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东风快递（2）

#上午开了一个半小时的志愿填报培训会，所以更新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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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自己如此不擅长与人交际，才会落得今天这种只有齿轮和发条陪自己的地步吧……*

　　默哀般的思考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等直人到家时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理由也许你已经猜到了，就是因为直人的家里堆满了各种齿轮组成的小玩意，他视它们为自己的家人。

　　也是唯一的家人和朋友。

　　父母几年前相继过世，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戚，他所继承的就是一间和废墟一样的家，还有身为三流钟表技师的父母所留下的工具。

　　他从小就喜欢齿轮、圆筒、螺丝、发条、导线这些东西，也喜爱金属散发的光泽和陶瓷表面给人的触感。听着钟表指针“滴答、滴答”刻划时间的声音可以让他感到心情平静，看到音乐盒的圆筒拨动金属片的样子时，心里更是悸动不已。

　　不管是漫画、动画或是电玩，他都不感兴趣。同学们看着女模的清凉照片并传出一阵骚动的时候，他也只顾着玩他的机器。

　　比起巨乳与贫乳两者之间各有所好的争论，他对汽车驱动模式的差异更感兴趣。

　　同班的女同学穿哪种风格的泳装对他来说无所谓，机械作业的流程对他来说还比较迷人。

　　当别人三五成群地结伴去看科幻大片时，他则是找新型发条开发的纪录片来看。着迷到这种程度，连他也很难否认——

　　自己似乎果然有些“异常”。

　　这也就有了自己不愿去人多的地方这样的习惯。

　　然而就算有所自觉，他也不打算花力气去改变自己与生俱来的性格。

　　因为鲁迅曾说过：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诶？好像不是他说的……那是谁说的来着？哎呀，算了，不管了！*

　　直人甩了甩脑袋，双手拍拍脸，打起精神，大喊一句：

　　“啊——！今天也过得非常‘充实’啊！”

　　然后，他踩着好像随时可能会塌掉的楼梯，一路冲上楼，用力踢一脚陈放在家门口的一堆废弃纸箱，拉开油漆脱落、一片斑驳的大门进到家里，随手把书包一扔，就开始跟客厅里工作台上的人偶说起话来。

　　“我回来喽……”

　　他对着故障的少女说道。

　　她的造型规格属于东洋系，机体骨架的类型是十四岁左右的少女。暗淡的玻璃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半空，身上的几处面板开着，露出里头的导线和弹簧。

　　那是直人收集了各种废弃零件所组装成的一具自动人偶。

　　在这个时代，这颗星球全靠齿轮来运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纯粹用齿轮来重组人体，并不算是太难的技术。

　　但困难的是制作过程。

　　他利用上课及打工之间的空档，孜孜不倦地从垃圾场捡回一颗颗齿轮、一根根螺丝，然后一边拿着手上的教科书，一边利用父母留下的机器，不断地尝试，不断地犯错，终于组装出眼前这样一具人偶。

　　门口那十几个脏兮兮的纸箱，就是之前用来装各种零件的。

　　这具人偶好不容易有了点样子，成了直人十分珍惜的宝贝。

　　可技术与精密仪器的缺乏，依然是长久以来阻碍他的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他又拿起翻烂了的二手教科书，站到这个人偶面前捣鼓起来，希望它有一天能动起来……

　　虽然这几乎就是不可能……毕竟齿轮工学的奥秘可不是业余人士凭自学就能轻松掌握的。

　　就在这时，耳机外传来了某种不寻常的声音。

　　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只看见上面是发霉的天花板，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确实有个声音，在遥远的上空有某个物体……并不是飞机……穿过大气的声音……它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头顶传来。

　　不只是客厅，整栋房子都像快被掀起一般上下震动。整块的天花板和碎砖瓦砾塌陷下来，正巧砸在直人的人偶上，随后便是一阵尖锐刺耳的金属变形、摩擦的声音。

　　好在直人反应及时，抱着手里的书一起躲开了这场“天灾”。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我的人偶啊——！？”

　　欲哭无泪的直人傻站在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粉尘弥漫的现场，脑袋里嗡嗡作响。

　　等自己冷静了点后，他激动地冲进面前的废墟中，想把那些覆盖在他宝贝上的碎玻璃渣和石块刨开。

　　但等他冲进灰尘中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东西就是那么地教人感到震撼……

　　那是一具“棺木”。

　　嗯，至少直人是这么认为的。

　　黑色的货箱里放着一具玻璃棺木，令人不由得联想到历史上各种巧夺天工的钟表机组。

　　透明的棺木里，一个少女像吃了毒苹果后的白雪公主一样安静地睡着。

　　螺丝、圆筒、导线、发条、齿轮这些机械零件就像陪葬用的花一般摆饰在少女身边。

　　女孩的外型大约十六岁左右——柔顺的银色发丝，加上纯真的长相；光洁的白皙肌肤，配上红润的双唇。从身上一袭古典的紫黑色洋装来看，不难脑补出她那纤细如精灵般的肢体。

　　直人惊愕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呃，再怎么爱议论的人，大概也无法对她表示什么意见。

　　她身上带着一种“极致”的美，让人在看到的瞬间心就被掳获。那凌驾了单纯的美丽或是可爱，是世间难以想象的造形之美。

　　……没错，就是造形之美。

　　这是一具自动人偶！而且是“极致”的……

　　直人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事实，马上又陷入浑然忘我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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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