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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相寄

山河令:不成歌

赤吾在世间行走,看了看山花烂漫亦或是哀鸿遍野,如今走到一处繁花似锦之地却不由得止步不前。

  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农远远看了眼赤吾,摇头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笑问道:“公子这是打哪儿来的?”

  赤吾回头,道:“看世间总有浮华想来一睹真容,看这里四处都是繁花似锦,唯独将离数不胜数。”

  老农恍然大悟,道:“原来公子喜爱这将离啊。”老农走到一朵花前放下锄头,摘了朵将离递给赤吾,道:“公子喜欢这支给你,说来这将离实在是让人惋惜啊。”

  赤吾接过那朵将离,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农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这将离也唤做芍药,在万花凋谢晚期才开放,便只让人觉得它别具一格,也便有了几分不舍。”

  老农顿了顿,眯着眼想了许久,悠悠道:“大概有百年了,我只听人说过零碎记得些,那时我们这里有一位饱读诗书的公子,听闻那人长得比天上月还皎洁几分,那人看过书中将离便种了满山遍野。”

  老农细细思索对赤吾说着,那公子觉得将离此花过于凄凉,与自己半生如出一辙,后有一女子走过,顺手摘了一朵,此后便一病不起,隔了几日有几名小厮来将那男子带走,去了之后原来是位小姐病重,男子淡然一笑以将离做药引为女子服下,女子大病初愈喜不自胜,没过多久二人便心意相通。

  女子原本是镇上一位富商家的千金,见她喜爱那位籍籍无名的公子,心中气愤逼着那男子上京赶考,说是若他求取到功名便将千金嫁给他为妻,男子一听上了京,女子整日在山中种下将离,日日等着男子回来,大概是过了一年以后,终于才得知男子的消息。

  男子回到山中看女子站在满山遍野的将离花中,唤了她一声不见她回头,呆呆上前却抱了个空,男子以为是自己过于想念女子才会如此,去了富商家中想见女子,却得知女子在他离开半年后便身死。

  男子伤心欲绝不知如何出了富商家中,人们后来发现他时只见他被拥簇在将离花下,面带微笑眼眸深邃,从那之后,山中的将离花突然消失不见,山中的人将他葬在将离花下,只一夜之间,山中的将离花便比从前更多更娇艳,即便无人照管也开的美不胜收。

  赤吾听闻此言微微一愣,道:“这世间的繁花似锦都如此伤情。”

  老农一笑轻叹,道:“这将离一是结情,二是分离,心爱之人终将离散,漫山遍野又如何,不过是遗憾多一分罢了。”

  老农扛着锄头缓缓离去,赤吾看着手中的将离轻笑一声,手一松那花落在地上,他一手覆上心口感觉到沉夙送给自己的那朵将离,神情苦涩负手离去。

  走到远处,赤吾将心口那朵将离拿在手中,喃喃自语道:“世间万物无一不是你……赤吾念将离,沉夙何时归。”

  赤吾手掌轻轻握住,那朵将离瞬间化作点点星光随风而去,他抬头看着云层翻涌,心中满是沉夙轻笑时的模样,隐忍着红了眼眶抬脚往前走。

  候鸟迁徙,猛然间山河已秋,赤吾在世间游荡着,妄想能寻到沉夙一点踪迹,可山河万里,故人不迟迟不归。

  赤吾坐在客栈内,桌上摆放着酒壶与糕点,他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自言自语,道:“为何要装作无欲无求,我明明十分念你,从前恨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却恨你为了三界苍生以身殉道,爱哪里是清心寡欲,分明是十里扬州,灯火不休。”

  两道光亮闪过,紫灵与霖澈一袭素衣,如同飞升仙君前一样,赤吾抬眼怔了怔,不知该唤一声仙君还是他们原本的名讳。

  二人拱手一礼,霖澈笑问道:“魔君大人近日可安好?”

  赤吾摇头轻笑一声,伸手示意二人坐下,又在二人面前放下酒杯斟满酒,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紫灵低头笑了笑,抬头看着赤吾,道:“我虽知从前之事不过是大梦一场,可始终无法轻易释怀,也无法当做一场梦,温公子。”

  紫灵一句温公子赤吾的身影不觉顿了顿,道:“如今三界安稳,两位仙君看着也是清闲,竟也来了这人界。”

  霖澈拿起酒杯,笑道:“未飞升仙君前,我与紫灵本就是两个凡人啊。”

  紫灵神色如从前一般可爱,噘着嘴“哼”了一声,道:“我倒是觉得这仙君不如凡人洒脱,从前与神君魔君好友相称,什么话都可以说一说,如今只能恭敬一声尊称好不虚伪。”

  霖澈看着紫灵满脸笑意,道:“从前做凡人之时命数有限,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活着,如今你我是为了三界苍生活着,便要尊一声神君与魔君。”

  赤吾道:“做凡人便要听主子的话,做仙神便要听三界之主的话,都是一样的道理,紫灵做了仙君倒是与从前一般无二。”

  紫灵轻笑一声,双手支着下巴微微皱眉,道:“道理我都懂,可是生为尊者便要永远孤独吗,这世间的事好没道理。”

  霖澈看了眼赤吾,道:“这世间的事本就有它的道理,你我尽人事知天命便好,其中缘由自有天定。”

  紫灵又道:“就像神君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三界苍生,你我一场本该为苍生殒身,可神君怜爱为了护着我们以身殉道,这便是霖澈常说的有得必有失。”

  赤吾轻抿了一口酒,喃喃道:“神君大爱无疆,她怜爱天下苍生比自己的性命重。”

  霖澈知晓赤吾心中困苦,轻叹道:“来来回回,自有安排,对了,我与紫灵曾经在魔界听闻魔尊时,心里可是崇拜的很,却不知与我们朝夕相处的老温就是魔尊,那时见了你真是喜不自胜。”

  赤吾轻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好大的福气,平生至交好友,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君,一个是无恶不作的魔君。”

  紫灵笑道:“分明一个是心怀苍生高高在上的神君,一个是神君心爱之人三界尊者的魔君,从前在人界听闻神魔不两立,如今可见那些话本都是乱说的。”

  霖澈道:“如今天魔两界安稳,可人界却是纷争四起,人人为了天下宝藏地位头破血流,我与紫灵此次奉命下界,便是看看人界风气成什么样了,虽不化解可也要上报天界,真是一群庸人。”

  赤吾道:“凡界之事一向如此,人心难测如鬼蜮,既如此你二人便去办正事,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紫灵摇摇头,道:“怎么能说耽搁呢,天下事自有公论,我此次特意来见魔君便是因神君之事……”

  赤吾猛然抬头,神色慌张道:“神君?”

  紫灵点点头,看了眼霖澈,道:“我与霖澈在辰纾仙君的星辰殿看到神君的星辰并未散去,本以为是看花了眼便去问过锦纹仙君,川连仙君说,仙神身陨天象星辰便会散去,神君几次神陨星辰都未曾散过便是神界灵气使然……”

  紫灵神色复杂,霖澈道:“我们本想上神界一探究竟,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神界,锦纹仙君那日匆匆赶来让我们去寻临淮仙君,可临淮仙君当日分明是身陨了,辰纾仙君闪身出现在殿中,说当日神君以身殉道,三界所有曾殒身的仙君都被强行复活了。”

  赤吾苦笑几声,道:“所以……临淮呢?”

  紫灵瞥了眼霖澈,道:“我们去魔界之时,纪卿说临淮仙君转世了。”

  霖澈道:“魔君,三界人尽皆知你爱慕神君,他们不敢来寻你将此事告知你,可整个三界,从来都唯有你一人能寻到神君。”

  紫灵道:“三界找不到神君落在何处,更无能为力去找到临淮仙君,魔君大人修为深厚,比我们更念着神君,所以……还求魔尊开启轮回之门的结界。”

  赤吾眉头微微一蹙,用余光瞥了一眼紫灵,神色自若道:“轮回之门下镇压着荼毒生灵的邪祟恶鬼,我魔界万年来循规蹈矩,天界也莫要逾越了。”

  霖澈起身拉着紫灵的手臂却被她甩开,她怒冲冲道:“魔界的天命便比神君的命还要重要吗?!”

  赤吾扫了眼紫灵,神色一瞬间阴狠,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倘若我那神君今日知晓此事,你这仙君之位怕是不保。”

  霖澈道:“魔君大人莫生气,紫灵一向偏袒神君,如今才会口不择言,我二人不过随口听了几句,我知天界行事自有道理,也知魔君比我们更想让神君回转,今日紫灵之错,霖澈愿意以身悔过。”

  赤吾额间的红色印记闪着雾气腾腾,道:“你我虽凡尘一段有过至交之说,可如今飞升天界做了仙君,本尊贵为魔尊,无论往事如何也轮不到你们二人自讨分说,更不由得两位小仙君在本尊面前放肆,天界中人何时这般没有规矩了?按理来说,神君与本尊之事,连辰纾也不敢随意讨论,你们见了本尊该行叩拜之礼。”

  霖澈拱手单膝跪地,道:“今日逾越还望魔君见谅。”

  霖澈拉着紫灵跪地,她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拱手施礼神色却不屑,道:“请魔君见谅。”

  赤吾拂袖背过身,道:“紫灵仙君若是不服气,尽管说出来便是,你看天界能不能护得了你,亦或是会不会护着你。”

  霖澈急忙开口,道:“请魔君怪罪,紫灵向来如此心性,日后我定会时时劝诫。”

  赤吾转身看着紫灵,垂眸道:“本尊觉得,紫灵仙君如此心性洒脱固然好,可千万莫要像京墨一般才好。”

  紫灵俯首,道:“是。”

  赤吾跨坐在矮椅上,一只手臂撑在腿上,惬意道:“二位不是还有事要忙吗,本尊便不留你们叙旧了。”

  赤吾拂袖,霖澈与紫灵二人消失在屋内,他瞥了眼两道轻烟“哼”了一声,握着折扇的手渐渐用力。

  “本尊还不比你们更盼着神君回来吗,她为了三界苍生以身殉道,你们却要我打开轮回之门的结界,守护的这仙君竟然如此愚蠢,我的神君离我而去了,这三界我定会替她守着。”

  霖澈与紫灵到了空无一人的街上,天色已晚四处都是一片阴暗之色。

  紫灵愤愤道:“这魔尊心性怎么和温公子差那么多?明明温公子为了阿夙做什么都可以,只不过是轮回之门的结界罢了!”

  霖澈牵着紫灵的手,神色凝重道:“他到底是魔尊,与神君一般是这三界唯一的两位尊者,心高气傲怎能容许你我在他面前口无遮拦,凡尘一世也该忘了,我们不能不尊礼法,对神君与魔君不敬,再说……这世上最盼着神君回来的人,就是他了。”

  紫灵甩开霖澈,噘着嘴道:“可是你看他说话何等狂妄,难不成他如今真的敢与天界为敌吗?”

  “他有何不敢,身为魔尊他一向是狂妄阴狠之人,只不过你我见过凡界的他,便忘了身为魔尊的他,如今放眼望去,整个天界恐怕都不敢得罪魔尊,这世上唯一能与他敌对的就是神君了,神君神陨天界很是忌惮他,若他如今杀上天界也没人拦得住,几位小仙君得罪了他,你说天界会得罪他包庇还是为了三界苍生降下重罚。”

  紫灵恍然大悟,道:“难怪近几日京墨仙君都不嚷嚷着要去魔界了,也不念叨着魔君与神君之事了,可是魔君如今若是与天界为敌,便不怕神君为难吗?”

  “神君在三界苍生与魔君赤吾之间,选择了以身殉道,天界诸位仙君谁敢对她不敬,又怎会让她为难,自然是顺着魔君的意不会得罪他,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还要倚仗魔君来寻神君的,天界向来高高在上,如今对魔界不闻不问不去惹麻烦,岂非是立场明确。”

  “看来凡尘一世,的确该忘记了,是我困在其中看不清。”

  “如今明白了最好,你我之命本不该在天界仙位之上,神君救了本该散落世间永不复生的你我,我们就各安天命掌管好世间生灵便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这就是各司其职。”

  人界风光变幻莫测,不过春去冬来世间之人便换了一个又一个。

  三界安稳如初,天魔两界各自存活于世互不干涉,好像一切都是原本的样子都不曾变过,除了逐渐黯淡无光灵力渐渐消散的神界。

  辰纾怔怔地站在星辰殿内,看着沉夙的星辰变得零零散散,不觉红了眼尾,恍惚间抬头看着神界,闷闷叹了口气摇头轻叹。

  “辰纾身为仙君,却不能替母神分忧,也无力守护三界让母神安心,还要母神以身殉道,不过是有个无能为力的虚名罢了。”

  辰纾化作轻烟消失在星辰殿,云雾散去出现在夙音殿外,他发冠两侧的锦带被扬起,流珠也随他一步一动。

  辰纾伸手在门前顿了顿,垂眸蹙眉片刻,推开门抬脚走入殿内,看着还是一贯整齐干净的大殿却不见人影,顿时觉得失落万分,看着空荡荡的坐榻,想起沉夙那日一脸恐慌地看着他,说只唤她一声神君便可。

  辰纾明知榻上无人,却还是恭恭敬敬拱手一礼,单膝落下跪地额头抵在手背上,沉吟不语过后传来一阵细微地哽咽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迟迟也未曾起身。

  过了许久,辰纾一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痕缓缓抬头,看着空落落的坐榻垂眸开口,道:“母神……辰纾该如何才能救您。”

  人界一日天界一年,总是被云雾缭绕着的神界从无黑暗,不知不觉中仅剩的那点灵力也在散去,创世之地也逐渐黯淡下来。

  赤吾跨坐在榻边,一手随意放于支起的腿上,蹙眉看着大殿内衣衫不整的女鬼们嬉笑扭动腰肢,随即不耐烦地将眼神撇向一边,只见鬼卿负手而立神情严肃。

  赤吾指尖轻点了点膝盖,大殿内的女鬼顿时烟消云散。

  “魔尊有何吩咐?”鬼卿单膝跪地,拱手不解地看着赤吾。

  “鬼卿二字不必唤了,往后便依原名讳吧。”

  “魔尊这是何意?”

  “你本为仙君,虽是下了天界入我魔界,可改原名讳赐鬼这个字说出去,我那神君岂不是觉得我故意挑衅天界很没面子,到时心里不说,见了你总要记恨我一番,何至于如此。”

  “魔尊事事为神君着想,神君定不会多虑。”纪卿抬头看着赤吾忧心忡忡的模样,抿唇浅浅笑着。

  “三界如今太平,倒是显得本尊百无一用了。”

  “天界至此终年不下落天玄机,除辰纾派下人界的仙君外,无人踏足魔界,更无人愿意主动去人界,魔界的妖魔鬼怪们知晓魔尊烦闷,也不想此时去惹恼了您招来杀身之祸,故此都在魔界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倒是明白,你跟随本尊年数久远,区区一个魔界却还是无力管辖,非要本尊亲自来镇压吗。”

  “魔尊大人修为深厚,纪卿何敢于魔尊相提并论。”

  “不必总是跪着,起身吧。”

  纪卿站起身,赤吾手指轻灵一动化出一把椅子,他愣了片刻挪步小心翼翼地坐下,一坐下便神色怪异如坐针毡一般。

  赤吾起身负手在殿内踱步,纪卿坐在椅子上眼神随着他而动,魔尊都站着,自己反倒坐着有些不合礼数,瞬间站起身俯首垂眸。

  赤吾侧身站在纪卿面前顿住脚步。

  “本尊记得,临淮的临君殿外有许多海棠花。”

  “魔尊,听闻临君殿的海棠花如今已经落败了。”

  “残花败柳也终有一赏。”

  “纪卿明白了,这就去天界将那些残花带回魔界。”

  “你好生看着魔界便是。”

  纪卿抬头之际赤吾已化作黑雾消失不见,看着殿内烛火微弱,甩手增添了几束烛火更显诡异阴森,飞身跳下悬崖落在街上。

  赤吾出现在临君殿外,抬头看了看万年不落灰尘的牌匾与紧闭的殿门,抬起步伐走进殿内。

  天界忽觉魔气大盛皆是一惊,个个闪身到了临君殿外。

  京墨眉头紧蹙神色凝重,欲往前一步被辛夷拉住。

  紫灵站在京墨与辛夷身后,转头满脸担忧看向霖澈。

  锦纹神色缓缓一笑而过,川连挑了挑眉与锦纹相视一眼。

  诸位仙君虽忌惮赤吾可现如今也无人敢首当其冲去惹怒他,只等着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出现。

  不消片刻,诸位仙君面前一道白光闪过,辰纾站在为首的位置注视着临君殿内赤吾的背影。

  “辰纾仙君。”诸位仙君皆是拱手一礼。

  “魔君大人今日怎么来了天界。”辰纾一贯儒雅随和作风,言语间也毫无敌意。

  赤吾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折扇,缓缓转身神色自若。

  “今日闲来无事故此来叨扰天界,诸位不必理会本尊。”

  京墨愤愤上前被辰纾神色制止,辛夷拉着京墨后退,拱手向赤吾赔罪。

  “魔君今日来临君殿想必是看那些海棠花,不若我陪魔君同赏可好?”

  “辰纾仙君美意,自然好。”

  “还怕魔君不喜,原是我多虑了,诸位仙君退下吧。”

  京墨“哼”了一声,辛夷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拉住他的衣袖,只因辰纾转头看向几人,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威严。

  川连拱手,道:“魔君对天界轻车熟路,川连先行告退。”

  锦纹略施一礼,道:“有辰纾仙君陪着魔君,锦纹也告退了。”

  仙君们接连告退,赤吾站在临君殿内正向着殿外,辰纾站在殿沿下背对着京墨,辛夷在一侧拱手迟迟未曾抬头,也未曾有一句言语。

  “退下。”

  赤吾抿唇笑了笑,道:“既然京墨仙君想与本尊共赏残花,那便一起吧。”

  京墨怔了片刻,拱手道:“魔尊大人客气了,有辰纾仙君作陪,京墨不敢造次,告退。”

  辛夷虽垂眸可眼底震惊难挡,这可是京墨第一次不对赤吾喊打喊杀,更是如此尊礼法敬尊位。

  京墨与辛夷离去之后,辰纾动了动身形如往日一般一脸浅笑走近赤吾。

  “魔君这边请。”

  二人到了临君殿后殿,看满园残花许久无人照管已是一片凄凉之意。

  “倘若辰纾仙君不嫌我那魔界阴森,这些海棠花我便带回魔界了。”

  “如今哪儿来的海棠花,不过是杂草丛生罢了。”

  “从前盛景我也是见过的,心中一见难忘,眼中也想时时看着。”

  “魔君坦荡,那日若非执意要回魔界,在天界如今也是仙君们敬仰的仙首了吧。”

  “辰纾仙君说笑了,吾乃魔尊,降世之时便是,你以为本尊那时在天界能有容身之地吗。”

  “当日之事我后来听闻,京墨心性不计后果总要为此受劫,世间之事自有安排。”

  “辰纾仙君何必在本尊面前偏袒天界中人。”

  “魔尊莫怪,非是偏袒,只是经年过往不可追忆,我与你说破他的劫,也好让你心里舒坦些。”

  “多谢辰纾仙君美意。”

  “当日……我总有一事想问问魔尊。”

  “但说无妨。”

  “温客行以凡人之身飞升天魔两界,只因一些仇恨便入了魔,如今可悔?”

  “辰纾仙君的意思是?”

  “你飞升那日天界无人见过你,可你化作茯青仙君时我心中便有几分猜测,说来不敬,妄探了你的星辰。”

  “探都探了,说不敬大可不必。”

  “魔君见怪,我查探你星辰时发觉你的确是那日本该飞升的仙君,不过字号乃是茯神,居位于天界之上的神界,除了神君降世便是神位,你本该是第一位飞升神界的神君,万仙之主。”

  赤吾摇头苦笑一声,神色凝重眼神不知飘向何处。

  “天命,早就将我送到她身边了,是我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那魔君可有悔?”

  赤吾顿了许久,一手覆上心口处,浅浅笑着轻启朱唇,道:“不悔。”

  “我不知母神她为何心悦你,更不知为何又要因你催动大劫,她本可以永远活着,可她不愿乃至以身殉道,如今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辰纾仙君一向修大道为苍生,即便万般不明所以却从未对我相逼,反倒是坐看万事推波助澜。”

  “魔君说笑了,我不过是明白母神的心意,不想平白惹她伤心。”

  “你与她说不清哪里相似,可就是有些熟悉。”

  “我乃是她血气所造,自然与她相似。”

  “当日辰纾仙君在星辰殿暗中压下不朽册,使其收敛了一些,神君才会那么快记起过往,我真不知该谢你还是如何。”

  “魔君大人莫怪,天劫我可无能为力啊,之后之事……眼看天色不早,这残花便赠与你。”

  辰纾神色复杂抬脚就要走,赤吾抬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常年一片光明的天界。

  “辰纾,飞升神君未必渡得了她的大劫,堕入魔界也可护她周全,守卫苍生。”

  辰纾顿住脚步,转身笑了笑拱手一礼,道:“魔君能为我等不能为之事,尊贵如斯吾之敬仰。”

  辰纾笑了笑,看赤吾化作黑雾消失在天界,转身慢慢悠悠走回到星辰殿。

  “果然,三界之事都瞒不过神君与魔君,只是她不愿说,他不屑说。”

  辰纾摇头轻笑着,暗道自己做的那点法术原来早就被看穿了,又想着天界所有事只怕赤吾也是比他清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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