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青简郁闷了一下也不再多言,抬眼看了看屋内,可环视一圈都没有发现自家爹娘。
荀青简(幼时)舅舅,我爹爹和娘亲呢?
蓝启仁捋胡子的手一顿,而后慢慢放下搭在了双膝上。
难道他们没跟她说吗?
蓝氏家规,不可言谎,他只能如实说了。
蓝启仁他们去镇州治疗时疫了,可能会在那里住个两三年。
时疫!居然是时疫!
任她是个四岁孩童她也知,时疫最是危险,至今都没有找到根治之法,稍不留神便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还要在那儿住那么久……
她越想越是心慌,身子摇摇欲坠,眼神也恍惚起来。
蓝湛见她好似下一秒便会倒下,不禁揽住了她的胳膊。
蓝启仁还以为她是害怕被爹娘抛弃,忙出声道:
蓝启仁青简,你便安心待在此处,以后他们自会来接你的。
可他哪里知道,她年纪虽小,却比一般孩童早慧,她不是害怕别扔下,她是害怕失去他们啊。
荀青简(幼时)不,我要去找他们……
荀青简(幼时)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说着,她便撒开蓝湛扶着她的手,拔腿而去。
蓝湛(幼时)妹妹!
蓝启仁青简!
————
等蓝湛找到荀青简时,她正埋首蹲在一颗白玉兰树下抽泣。
细细软软的哭声并不恼人,反而愈发引人怜惜。
她太懂事了……
蓝湛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发出一道信号后,便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玉兰花纷纷扬扬地落着,有些撒在了她的发髻上,显得淡雅恬然。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荀青简终于停止哭泣时,才发现忘机哥哥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原本清脆澈动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荀青简(幼时)忘机哥哥,你说他们会平安回来吗?
蓝湛(幼时)会。
没有太多安慰,简洁明了的一个“会”字却是那样笃定,让她飘忽的心奇妙地安定了下来。
忘机哥哥说会,那便一定会!
荀青简(幼时)我相信你!
荀青简笑了起来,笑得那样舒朗明媚,让这漫天飞舞的白玉兰都成了点缀。
蓝湛胳膊上蓝白相间的手帕也被风吹起了一角,是那样的岁月静好,恬适安逸。
荀青简被安排住了下来,就住在静室旁的清室。
那里清静通幽,最适宜学习修炼,蓝启仁早早便打算好要将她同忘机一起教导。
(备注:剧里静室设为龙胆小筑,这里与原著一样是分开的。)
入夜,荀青简守着偌大的屋子,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被吓得半死。
她以前都是和爹娘同住一间房,便是今年稍大了些也只在他们隔间的小卧住,从没有一个人睡过一间大屋子。
许久之后,荀青简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猫到了静室门前。
“扣扣扣……”
“扣扣扣……”
有规律的敲门声忽然响起,这声音敲得小极了,若不是蓝湛耳力甚佳,怕是任那人敲到明日也听不到。
此时早过了亥时,他睡着都有一会儿了,会是谁敢违抗家规夜游呢?
……
是阿简妹妹!
是了,只有她还不知家规,只有她敢敲他的门。
蓝湛(幼时)阿简?
荀青简(幼时)是我!
荀青简(幼时)忘机哥哥,你快让我进来。
这么晚了,妹妹还过来,难道有什么事?
想着,他已经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前的女孩被冻得瑟瑟发抖,白日里红润的唇色都泛起了白,一股担忧霎时涌了上来。
蓝湛赶紧将人请进屋来,已然都顾不上家规了。
蓝湛(幼时)你怎么还不睡?
荀青简(幼时)我……我……
荀青简抱着枕头有些手足无措,她已经是大孩子了,却还害怕一个人睡,这叫她怎么说嘛。
蓝湛见她眼神闪烁,手上还抱着枕头,只一瞬便猜到了。
妹妹这么小,刚来云深便要一个人睡,害怕是在所难免的。
蓝湛(幼时)别怕。
荀青简闻言眼神懵懵的。
荀青简(幼时)啊?
蓝湛(幼时)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