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云深奈何不知处6

金子轩也不是会逃避的人，更何况这还不是现在的事情，就算未来会发生，但是未来发生的事多了去了，桩桩件件都要上心一番，怕不是要自己得了心疾去也不得好过了，

他干脆起身直接问到：

金子轩“两下金鳞指何事？”

焦小九掐了个幻阵显现出金鳞台的模样，让少年们看着那高高的台阶说：

焦小九“这两下金鳞自然是指金光瑶下金鳞台的事呗。只是这个下是被踹下的下。”

少年们看着那一直蔓延而上的台阶，忍不住想一个人要是自上摔下是何等的疼痛。之前说到聂明玦踹金光瑶，难不成就是把人从此处踹了下去。那确实是有够暴躁的。

金子轩却想接着这两下金鳞的词是正襟从容，负忍苦，此人心性确实坚韧。可惜一步错，步步错，金子轩不得不清楚明白是他父亲害了这人，然一切因由，终归出身二字。

焦小九却不知道金子轩想了什么，只是认真细数这两次下金鳞台之事：

焦小九“第一次是孟瑶自云萍寻至兰陵却惨遭门生欺辱被人踹下金鳞台。彼时他只是因母遗愿前来认亲的私生子，却不料在他与金子轩同天生辰这日，这出身不同两人待遇天差地别。

焦小九也因此这种不甘让他下定决心定要攒出战功重上金鳞台。于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反驳他人欺辱蔑视之话，这是很平静的离开。

焦小九而第二次便是他已经被认回金家，改名金光瑶，却因金光善要求与他义兄聂明玦发生争执，无论是聂明玦刀灵之扰还是金光瑶有意激怒，金光瑶他又一次被人踹下金鳞台。

焦小九而这次，他是敛芳尊，是金光瑶，然他大哥却怒骂他：娼妓之子，无怪忽此。之后聂明玦死。”

少年们不免皱眉，焦小九有心让众人思考，也不着急让他们问问题。在她看来，课上说多说少都无所谓，更重要的是这些少年们从中到底能明白什么。

金光瑶也好，金光善也好，聂明玦也好，于她而言不过是几段文字几个故事，她所希望的是眼前的少年们不要做了像这些人一样的错事。

比方金光瑶的为权势为出身所迷，金光善的生而不养，聂明玦的口不择言心存偏见。

歌能寄托感情，而文字能记录教训，但是只有思考才能对这些进行感悟得到，否则歌只是歌，字只是字，毫无意义。然见少年们太过沉默，焦小九忍不住开解他们：

焦小九“你们也不必太过牛角尖，金光瑶性情就是如此，而聂明玦也是，他们二人之间早有分歧，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焦小九至于金光瑶与金家，只能说金光瑶到底是金家人，他当初第一次上金鳞台便是得了这种下场就该明白金家本来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他依旧选择回去，这条路不管下场如何，都是他自己选的。”

聂怀桑却根本不在乎金光瑶，他只是忍不住道：

聂怀桑“那赤峰尊呢？他不过是说了一句重话，不过是刀灵之扰……他到底是金光瑶义兄，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如此对他！”

少年们一直很守规矩，就算焦小九说不用抄雅正集了，但是众人顾念此处特殊，个个小心翼翼，即便是得知死讯亦不敢多问怕打破规矩会发生什么，但是对于聂怀桑心情他们也是明白。

这个同窗虽然并无魏无羡蓝忘机般出彩，但是性情温顺很少与人红脸，即便是嘲笑他修为不行，他也不恼，只是抱怨修炼艰难。

便是他大哥在他嘴里也是相当严厉，对他管教甚严亦不见什么怨恨神色，想聂怀桑与聂明玦早年失亲也是被聂明玦一手带大，感情自是深厚，

且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本以为会是聂明玦护佑聂怀桑一生却谁料未来竟然是聂明玦先走一步，怎么不让人错愕失态。

焦小九只是一脸淡漠的说：

焦小九“利益熏心，说再多也不过是这四个字而已。聂明玦与金光瑶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恩怨。在魏无羡死后，聂明玦就是金光善心头大患。

焦小九聂明玦比他年轻有实力有威严，而且两人个性不同，聂明玦又因与金光瑶有义兄弟之情常因此对金光瑶直接施压让他重回正途莫搞阴谋诡计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焦小九即便有蓝曦臣在其中周旋，金光瑶与聂明玦对上就是一次次的三观对撞，偏偏谁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却非要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金光瑶之前就是靠着卧底搞阴谋诡计暗杀了温若寒才得了敛芳尊的称号和金光瑶的身份。

焦小九但是聂明玦对此一直心存芥蒂，从来都看不惯金光瑶。直至薛洋灭门被晓星尘送往金鳞台处理，却因薛洋乃金光善收的鬼道人才，要金光瑶力保，但是聂明玦嫉恶如仇与金光瑶施压要个处理。

焦小九在金光善与聂明玦之间，他选了金光善。你觉得他该选哪个？”

聂怀桑自然想说选他大哥，毕竟金光善这种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可是他还不至于那么单纯，焦小九已经说了利益，他甚至不觉得他大哥能在情感上比得过金光善。

可是若让他承认他大哥比不上金光善，他也是不可能说的出口的。

而焦小九也不为难他，她只是很冷静的说：

焦小九“即便金光善人品不行，但是于金光瑶来说，金光善才有他要的东西。无论是亲情也好还是身份也好或者，就凭他穿着金星雪浪这身衣服，他也一定要选金光善的。

焦小九现实不是什么童话世界，善为先，恶为末，愈是聪明的人愈是明白其中丑恶，但是也因此无法轻易说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焦小九这世上大谈对错轻易高举善恶大旗的人要么是别人棋子要么就是把别人当棋子，不要信聪明人口中的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多思多想，你要的是什么，而不是想别人为什么非要如此。他要的东西永远和你想要的不同的。”

魏无羡听得焦小九一番话倒是觉得这人还真的是老师，此刻他想到歌中的自己，未来已经重生的夷陵老祖，是非在已毁誉由人，想来也是他明白了对错是非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了。

怀璧其罪也好，贪婪无比也好，那些人从来在意的不是他魏无羡是不是一个正派人士，他追求的道义与他们所求的正义，从来都不是一个意义上的东西。

金子轩看了一眼心情已经平复的聂怀桑，他继续询问第三个问题：

金子轩“不知后一句射日仙督，几番孤独何意？”

仙督之名，只知温若寒隐隐有此念头，却至今无人敢自称仙督。金光瑶之忍已经清楚，那这孤独又是何解。众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