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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至

轩睿迷城

“报——陛下梁人先遣军八万人犯我大楚边界,戍边大将战死沙场。南境军请援;报——陛下梁人联合南北褚国共犯大楚,边境危机请陛下派军增援!”

  “陛下,看来主和只能是助纣为虐,毫无进益,依臣看还是派军边境,方可解此危机!”

  近些时日,楚国边境烽烟再起,至今为止已有不下五位大将战死。楚国边境危在旦夕,楚国有亡国之危机。大臣们纷纷上殿谏言楚文帝出兵边境。尽管如此紧逼,楚文帝迟迟犹豫不下旨出兵,这可急坏了朝中大臣。

  “够了!外有外贼侵犯,在朕的朝堂上又有你们这帮老东西!这算什么?一起来逼朕吗啊?”

  听到这楚文帝拍案而起怒吼到。这几日来,因为边境之争自己已经看到不下百本奏折上面无不写着‘望陛下派兵边境’的字样。太子,宁王朝堂上因出征主帅争论不休,近几日就是因为这件事楚文帝的头都快炸了,终于在今天爆发了出来。

  “陛下息怒——此战关乎国本还请陛下三思啊!”

  看到楚文帝的怒不可遏,殿中众臣皆跪下乞求楚文帝派兵边境。只剩下苏慕寒一个人镇定自若,安之若素的站在那里。这无异于是一件十分煞风景的事。

  “兵部怎么看?”

  见此,楚文帝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鲁莽,渐渐收了火气,语气缓和道。他不明白这个苏慕寒此时在想些什么?竟能如此若无其事,要说这出兵什么的最着急的应该是兵部才对,怎么现在他到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也看不出他着急来。

  “回陛下,臣以为诸位大人的谏言无一不是为了大楚国好。不过双方近来要开战,这主事的将帅人选自然是一件急事中的难事,陛下一时难以裁断也实属正常。依臣看诸位军侯都以年过半百,身子骨自然也不像年轻那般健壮了,派谁去自然都不合适,说道此处唯有我兵部的职责所在。所以臣恳请陛下让臣随军出征,一来可亲监粮草军需供应之事,二来可尽主帅之责,望陛下恩准。”

  说罢也跪下行礼,求楚文帝下旨。

  “呵,你倒是真会抢功!你此言不虚,委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吧,你所请之事朕准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你们不仅要平此叛乱,还要安然无恙的回来,明白吗?”

  楚文帝听到苏慕寒的话,不由一笑道。

  “谢陛下,臣定当谨记陛下教诲,不负陛下所托。”

  说罢苏慕寒躬身又是一礼,随后便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常政殿。

  

  “殿下梁楚两国交战之事可是定下了?”

  见太子一脸沉闷的走进东宫,欧阳唯歌便知交战之事已有了定数。

  “是啊,父皇决定让苏慕寒率军出征,说什么既可以筹备粮草军需供应之事,二来可以尽主帅之责。”

  太子褪去披风,缓缓转身坐在了书案前,脸上仍不改眉头颦蹙的沉闷烦难之色。

  欧阳唯歌一眼便看穿了太子的心思,太子不过是想自己亲征,却不料被皇上给挡了回来或是没有当场同意,正在气闷呢!至于那个被恩准亲征的兵部尚书苏慕寒,太子心知他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可怕就怕此人此次立功之后自己便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殿下莫急,这离交战还有些时日,这是便不算是板上钉钉。只要您上书陛下恳请亲征,陛下定会同意的。请殿下细想,宁王那边的人都那可都是文臣,在军方毫无依靠自然是没有办法让那帮老骨头上战场的,至于宁王,这天下有谁不知道他一向是只修文不修武技。只要您放得下太子的地位和豁得出性命,我想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欧阳唯歌淡淡的笑道,蹲坐下来,斟了一杯清茶,恭敬而优雅的递到太子手中。太子见状也渐渐消了火气,伸手接过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慢慢展了展眉头,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唯歌若本宫当真照你所言做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太子缓慢踱步于室内,眉间似是又添了几丝踌躇不决之色。

  “怎么?殿下觉得如何?”

  欧阳唯歌略微惊了半晌,觉得太子一向对自己的谏言言听计从,怎么今天到是这般犹豫不决,倒不像他往日的行事作风了。

  “不是,之前本宫问过兵部的苏慕寒,他说要本宫这段时间先安静下来,不要冒进,更不可有抢功之意,临危受命方是上程之策。”

  太子说定下脚步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兵部苏大人的谏言那自然有其道理,唯歌方才失言了,还请殿下勿怪。”

  欧阳唯歌听到这已是心中了然,当知,太子身边现有了苏慕寒,自己的谏言他多半是不会听了,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当即微微行礼以示歉意。

  “罢了,本宫自有分寸,无论如何此事万不可再让宁王占得先机。”

  “殿下英明。”

  太子觉得此事是压倒宁王的机会,万不可让别人抢了去,可面对欧阳唯歌和苏慕寒的谏言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决断。

  “不过唯歌还要提醒殿下一句,既然陛下已然决定派苏慕寒随军亲征,那他的目的一定是立下军功,得以在众臣立威。那么他要立功那不妨就给他个功劳,这功劳不过是看在他整军有功的面和看在您的面子上给他的,和他可没有一点关系。这最后的军功奖赏还是您的。”

  欧阳唯歌冷淡说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放心本宫自有分寸,当不会失此良机。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太子觉得欧阳唯歌的话也不无道理,想了想便同意了下来。

  “殿下英明,唯歌告退。”

  欧阳唯歌听到太子此话,顿时觉得太子多半是听进了自己话,顿时放心很多,微微一礼,便转身离开了东宫。

  

  “明诚。”

  “在。”

  “你觉得此战的主事将帅,应派谁去最合适?”

  晚膳过后,养元殿内楚文帝突然想起近几日的烦难之事,虽知道这位六宫督管的嘴里一向只会两不得罪的奉承话,一向没有个准话,但不知为何一有什么事都要与他商议,也许这就是信任吧。

  “陛下怎么这么问?你不是已经恩准兵部尚书大人了吗?”

  明诚见楚文帝这样一问,一时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于是装作一副闲人旁观者的样子笑道。

  “那不一样,苏慕寒他虽为二品兵部尚书让他整备军务还是可行的,若真是要靠他去行军打仗,倒不一定能靠得住。所以朕……”

  楚文帝眸光涣散,似是盯着某一处,思索着什么事。

  “明白了,陛下您是怕苏大人难当此职,所以您要派一位皇子去统帅三军?”

  明诚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可是谁又不知道,在这宫墙内,最了解楚文帝心思的不是皇后,不是贵妃更不是太子和宁王,而是这位明公公。都说伴君如伴虎,若说这明公公只会说几句阿谀逢迎的漂亮话的话那么他现在也不至于能稳坐六宫督管的位子这么多年了依旧恩宠不减。

  “那么,陛下您认为派哪位王爷去合适呢?”

  明诚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若说这领兵之道在众皇子中谁又比得过陵王呢?陵王又是皇嫡长子,不过十五年前自欧阳氏三女儿登上皇后之位后,皇恩日渐薄了,就没有人再拿陵王当皇嫡长子看待了。现在的他虽然多了些皇恩宠爱,但是和太子,宁王比起来他一个双珠亲王实在是显得太过于卑微了些。这次率军平乱他怕是逃不掉了。

  “你觉得太子和陵王谁去合适呢?”

  楚文帝倚靠在龙椅上,双目微闭,语气略显老态疲惫道。

  “这老奴可不敢妄言,还不是由陛下您圣心裁断的事吗。”

  虽然心中早已明了,但明诚还是没有明着回答楚文帝的问题,只是在一旁笑着,想要岔开话题。

  “其他的你不要管,只管回答朕的话。”

  楚文帝再次反问道。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监国理政多年,这领兵自然也是不会差的,更何况太子殿下,本是国之储君就更有身先士卒之责了。至于这陵王殿下,他自幼寄养军营,对着用军为帅之道一定是了如指掌。依老奴看此战以太子为主帅坐镇指挥,陵王为主将率阵厮杀方为不二之上策。”

  明诚说道。

  “你啊,说话就是这样两不得罪。不过你此言不虚,倒也是个好法子。”

  楚文帝笑着对明诚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梁两国交战在即,特任命太子景文翊为主帅,身先士卒,为大楚建立不朽之功勋。钦此。”

  “儿臣接旨。”

  次日一早,皇帝便派人前去东宫宣旨,旨意一下来这可乐坏了太子,他庆幸于自己听从了苏慕寒的意见,这几日一向都是简言慎行,没想到自己这几日这边低调,竟换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好机会。太子此时觉得苏慕寒此人着实了得,不仅让自己赢得了打压宁王的机会还让自己在军功上又胜了宁王一筹。

  

  五日后,苏慕寒与太子率各地行台军出征楚梁两国边境之地。

  苏慕寒的神情一阵恍惚,仿佛此刻自己又变回了当年束发从军的那个年纪,仿佛还是那个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女帅景轩,这一刻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却又如此陌生,陈年旧事,前世今生,如今回忆,恍如隔世。

  恍惚中,苏慕寒的眼眸有意无意的看到了位于自己右后方的陵王景文宣。只见凌王一身铁衣在秋日那并不刺眼,灼热的阳光下依旧显得寒光乍现,虽被阳光照射着,但依旧不存一丝温度,寒如冰石,就犹如他那可心如寒石,坚韧如铁般的心一样。

  当陵王与自己走至并肩时,两人的眸光在一瞬间汇聚却又在一瞬间分开好似之前并没有过任何交集。两人在分开的那一刹那不为人知的互相点了点头。

  看着陵王那挺直坚韧如城墙般的脊背,再看看身旁太子那虽然挺直但有些弧度的脊背,这样相比看来太子虽贵为储君,但由于近些年来略于修习武功,显得有些慵懒。陵王这些年常年征战在外,武技也极为高强,非常人能及。看来陵王这些年还是老样子。

  这一幕不禁让苏慕寒回想起了当年尘封的旧事。当年自己还是那个往来不败的少年女帅,大楚威名赫赫的——睿凌郡主景轩。而他也还是那个德才兼备,文韬武略的太子景文宣。当年自己从来都不害怕任何事,因为自己是睿凌郡主,是大楚国的少年女战神。而他也向往着开创一个大同社会,一个不一样的大楚江山。

  “陵王?他来干什么?难道他也来和殿下抢功?”

  苏慕寒回过神来时,觉察到太子似是在观察自己,于是缓缓抬眸望着陵王留下的烟尘,似有满腔愤懑不平的道。

  “哼!本宫的军功也轮的到他来抢。他只不过是父皇派来当“炮灰”的而已。”

  “原来是陛下钦派他来的。陵王带兵征战多年,此次又由陛下钦派。殿下您就不怕他不听从您的差遣吗?”

  太子顺着苏慕寒的目光望过去,语气甚是轻蔑道。

  苏慕寒见状又继续扇风点火套太子的话。他知道太子绝不可能全然相信陵王,他害怕陵王傲功恃君将来会危及到他的地位,他还不敢将军功拱手相让给陵王,害怕陵王日后会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

  “这个本宫倒是不担心,他一向是个桀骜不驯的脾气。他一向不上朝堂,不过问朝政,对本宫和宁王更是两边不沾。断无转向宁王的可能。只不过父皇若是再这般封赏下去的话,只怕他会更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太子眼眸微微聚焦,语气甚是坚定,由露出些许疑虑。

  “殿下觉得陛下是真的愿意派陵王来的吗?陛下派陵王前来真的是有意爱护和匡助殿下吗?难道陵王就不会在臣,殿下与宁王向陛下请旨前上书陛下吗?”

  苏慕寒的目光直视着太子说道,似是想要从太子心中知道什么,又像是简单的注视,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形容。

  “那你的意思是说,陵王很有可能是早有预谋,他联合梁国国君逼迫父皇派兵,又是有意的想要与本宫抢军功?”

  “抢军功倒是有可能,不过这联合外贼发动战乱,就与陵王无关了。”

  太子听了苏慕寒的话,顿时一惊,惊诧于自己被人利用了经毫无察觉,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加封太子十二年来,陵王根本就不放在自己的眼里,没想到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竟是如此的居心叵测。

  苏慕寒知道自己这是在行离间之计,让太子对陵王心生疑窦,同时又让陵王察觉到太子的不信任,不过短时间内双方是不会有所行动,暗示和表现的,积压的越久越好,等到陵王的作到实力足够壮大,根基足够深厚了也就是抛弃太子这颗棋子的时候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

  “陵王虽在朝堂毫无人脉,并无结党的迹象和可能,不过他身边的江湖朋友那可不是白交的,而且陵王执掌武陵坛多年,又有众多江湖高手听命于他,江湖人的踪迹遍布天下,杀之不尽,屠之不绝。况且如果真得把他们逼急了,那么江湖人拼起命来可不是轻易能挡得住的。那么他联合外国国君岂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陛下这些年对他不管不问,放逐在外,难道就真的对他手下的江湖势力没有丝毫的防备吗?”

  苏慕寒见太子似是又多了些疑虑,趁此机会便又说道。

  “你说的并不无道理,可是……”

  “殿下细想,既然陛下知道他的江湖势力并不逊色于朝堂实力,也知道他的江湖势力遍布天下,联合外国国君瓜分大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必然就会有所防范,岂可让其轻易得逞。另外陵王素来生性忠孝,断无叛国弑君之可能,不然陛下又岂会命其统帅三军呢,所以依臣看,挑起此次两国战事的必定另有其人。”

  苏慕寒随之说道。又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竟让人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判断。苏慕寒知道自己帮他关注着陵王的动向,替他首先解除了对陵王的疑心,接下来只要稍加引导就可以将一个看似与此事无关的人成为怀疑对象,当然这个人苏慕寒如今对他已不止是怀疑怎么简单了,可以说此人就是此战的幕后主使。

  “想要在朝堂之上压过本宫一头的人,同时又想着通过此战让本宫战死沙场,从而轻而易举的拿下东宫之位。如今朝堂上有此想法的人就只有宁王。所以可以断定的是此战看似是南梁人借机挑起的,那南梁人只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其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宁王。否则梁人又岂会平白无故的挑起事端引发两国交战,徒增国耗。这定是宁王和梁国国君暗中达成的交易。”

  太子果然按照苏慕寒的思路想到了宁王,如果说此时太子还是怀疑不到宁王头上的话,那他就不是那个与宁王相争多年的东宫太子了。

  “宁王有意引发此战的目的在于此战战败,殿下您战死沙场,届时东宫之位空缺,他好借机上位顺理成章。此战梁军远离都城金陵,战事突然他们的军需粮草供应必定有纰漏,只要我们的攻势于先松后紧与先紧后松之间不断变换,让梁人摸不到我们的规律,届时他们的军心必然大乱,加之粮草供应不足,又不敢轻易回金陵查补军需,只能在战地方圆几里的区域内征收粮草。由于战事吃紧,征收粮草的人手想必也不会多,我们便可攻其不备,斩断敌军的粮草供应。到那时,敌军弹尽粮绝,我们便可以将其尽数消灭。只要结果与他们预期的不一致,那么就可以使他们的利益联盟逐渐瓦解,解此危机。”

  苏慕寒说道。

  他的这番言论是太子颇为惊讶,他虽不是武将,又没有率军打仗的经验,他又是怎么制定出一套如此完善的作战计划的呢?不觉间太子对苏慕寒又多了一丝忌惮。

  “如此甚好。”

  太子笑道。顿时觉得此战势在必得。

  “殿下,既然如此我方的粮草供应也不可怠慢,待臣去后方探看一番如何?”

  “说得也是,你去吧。”

  苏慕寒的请求立刻得到了太子的允准。

  “谢殿下。”

  苏慕寒拱手为礼,说罢便拨转马头,想队伍的后方走去。

  突然苏慕寒在队伍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立即走上前去说道:

  “你怎么也跟来了?不是叫你呆在京城观察朝堂动向的吗?你知不知道朝堂风向莫测,万一有人趁机作乱的话,等我们回到京城岂不就是死路一条!还有你女扮男装混进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此来只是奉旨亲监粮草供应之事,又不是上阵厮杀,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次出征的行台军中已经有泉雎阁和玄灵坛的人了,我此来只是随军亲监粮草供应之事,你总该放心了吧!”

  苏慕寒见墨冰竟瞒着自己女扮男装混进来,顿时心中有些许愠怒,又恐显着自己在行台军中有些根基,怕太子找出自己的破绽,所以未敢轻易出言。只是他没有想到墨冰竟然如此自作主张,原本自己命她留在京城关注朝局,想在回京时有所防备,没想到她竟然敢在此时冒然出京混进行台军。把自己提前布好的一盘棋硬生生的打乱了。

  墨冰见苏慕寒如此暴怒,也未敢回驳,只是默默的听着,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罢了,你既来了,若是就这样回去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妥。只是此次交战宁王不免要在行台军中安插些人手,观察我们的情况,你留在军中以便于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须时刻防范,万不可让宁王的人趁虚而入,明白吗?”

  苏慕寒又觉得此次交战是宁王发起,不管怎样他都会在军中安插些眼线,时刻监视着边境的战势。墨冰留下来也好能监视着宁王的人,以免他们会趁乱行不轨之事。

  “是。”

  墨冰觉得苏慕寒不会同意自己留在军中的,本想着趁着两军交战之时趁机回去,可是听了苏慕寒这话顿时觉得肩上的使命感越来越强烈,一本正经的答道。

  

  “殿下,战势如何?”

  “一切均如你所料想的一样,现在我看他们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我们现在正在找机会切段他们的粮草供应线。不出三五日,梁军便会投降。”

  太子走入主帅营帐,苏慕寒迎面而来问道。

  由于近来几日战势呈现一片大好之势,眼见梁军溃败,凯旋在即,宁王阴谋即将败露,太子的言语间不由得喜上眉梢,洋洋得意。

  “如此甚好,臣在此恭贺殿下……啊……呼……”

  不知为什么,苏慕寒此时只觉胸口一阵突如其来的阵痛感逐渐蔓延至全身。霎时间,喉间突觉涌上一股咸腥之味,瞬间暗红色的血丝从口中吐出,落在地上。

  苏慕寒随之变得面色苍白如纸,头部痛如炸裂,视线渐渐模糊,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苏卿,你怎么了?苏卿!来人,快去传唤医官!”

  太子见苏慕寒如此,顿时有些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苏慕寒这是怎么了?每日只是待在营帐内,既不上阵厮杀也不排兵布阵。何况留守军帐的人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亲兵,所以也绝无可能是有歹人混入行不轨之事。不管怎样,苏慕寒执掌兵部,手握兵权,对自己尤为重要,通过他节制陵王的手脚以便其为我所用,此时谁都可以死唯有他不可以出事。

  “见过殿下。”

  “秦太医,苏卿怎么样了?”

  太医来后,为苏慕寒诊脉。只见太医诊脉时眉头颦蹙,神情严肃,面露难色。太子见状赶忙问道。

  “苏大人这是旧疾复发,只需按原有的药方服药便可恢复。”

  “旧疾复发?只是这素日里也未曾听说他有什么旧疾?你确认没有看错?”

  太子平时里经常见到苏慕寒,看他平时面色红润健康,并无一丝病态。就算他有什么隐秘的旧疾,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作呢?

  “殿下,千真万确啊!”

  秦太医回答道。

  秦太医乃是宫中首屈一指的太医,掌管太医院数十年,若论医术之精湛,别说这宫中就连这天下的医师都未必能及他的半分。由他亲诊的病人绝对不会错。

  “好,尽心侍候吧。”

  “是。”

  太子听了秦太医的答案,心中已是了然,旧疾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作,需要引发的原因。苏慕寒平日里注重保养,断无自身疏忽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人为诱发。有人在他日常饮食的用品里动手脚,此人绝对就是宁王。没有人比宁王更希望苏慕寒死,他想就苏慕寒的死扳倒自己,成为太子。

  由于此战成败,生死攸关,万万马虎不得。此时太子意识到纵使苏慕寒再重要,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击退梁军,保全边境,不可因为一个人病倒了就将此时耽搁了。于是便也未敢久留,只吩咐太医好好照顾苏慕寒便走出了营帐。

  

  “殿下……”

  “苏卿病着,切莫起身,若是因本宫加重了你的病情,这可叫本宫如何过意的去呢!”

  “是。”

  五个时辰后,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苏慕寒终于醒了过来,此时太子早已在帐中守候。醒来后苏慕寒面色苍白黯淡,一时全无往日之健康之态。苏慕寒见了太子正欲起身行礼时,突然太子扶住他的手臂道,颇似一副礼贤下士之态,与其当初招揽自己时的态度一样,而与其内心的真面目相比,简直就是大相径庭。听太子这样一说,苏慕寒顺势向后倚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白而无光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用温和而又尊敬的目光看向太子。

  “苏卿觉得如何了?”

  太子满面微笑着问道。

  “多谢殿下关心,臣只是旧疾复发,并无大碍。”

  苏慕寒顺势接过话茬笑答道。

  “苏卿,今日帐中可来过什么人?”

  太子想起今日午时锝一幕,虽知此事定是宁王所为,却唯恐没有证据至宁王于必死之境地,心有不甘,恐留后患。事情的经过自己尚未了解,便借此机会问道。

  “今日午时?除了往来于各帐间送茶端水和送饭的人之外并无人来过。不过,午时来送饭的那三个人向来都是由殿下亲派固定的人,只是今日前来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觉得有些眼生。臣当时问了他一句:‘这位小兄弟,怎么我看你有些眼生呢?,原来那个送饭的人呢?’;他说那原来那个人染上了疟疾今日不便前来。之后臣便没有多想,边让他们走了。”

  苏慕寒眉头颦蹙,将今日午时,自己帐中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太子。

  太子听后,心中了然,那个陌生人一定就是宁王在邢台军中安插的眼线,宁王怕苏慕寒无法死在战场上,所以亲自派人来动手。在苏慕寒的日常饮食中添加了引发其旧疾的药引,才使其旧疾复发,就算日后真的追究起来,怕是也只能说苏慕寒旧疾复发身亡,半点也怀疑不到他宁王的头上。

  “本宫知道了,苏卿好好歇息。本宫那边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苏卿了。”

  “殿下慢走。”

  太子与苏慕寒稍加客套了几句后转身走出了帐子,苏慕寒顺势还礼以示恭敬。

  太子走出营帐后,目光无意识的扫视四周,突然他的目光在某个方向停住,他看见在营帐西南方向不远处,有一个脊背挺直的人影矗立,映着秋日皎洁的月光形成一道道剪影。

  “陵王兄,这么晚了,皇兄为何还不休息啊。”

  太子见陵王站在那里,开始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后来觉得苏慕寒虽然在为自己做事,但毕竟他在陛下面前大力举荐陵王,如今苏慕寒突发旧疾,于情于理陵王理应前来探望。

  害怕陵王看见自己的尴尬场面,太子出于情面,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终于说出了他久违的那三个字。

  陵王转身循声望去,见太子正向自己走来,虽说自己身为皇长子,但太子毕竟是太子,尊卑有别,自己不可以摆皇长子的架子,于是迎走上前,恭敬行礼:

  “太子殿下还不一样,都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皇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之前苏卿旧疾复发,我因战势不容耽搁所以未得空前来探病,趁着晚间闲暇,来看看他,怎么皇兄也是……”

  “哦,我原本也只是前来探病的,不过既然太子殿下之前已经探望过了,相比苏卿应该并无大碍,天色这么晚了,我就这样冒然进去,未免会打搅苏卿休息,我还是改日再来探望苏卿吧,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告辞。”

  见太子已从营帐中走出,便觉得苏慕寒的病应该并无大碍,若自己这样进去,不免会让太子心生疑窦,况且自己与苏慕寒本有要事商议,若被他人听了去,怕是有些不妥。所以见此情形,陵王顺势找了个借口走了。

  太子已是见惯了他这般桀骜不驯的模样,觉得陵王性情虽然有些冷淡,但手握兵权,反正这天下日后也是自己的,等自己登基后,管他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只要到时把兵权从他手中夺回来,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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