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桌面上的眼睛,又看了眼她。
马嘉祺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些别的什么?
她忽然警惕。
顾知南什么什么?
男人的指节叩了叩桌面。
马嘉祺这副眼镜?
顾知南哎哎,你转移个什么话提?
顾知南眉毛一紧,赶在脸色慌张前矢口否认。
顾知南现在酒保都走了,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她又作生气状,起身几步走到他旁边,右手一摊,往他胸前一伸。
顾知南赶快,检讨!
少女掩饰的技巧相当拙劣。
在他看来,只觉得别扭里还透着几分娇俏。
马嘉祺低眉,不疾不徐从宽大的衣兜里拿出个信封,抬眸望她。
马嘉祺师妹刚刚不是说不急?
顾知南眸光一狠,伸手去夺。
顾知南少废话,给我就是了。
一个收手,他让她扑了个空。
还差点撞到他身上,好在是差点。
顾知南无比庆幸,这回自己没再跟前几次那样,狗血又意外地跌进男人怀里,跟投怀送抱似的。
身体恢复平衡了,她抬眸瞋他。
这时候了,竟然还胆敢戏弄她哎!
马嘉祺,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马嘉祺连眉梢都在忍着笑,声音温润。
马嘉祺好了,不闹了。
明天就是七夕。
今晚,在夜店有太多渴望拥抱与爱欲的动物出没。
这世界还有许多单恋的人,失恋的人黯然伤神;亦有人汲汲于赶紧破了展开新关系之前的僵局。
起初,他以为只有自己。
但从这小姑娘一路的神色表情来看,,对比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语气趾高气昂。
顾知南到底谁在闹啊?
马嘉祺讪讪。
马嘉祺给你就是。
顾知南假装望着酒吧中央绚烂的灯球,神情看似满不在意,可余光一直定位在他的手上。
男人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
手指捏着牛皮纸信封,慢慢靠过来,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掌心。
顾知南收回目光,掂量了一下。
顾知南两万字?这么轻?这么薄?
马嘉祺给了她一个微笑,仿佛说着能写的都写了,无论她看完任何反应,会不会原谅他那天的失误与过错,他都听从发落。
马嘉祺拆吧。
他将后背靠回沙发,吞了一口橘黄的鸡尾酒。
顾知南看了他一眼。
喝个酒还喝出了“英勇就义”的壮丽感。
不就是没写到规定字数吗?
至于吗?
内心一番嘘声嘲弄之后,她轻轻撕开了信封。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
里面,竟然,真的就只有一张纸。
还是张红条纹信封,还没展开,她就看见了超大的海大校徽logo印在中央。
猜到了他会敷衍,可没想到敷衍得这么彻底,连纸都是学校廉价的稿纸,太过分了!
她剜了他一眼。
马嘉祺垂眸,倒不是心虚,也不是洋洋得意的自信。
就是平平淡淡,亦或带着些许期待与紧张的神情。
她犯着嘀咕,终于垂眸,展开了信函,就着明明灭灭,忽忽闪闪的灯光。
字节恍然如星河,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