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昊说，这颗魂珠会是希望。

的确，三千多年过去，百洋册与种族秘密又一次成为了战争的根源，历史的车轮碾过西海，重演当年的悲剧，破局的希望竟真的是那颗魂珠。

宋亚轩闷闷地笑着，因封印太久而遗忘的记忆在林生的叙述中缓慢揭开，他想起来了，记忆的一开始就是那个男人，廷昊，他来到了西海，带来了那卷百洋册，也带来了他。

从一开始他就是魂珠形态，他可以听见可以看见，却无法自由活动，所以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廷昊对他说，百洋册不会消失，所以西海还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危难，这是淘汰，是考验，也是选择。

魂珠是下一次希望，可这不是强制的，因为他会拥有自己的成长轨迹，拥有自己的思想，他可以选择一切。

但廷昊说，他的选择会和他一样的。

一个人蹲了下来，温热的手指穿过宋亚轩指缝，掌心紧紧相贴。

宋婉妤“阿颂，你现在是一个人类，你能回来帮助西海，我、七星、千玺、族长、人鱼族，整个西海族群，都很感激你，我希望西海平安，希望这场大战我们能胜利，但是阿颂，我不希望这样的胜利是以你的死为代价。”

宋婉妤“你可以做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去，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怪你，因为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也不要担心别无他法，我是天意护法，我可以和族长重开天意法阵找出路。所以阿颂，不要去想所谓的命运所谓的责任，你辛苦很久了，我想你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

宋亚轩抬头。

他的一生好像都在被命运推着走，魂珠存世，封印沉睡，成为巫师，养大黎岳，转化为人，回到西海。

人真的可以选吗。

他想起来玄楼的石床，想起海面的夜空，想起研究所的囚笼，想起来黎岳的白发，想起……宋婉妤的眼睛。

他又听见了廷昊的话。

“你的选择，会和我一样。”

他想，他知道了，命运之所以是命运，是因为祂的不可抗，所谓对抗命运忠于自我，只是悖论，能够被打破的，都是命运允许你打破的，能够选择的，都是命运铺垫好的。

他终究会走上这条路，不论如何。

宋亚轩“小鱼，这是命运，这是天意。”

滚烫的眼泪落下，宋婉妤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宋亚轩怀里，抽泣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生眼眶酸涩，背过身去。

林生“我们没有时间了。”

最后一滴眼泪，是宋亚轩站起身时，从他眼睛落进宋婉妤眼睛的。

冰凉的，柔和的，宋婉妤想起了第一次见他。如果她没有固执的跟在他身后，是不是阿颂就不会回到西海，不会面对如今的一切，不会以一个人类的身体献祭灵魂。

她又想起，只跟随阿颂的黎岳，忍辱负重多年的彦雨，自首离开的乔西。

是了，阿颂，不会有如果，不会有不是。

阿颂，我们距离幸福，怎么就差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