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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吕依仙君

静看红尘是非

半空中凉风阵阵,忆凉趁此绝好的机会环抱艺兴。

  艺兴身体一怔,只当她恐高,也不好动弹。他只任由忆凉这么抱着,不好说什么。这反应让忆凉满心欢喜,把头埋在他的背脊偷笑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艺兴的召唤剑稳稳地落在院落中。山林中清新的花香侵入鼻腔,忆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松开怀抱小跑到院中的梅树下,抬起头望见一片梅红。

  “勿碰!勿碰啊!哎呀!”

  身后传来沙哑沉重的声音,忆凉险些吓得打了个趔趄。她恼火地转过头,说着,“我没想碰。”

  来者看清她的脸后,沉默着陷入了沉思。

  艺兴在来者的身后向她使了使眼色,忆凉这才知道他的身份。她友好的笑容重回脸上,“参见吕依仙君。”行了个礼。

  吕依仙君是个略胖的老头儿,性格就如这林中的鸟儿,随性洒脱。他摇了摇头,“不必多礼,忆凉姑娘。”这一句姑娘让忆凉恍然大悟。

  吕依仙君既然选择了 隐居山林,自然不喜欢被人称仙君。

  忆凉笑了笑,苦思冥想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改口。

  “师父,外边天冷,咱们去屋内生火可好?”艺兴走到他身边,听到吕依仙君点头说好,才抬手想把他搀进屋。

  吕依仙君嗔怒地甩开手,闭上眼自己迈开脚步,“我还没到走路都走不动的年纪。”

  “师父,”忆凉学着艺兴叫起来,“梅花如此之香,为何不来酿酒?”还是改不了嗜酒的坏习惯。

  吕依仙君止住脚步,转头睁开眼看着忆凉。“我何时收了你这个顽劣丫头当徒弟?”

  忆凉不好意思地咯咯笑着,“随艺兴叫的。”吕依仙君想了一阵,继续往屋内走,“叫,便叫着吧。”

  得到肯定后,忆凉开心地跟进屋。这还没嫁给艺兴,就可以随他称呼长辈了。想来确实是件开心事。

  至少,在当时,她真的很开心。

  “师父,徒儿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偌大的屋子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艺兴只得亲自抱了捆柴进来,边点火边说着。

  吕依仙君双手端着小小的茶杯,陶醉地饮下一杯温茶。待茶下肚,他才抬头看了看忆凉。嗬,这姑娘...他好似没听艺兴说话,自顾自地问他们,“昨夜,应该做了什么怪梦吧?”

  他这一问使忆凉又想起昨夜的梦,也不知为何,那心塞的感觉太真实了。这种感觉总让她觉得,自他们之间多了太多的空白格。不敢想起,不敢想起。她也充耳不闻,把头低下去喝茶。艺兴生完火后坐在她的身边。余光瞥见她慌张的面色。

  艺兴轻声应了应,“难不成...”

  吕依仙君知道他想说什么,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毒雾森林,真正的剧毒不是雾啊...”他往窗外看了看烟雾缭绕的远方,“之所以被称毒,是因为这毒气直侵入身体,会给人制造梦境。”

  忆凉若有所思,没说一句话,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叶在水中悬浮,最终慢慢沉入杯底。

  “这个梦,太没有缘由了。”艺兴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她,真的不知该怎么那个梦。

  吕依仙君腾出一只手捋了捋两鬓的白发,半眯着眼摇了摇头,“梦里是你想见的人,亦或是你现在在做的事的...”

  苦果啊。他抿了抿唇,见二人好奇的脸庞。还是说了下去,“苦果。”

  “梦见这些之后,许多人都想去林子里一探究竟,却一去不回。”吕依仙君的话如同诗书之训,很有道理,忆凉乱想了一阵还是绕不过来。

  太蹊跷了。

  艺兴就如没有做过怪梦一样,平静地和吕依仙君谈笑。知道艺兴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便不用二人提醒,自己乖乖地跑到院子里回避。

  苦...苦果吗?

  “大胆!本尊命令你们把她关到梧桐殿!”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歼灭敌军!”

  “不要!”

  她的记忆错乱了般,任凭心中有无数个声音,无论声音有多么的撕心裂肺。她不知道那个人在叫谁,在说什么。

  忆凉望着树上的点点寒梅,忍不住胸口的绞痛,慢慢地蹲了下去。

  冬日暖阳,仍驱不散寒气啊...

  圣殿内传出阵阵咳嗽声,侍女捧着一件袍子入殿。神王立在窗边,目光所及是如今空无一人的梧桐殿。梧桐殿的主人早已不会回来,他本该把那荒废的宫殿改成其他神仙的住所,但他却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梧桐殿。

  凤栖梧桐,可是那只小凤凰却早已飞走不见。

  “帝君...”

  侍女弱弱地轻唤一声。

  神王只留了个背影给她,“本尊当真如此可怕?”

  身居高位,那人不敢直视。退去一身尊贵伴她左右,只想让她想起过往,却只换来她的一句...

  帝君。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喜欢的,是那人口中的“白贤”。

  不敢忆往昔,风雪凉情思。

  “师父。”艺兴沉思许久,“敢问噬魂丹如何炼制?”

  吕依仙君一改从容平静的面色,蹙眉看着艺兴,“时七挺幸运的。”噬魂丹的作用就是用不死灵让已故之人起死回生,他自然明白艺兴的心思。

  “时七都走了这么久,还有人为她牵肠挂肚。”

  艺兴自知心思被看穿,也不想为此辩解,“所以...该如何炼制呢?”

  吕依仙君看他急不可耐,也不同他绕弯子。

  “想必你已寻到了不死灵,是院里那姑娘吧?那姑娘怎么还是这样,为了爱什么都能做。”没等艺兴回答,“我就说,我徒儿那么痴情,怎么愿意和别人你侬我侬,原来是有目的。”

  吕依仙君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睛,饱含了无法言说的情绪。

  艺兴总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当初拜师,艺兴为了打败竞争对手,敢学神界禁书里的炼制方法。

  他早看出来了。

  野心是每个人都有的。

  “罢了,我同你说吧。那噬魂丹现已消失,炼制它容易,找到毒雾森林里头的还魂草,再用最基本的方法炼制。”

  门外的忆凉不小心听到了这段话,纳闷艺兴为何想要炼制噬魂丹。艺兴从未开头提过,她也不好去问。

  毒雾森林里头的还魂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倘若她去寻到给艺兴,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又出于对梦境的好奇,忆凉还是决定独自去寻。

  那个姑娘怎么总是这样...

  爱别人总是胜过爱自己。

  不知已到了哪儿,她已迷失了方向。忆凉突然后悔,怪自己的一时冲动,连些防身用品都没动。现已黄昏,不知艺兴会否为自己担心。

  身旁刮起阵阵阴风,前方似有打斗声。幸好林子里还有活口,不然她绝对有去无回。

  忆凉使劲向前方跑去。

  眼前绿光闪过,一名男子扬手,身后的剑刃就像对面的怪兽刺了过去。忆凉惊呼一声,怕是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妖族,赶紧躲进一棵粗壮的树后。男子眉头紧皱,发觉有神器的靠近,体内的灵力难以使出。

  “大胆狼妖!胆敢向吾王大打出手!”

  月泱前来助阵,纵身跃至男子身前,蛇尾一摆,灵力击倒面目狰狞的狼妖。她走唤出一把利剑,与面前的妖怪开始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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