第十八个停尸间，王庆国寻找着7号停尸房的位置，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背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应该就是这里了。”王庆国长舒一口气说道，在阴暗的环境下人呆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压抑的感觉，谁都如此，他推了推面前的七号停尸房，发现门居然锁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让他疑惑的是，-1楼居然一个负责人都没有。

“上楼在去找那个护士要一下钥匙吧。”王庆国也没有着急，刚打算转身离开，他就听见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嘶......

似乎是常年没有打开的门被强行推开，门摩擦地面的锐耳声，王庆国疑惑的回头，刚一回头，顿时愣住，刚才紧缩的七号停尸房，现在居然门已经打开了，半掩着打开了半面，另一半依旧没有开，王庆国站在原地，这个冷汗就下来了。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之下，刚才自己明明已经推了内个门，分明就是紧缩的，现在居然开了，而且就算是没有锁，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这个门自己开了也很渗人，王庆国就站在走廊，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风的存在，所以门也不是被风吹开的。

更何况，要是一般人可能会安慰自己一下：没事，世界上没有鬼，都是骗人的。

但是王庆国听扶余说过是有鬼存在的啊！而且还亲眼见过一个妖怪要害自己，这种情况下，胆子再大的人，腿也开始哆嗦了。

“嗯哼....”王庆国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自己的背后，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面前，他长舒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呼....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真相的。”王庆国低声说道，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他咬了咬牙，坚定地走了过去，将门缓缓推开。

停尸房内部很阴冷，因为开着冷气，并不是停尸房内部开的冷气，而是里面停放尸体的小隔间需要冷气，而且是零下的冷气，目的是为了让尸体可以保存的时间久一点，这也就带动着整个停尸房的温度都很低，刚一进来王庆国就打了一个冷颤，他环顾四周，看到了灯的开关，走过去按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打开，看来似乎是总电源出了问题，导致这里无法亮起来。

“18号。”王庆国用手电筒照着面前一个个隔间，寻找着18号的数字，终于，在第二层，王庆国找到了18号尸体停放的地方。

王庆国将手电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对准了隔间，双手拉住扶手，将停尸隔间缓缓抽了出来。

一个裹尸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在裹尸袋的外皮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王庆国看得出来胆子是真的大，这种情况下都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裹尸袋的拉链直接拉开，拉开之后，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重要部位盖着毛巾的一具洁白的女尸，没有头颅。

王庆国并没有任何的邪念，也不会去关注没必要的部位，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手电，然后观察着女尸的伤口痕迹。

“报告上说，伤口处平整....这很平整吗？”王庆国疑惑地说道，他皱着眉头看着尸体的伤口，脖子只剩下了一半，可以看到洁白的骨结，但是并不平整，如果不来观看尸体的大样，他根本不会知道伤口的真正模样，现在亲自看到，他才明白报告写的有问题。

这对于调查来说非常的关键，有的时候就是因为报告的错误，才会出现一系列的失误，就拿这一次举例，如果是平整的伤口，说明犯罪人的作案工具很专业，也很锋利，同时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才可以切得很平整，不然的话一定是坑坑洼洼的，这就可以影响到王庆国后面的调查。

但是。

这个伤口，虽然不是很平整，但是也不是钝器所割。

“这个伤口的感觉....”王庆国带上胶皮手套，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伤口，“这种摩擦的感觉.....似乎是被....咬下来的？”

王庆国的这一句自言自语，并没什么，但是他口袋里面放着的黑色锦囊，在此刻抖了一下。

“难道真的和扶余所说的那样，是鬼杀人吗？”王庆国疑惑的低语道，他直起身来，有观察着死尸的其他部位，寻找一下有没有别的伤口，就在这时，他忽然在死者的指甲盖里面，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王庆国将手机拿到了女尸手指的位置，她发现女尸右手的食指的指甲缝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像脏东西一样，王庆国伸出手将女尸的手抬了起来，尸体很冰冷，没有温度，但是王庆国也不在意，将手指凑到自己的面前。

“这是什么？”王庆国从指甲里面抠出来这块黑色的不明物体，看起来，似乎是一块皮的碎片，但是，是黑色的，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不小心谈笑，指甲长的人可能不经意间就会在另一个人身上划一个口子，而有些许的外皮组织，就会留在指甲里，而现在看来，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可是重要物资。”王庆国低语道，随后四处寻找着，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携带这个物证的东西，毕竟塑料袋和密封袋警察并不是随身携带的，王庆国有些犯难，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在车里面扶余不小心留下来的黑色锦囊，内个袋子的确可以装一下，虽然是布的，但是最起码可以带着这块皮肤组织离开，不至于丢掉，只能先勉强使用。

这么想着，王庆国先把皮肤组织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尸体躺着的空的地方，然后就把黑色锦囊从口袋里面拿出来，刚打开，一股黑烟直接冲王庆国的面门而去，王庆国直接被黑烟扑倒了，随后本能地将手枪掏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的确是吓了他一大跳，在这种情况下谁能经受得住惊吓啊？他颤抖着用手枪对准面前，黑色的锦囊袋子掉在了地上，袋子已经干瘪，王庆国一抬头，直接愣住。

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白衣女子飘飘荡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鬼！！！！”王庆国顿时吓得一哆嗦，大叫一声，然后昏厥了过去。

谁看见谁不迷糊啊？

女鬼似乎也有些尴尬，前文提到过，这个女鬼就是死者，虽然是鬼，但是目前还没有害人之心，她出来，其实是有话要对王庆国说，黑色锦囊也不是扶余不小心丢掉的，而是故意放在车内的，为的，就是让女鬼在这里和王庆国见面，但是他居然没忍住直接吓昏过去了。

女鬼漂浮着坐在王庆国面前，姿势是双腿跪在地上，她用手推了推王庆国，发现王庆国没有醒，也是无奈的摇头发（为什么不是摇头，因为没有头可以摇），随后用手指掐住了王庆国的人中，不一会的功夫，王庆国就苏醒了过来。

“哈.....哈.....喔！！！！”王庆国先是虚弱的喘了几口粗气，再看见女鬼后，立马又站了起来，这一次倒是没有昏过去，但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里用手机光亮照着面前的女鬼。

女鬼看着也觉得有些好笑，随后一挥手，黑暗的停尸房立马恢复了光亮。

王庆国这就觉得有些好受了，人就是如此，在有光的地方待着就会感觉安心，刚才那种黑暗的情况看见女鬼能不吓死过去吗？现在有光了，而且看见女鬼并没有要做什么，心里面多多少少踏实了一点。

“你....是鬼吗？”王庆国小声看着女鬼问道。

女鬼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尸体。

“扶余口中所说的鬼就是你吗？”王庆国顿时明白，随后缓缓站稳。

“没错，扶余上仙口中所述的女鬼，就是我。”女鬼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一听见女鬼说话王庆国心里面又是一紧，但是听见她口中说出扶余的名字，害怕的感觉也就全然不在了。

“你叫什么名字？”王庆国疑惑的看着女鬼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啊，只要知道女鬼的名字，想要调查她的事情就好多了。

“我不记得了，人在死去之后，会逐渐忘掉自己前世的事情，方便进行下一辈子的轮回，从年幼的时候开始遗忘，直到老去，我们最先忘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这忘记的过程中，我们只会记得，那些曾让我们心生怨恨的事情，所以，到最后，我们这些鬼，都会变成怨恨堆积的恶鬼，危害人间。”女鬼有些为难的说道，说着说着也自己抽泣了起来，听得出来，她很不想变成恶鬼去害人。

“所以，你现在还是一个好鬼？”王庆国看着女鬼有些可怜的问道。

“我不愿意成为害人的鬼，所以扶余上仙才选择帮助我，求求您，您一定要为我伸冤！”女鬼说着，飘飘荡荡的跪在了地上，王庆国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是鬼，都知道自己死后不能因为怨恨而去害人，但是杀死这个女人的人，却不知道，有的时候，人不如鬼，此刻的情境看的王庆国也是百感交集，心里面也很纠结。

“你先起来，既然你是死者，那么就好办了，你来，看一眼自己的尸体，你还能记起什么？”王庆国走到尸体面前问道，女鬼也是飘飘然的飘了过来，和王庆国对面而站，王庆国微微一抬头，这一抬头差点又给自己送走，因为面前的女鬼没有头。

“没有头的人死去之后也会变成没有头的鬼吗？”王庆国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程度并不深，只是看着有些不舒服，毕竟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你面前还能和你对话，那能看着舒服吗？

“是的，如果找不到我的头，我就没有办法离开人间。”女鬼缓缓说道。

“你先跟我说，你还记得，你死之前有没有抓过什么东西？”王庆国疑惑的问道，随后用手将那黑色的皮肤组织捏了起来，拿到女鬼的面前问道。

“你死之前，竭力反抗过，在争斗之中，你似乎将某些人或者是某些鬼的皮肤组织给割了下来，你记得杀你的是人还是鬼吗？”王庆国疑惑的问道，既然现在自己都在跟鬼对话了，那么犯罪嫌疑人的范围肯定要包括鬼的行列。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死之前.....似乎有人要推开我的门....我记不得想要推开我门的人说什么了....似乎是一个女的....随后我就昏过去了。”女鬼微弱的说道，我先提个醒，注意这一次女鬼的回答，说明了女鬼已经开始忘记最近的事情了，连之前和扶余说的话都开始变化，说明已经开始忘记。

也就是说如果要给鬼伸冤，不抓紧时间的话，只会越来越难做。

王庆国听了后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黑色的皮肤组织，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但是女鬼给自己唯一的线索，就是有一个女的打算开门，而扶余对自己说审问的时候要仔细的询问女人有没有说过“别闹了”“快点”这些字眼，毕竟是警察，一瞬间他就把这些连接在了一起，整理一下，基本上和之前女鬼和扶余说的话差不多。

“有一个女的，对你说别闹了快点开门，但是你并不是在和她闹，你是因为感觉有人要杀你，你才躲起来的，是吗？”王庆国缓缓说道，一句话就总结到了点上，警察就是警察，脑子在这方面的确是很快。

“对...对！没错，内个女的是这么说的！”女鬼似乎也是被勾起了记忆，连忙确认到。

“明天清晨，你死的那天进入厕所的人就会来到警局，我会一个一个的亲自问他们问题，你可以在我的身边给我一些提示吗？”王庆国看见女鬼问道。

“当然，扶余上仙给我的这个黑色锦囊，可以让我即便是在白天的时候也可以跟在你的身边，如果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会在耳边小声告诉你的。”女鬼点着头发说道。

“好。”王庆国点了点头，随后将死尸缓缓推进隔间，将黑色锦囊拿起来后，女鬼呲溜就钻了进去，黑色的皮肤组织也没有放到锦囊，王庆国是把胶皮手套翻了一个面，然后把组织放到了里面，这样携带着王庆国离开了停尸房。

刚才灯光这么黑，可能就是女鬼的缘故，现在过道也是亮堂起来，王庆国很轻松的就找到了电梯的位置。

和护士打好招呼之后王庆国离开医院，他直接开车前往警局。

一边开车，他一边思考着事情，现在依旧有很多的疑点，首先，死尸的头依旧没有线索，其次，伤口也不是平整，而是被咬下来的，最后，死者死的时候，经过剧烈的斗争，但是不管是从女鬼的口述，还是尸检报告显示，都没有任何斗争的痕迹，那么她是在和什么斗争，这个黑色的皮肤组织，又是谁的？

带着疑惑，王庆国回到了警局内部。

此时的警局内，那些嫌疑人还没有带回来，但是检验质问的人已经把指纹报告放到了王庆国的桌子上。

“女子的指纹，来自于李秀，21岁，无工作单位.....”王庆国阅读着报告，随后他双眼微眯，因为他发现，报告不止一页。

“还有两个女人的指纹，三个女人的指纹？”王庆国疑惑地说道，随后翻开阅读。

“胡梅开，25岁，无工作单位.....”

“王春菊，56岁，玄武小区厕所负责人.....”

王庆国看见王春菊的名字并不惊讶，这个人是发现尸体的人，所以一定会出现在指纹报告中，但是李秀和胡梅开两个人同时出现，就有些疑问了。

他依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感觉有些许的困意，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嫌疑人带过来也给明天清晨，现在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王庆国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今天实在是太过于劳累了。

一切的答案就看这两个名字，会不会是带过来的十几个嫌疑人之中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