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君说书（2）

正午还没到，整间屋子里的人没几个。陆晗在几个人里看见了抹引人注目的背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只是因为那是唯一的异性。

怕不是个美女姐姐？

他停在门口理了理衣襟，故作稳重地向那人走去，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

“我…”

“陆晗？”

在看到忆凉的正脸后，陆晗硬是把精美的开场憋了下去。有种耍流纸被熟人发现的羞愧。

今日的忆凉可真是换了个人似的。打扮得如此漂漂亮亮，就为听糟老头讲故事？

她要是这样去讲价，指不定就给她完单了。

“嘘，”陆晗竖起手指抵在唇前，“低调。我知道一晚未见，你甚是思念我。”

忆凉无视他的风流活，别过头翻了个白眼，“你刚装模作样是想干麻？”

他也没觉着尴尬，“没装。我本这样。”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陆大公子竟然来听故事，还真是有修养。”

“忆凉姑娘没去买瓷盘装菜，心也是真的大。”

两人越说越起劲，四周的人都当在看一场闹剧。

屏风后现出一道人影，那人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止住了其他的声音。

一曲慢慢接上，是比昨日更悲伤的乐曲。

曲名为《凰》。

后座有一乐师念出了曲名。

看来白公子很喜欢凰呢。

兴许是这乐声让人太有代入感，陆晗也很自觉地屏气凝神，安静地听着。

他想打个盹儿，但是昨夜睡得太香，现在毫无困意。

像是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一曲才弹完。

“神界也是有帝王的，那也是统一天界的王。”白公子展开了全新的故事情节。

嗯，神王白贤。陆晗在心里默答。

“现任神王前去剑家，心中目标唯有诛妖剑。剑象中必须经历的是未来给梦…”

对。未来绘梦。梦见未来必定会发生的一部分，却无力更改。陆晗对神完全不感兴趣，只想去剑家做做梦，看看他未来的妻子是何人。

这个故事很长，他讲起来满是愁思。光是看着影子，都能想象到他皱眉低语的样子。忆凉的脑海中已生起一个个场景，恍若故事中的人，心里尽是遗憾。

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不敢说，一个放不下，一个会顾忌未来绘梦的结局，一个会奋不顾身地牺牲。一次殉剑、一次炼丹、一次挡剑。那神王看着心爱的人一次次地死去，而自己必须为了神族停留，抓不住、触不到，是极大的悲哀啊…听

这么大的反差让陆晗越听越精神，还以为是个神族老头儿，听声音竟是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小伙儿。还以为那人会讲仙术， 讲的竟是感人肺腑的情爱。

身边的忆凉呼吸变得缓慢起来，两行清花泪无声地从她的脸颊滑落。直到她的身子轻微抽动起来，陆晗才发觉她在哭。

这是他第一次瞅见别人在他面前哭，还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孩。

这么大的场面，他还真招架不住。

陆晗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在一滴泪滑落之际，他迅速地伸手接住了那滴泪。想说些好活来哄她，到嘴巴就成了，“你的胭脂花了。”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人们都开始了新的行程。

换句话来讲，神王也该向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