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望之爱（1）

白贤慢慢抬起手，轻抚她的背脊，只听到她不停地痛哭。

“忆…忆凉，”他试探性地轻唤了她一声，却没等到她的回复。

小凤凰，还是想起来了…

可是他该怎么办？告诉她自己的苦衷？可是…说出来还能改变什么呢？局面难改了啊…不过还好她想起来了，梦 中的场景该不会再现了吧？

忆凉就这样掩面痛哭了许久。她再次抬起头时，干净的双眸失了色彩，布遍了血丝。

她直直地盯向面前的人，先是强忍着泪，欲言而又止了无数次。 而狗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几声.

“帝君向来英明，试问谁的心思能逃得过你的慧眼？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知道！可偏偏我这人人皆知的深情，你从未给过我一句答复。你可曾动过心？”

“你不曾.”

“你大可说不爱，可我只换来你佯装的无知…你说你无知，你说你不懂，我却看清了你每一次的闪躲每一次的后退，你眼里的每一次无奈！”那种无奈像极了白贤现在的眼神。

他拼命地摇头说着“不”，忆凉却不肯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我为了你，为了你…历经磨难从一只无忧无虑的神凰，幻化成人形，就是为了你，为了接近你，为了成为帝君的挚爱。”

有一句话何说来着...说得倒是有些凄凉...

那些年来的多少日日夜夜，她都是孤寂零地坐在梧桐殿里望着明明相隔不远却又遥不可及的圣殿。她就这样静默地坐看，然后在心底说着一句话。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的心里到底住着谁？难道不是我吗？”不是吗？

面对忆凉声嘶力竭的质问，白觉终是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是你…我爱的人…向来都是你。”

忆凉用力地抓着白贤的衣袍，颤抖着声音冷笑了几声，又奋力地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看得出忆凉苍凉双眼蕴含着的复杂情绪，想说出积了许多的话又因她的眼神憋了回去。

“情为何物… ”

她小步地迈向白贤，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伸手将她揽住。

白贤的左手狠狠地捏成拳，眼神飘忽不敢正视她的泪眼。

只见忆凉的脸色越发苍白，最后无力地靠着他坚实的胸膛。这几千年以来，她还从没在他的面前痛哭到涕泗横流，这一次却哭得如此尽兴.

“我这一生，我的这颗真心交付给了两人。白贤你知道吗…第一次你殉剑，我们的血液与剑相融，很疼。真的很疼。里边很黑，亦很孤清。没有你的世界，再怎么样...于我而言，都是炼狱。我无怨亦无悔，只是因为我爱你。”

“能保全性命，我属实庆幸，感激老天对我的恩赐。可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忽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天神的惩罚。我没能如愿忘记你，而是将你永远记在心底。尽管我极力克制自己…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就做一个忠臣吧…不要再重蹈覆辙了…可是我总是这般身不由己，苏醒过来迫切地想见上你一面。”

“什么时候连见面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过那时，你好像只是短暂的给了我一点温暖…”

再之后...她自己便搁浅下了。既是不情不愿，倒不如不再刻意相见。无数次说要放下这段孽缘，可她还是将灵力注入丹药，展翅飞到他的面前为他挡下弑神剑。

“弑神剑终是斩断了情缘，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可偏偏我爱上了丹圣艺兴，因为我将他错当成了你…在我大晕不醒时，我日日夜夜里都在梦中见到我为了一个人将灵力注入丹药。我以为那人是艺兴…我...为何我总在为了你不顾一切…”

“他给了我一纸姻缘，他给了我海誓山盟，也给了我满身伤痕…我真心爱过的人啊，一个总对我忽冷忽热，一个总想着怎么把我当作最好的工具，我也有心啊！我也会痛啊！”

最先动情的人，剥去利刃，沦为人臣。

忆凉脱离他的怀抱，一双苍凉的、泛红的泪眼凝望着面前的爱人。

“我爱你。”

白贤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郑重地表达了这千年来的爱意。

仅因他这一句，忆凉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