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吗……”
他内心自嘲,人类有时,会放花灯,内心虔诚许着神明帮他们实现愿望。如果真有神明,那不天天都得忙死么……
神明,真是有点可笑。
生为神明,他有道不尽的无奈,她,也一样。
“我相信,我们都是这样的。摒弃情感,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
时希说着,心里泛起一起甜腻,吃了颗甜枣似的,一阵滚烫爬上她精致的面庞。她脑海里,浮现的尽是那个霸道不失温暖的男子。
她庆幸没有失掉所有感情,否则,将错过一个多么好的人呢。
她迅速收起那丝不易察觉的甜笑,只想把它留给最爱的人。
然而,就算再不易察觉,也还是被身后的羽弦子给捕捉到了。
这抹笑,他看着感觉涩涩的。
曾几何时,也有这种笑充盈他的心房。他的母皇,还有“她”。
他是多么渴望再得到一个,那么一个,也好……
可显然,时希的那份愉快似乎并没有打算分给自己。
时希此刻也觉奇怪,自己的内心,除了黎灰,明明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栖身之处,怎么还是对羽弦子说了这么多?
“听颜爵说,你十年未回仙境?”时希淡淡问道。
“忽然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弦子俯首,银眸瞬间暗了些,那些往事,让他痛苦。
“……”
时希竟也有了点感同身受的滋味,她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
“何事?”时希问道,问完又似乎马上意识到这不太合适,这毕竟是人家的伤疤,就这么撕开,露出里面的脓血……
“呵,你来仙境也有段时间了吧,听说过之前那场灾祸吗?”
他此刻的笑容极度讽刺,讽刺自己无能,讽刺自己懦弱,讽刺自己逃避,多少都有。
毫无疑问,时希的答案是肯定的。她微微颔首,也替弦子感到痛心。
“我的父母,便在那场灾祸中罹难。”
“原来如此,抱歉……”
“没有必要抱歉。”弦子淡淡说着,手撑着太阳穴,闭着眼,有些倦了,“往事如水,算来一梦浮生。该过去就过去吧。”
是啊,梦里什么都有呵!
“你知道吗?其实,我的母亲也间接因为那场灾难而走。”
星空眸虽波澜不惊,奔涌的哀伤洪流却难以掩映。
时菡卿郁郁而终的模样仍在时希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落在她心头久久未被熔炼。
“你母亲,也一定和你很像。”
弦子情不自禁在脑海里刻画时希母亲的模样,银发,星空样的眸子,优雅到超凡脱俗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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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为什么要送我去风辰一脉的地方,希儿都不认识他们。”
时菡卿怜爱地抚摸着小时希的脑袋,柔声安慰:“希儿乖,他们的女皇是母亲的好朋友,这是为了我们两族交好。”
“好,希儿听您的。”
年幼的时希嘟着嘴,不太情愿,却因为好奇而立马开心。毕竟,久久居于四时钟,能认识外界的朋友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
“母亲,这里好美,希儿喜欢!”
一抹朝阳落在白玉如兰的宫殿群,白色光华,满眼纯净。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好,让她一改之前态度,甚至有些不愿离去了。
“乖,在这里好好玩,母亲会来接你的。”
“你怎么坐在这里呢?”
她看见一个郁郁寡欢的男孩子,衣着不凡,一看便是位贵族。
外表看似桀骜不驯有些随性,眼里隐匿的王者之气却让她不敢小看。绝美的银色就像最纯洁的月光石,让人看了再也移不开眼。
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年幼的时希心想。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这里?”
他蒙着眼睛就十秒而已,没想到真的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孩子。
“我是你们请的客人。”
“你这个小殿下怎么跟吃了苦瓜似的愁眉苦脸?”时希一脸天真地问。
“谁告诉你殿下就无忧无虑的?”他没好气地回答。
……
“你要做个敢爱敢恨的自私鬼啊!我就是这样的!”
年幼的时希哪里懂得,爱情有时候根本不能随心而择。
那男孩,似乎也被时希的“狂言”惊着了。
......
“啊———”
猩红的血阳是一只怒目,直勾勾地,贪婪地,狂笑着俯视大地,毫不留情嘲笑着地上的一场灾祸,仿佛狂言,你们自作自受,你们活该。
“公主,快跟我走!菡卿女王在等着您。” 不知哪里跑来一个人,牵起她,“这里被人袭击了,您不能再呆在这里,很是危险!”
“等等!那男孩还没走,带上他!不然他会死的!”
年幼的她很害怕,更多的是焦虑。
“公主,您这命令恕我不能遵从。”牵着她的人边跑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保您知道吗?您若出了事,女王会伤心的!”
……
“女王,女王您醒醒啊……”
“锦澜就这么走了……是我无能救不了她啊……”
“母亲,母亲!”
她无力地流泪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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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因她的好友遭难,郁郁而终。而那少年,我直到现在,也不知他怎样了。”
面对可笑的离别宴,有的人疯狂劝酒,可怜自我安慰,自己一定会再见到对方。哪怕,明知那只是一个可怜到可悲的梦。
“时希,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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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林有话说:明白的已经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