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5

亿轩“考试的试卷会被莫名撕掉，或者用红笔写上‘不得好死’‘以命抵命’等字眼。夜晚回宿舍会被跟踪，被人抓住打一顿。”

亿轩“去吃食堂，打饭阿姨会故意看不见她，甚至会被排在前后的同学公然辱骂，‘杀人犯女儿’这个标签在这个学校永远跟着她。”

亿轩“也会在厕所无故泼冷水，会被一些混社会的同学叫到厕所打、烟头烫、肚子踹，甚至……烧头发。”

说到这里，汪佳辰也不忍心地低下头。余母扶上余父的胳膊开始嚎啕大哭，嘴上还不忘念着“梦梦”。

余父忍住心中的怒火，紧紧攥着拳头。

汪佳辰出去接了个电话再次回来，余母的泪挂在脸上，已经不再那么崩溃。汪佳辰看着落寞又孤寂的两位中年人，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没忍住心里发愁。

汪佳辰回过神坐回亿轩旁边，悄悄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亿轩紧锁眉头，心里思绪万千。两人同时将视线移到余父余母身上，颤颤巍巍地开口。

汪佳辰“很抱歉，我们必须告知一件事实。”

亿轩“经过尸检发现……余梦蝶遭受过一位男老师三次以上的xing/侵。”

余父咬着牙，像是要咬碎。他握住的拳头越来越紧，已经深深陷入了手心的肉里。他面色通红，眼神仇狠。余母挂在他身上再次痛哭出来，声音惨痛、撕心裂肺。

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被伤害得遍体鳞伤，而他们在她死后才得知。内心的悲凉和愁感拥挤在一起，慢慢变成了恨意。

亿轩微微垂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和汪佳辰无声地陪伴。听着哭声浩荡，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委屈都不过如此。

他们想象不到一个爱干净爱美丽的女儿，被深夜狂虐发出闷哼的惨叫声，在伴着无情的大雨浇湿全身的情况下，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的场景。

他们想象不到，被万人唾骂“杀人犯女儿”只能默默受着气无法挣扎，只能偷偷躲起来哭，再拿起手机喜笑颜开地编造故事给父母听的场景。

他们想象不到，被人抓着手臂，忍着泪被吃抹干净还不敢说出来，只能守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的场景。

他们的女儿，天生傲骨，从不屈服。就算遇到再多的不公与黑暗，也会仰着头死命拼到底。

好友的推波助澜、同学的厌恶欺负、老师的背后伤害、社会的黑暗打压。余梦蝶一个人也拼不过去。

欲望满身吞噬着原本善良的人性，扭曲逐渐刺痛黎明白昼。这个世界的恶臭腐朽在慢慢发酵统治。

希望大梦初醒之日，她能抵死突破那层茧，成为一只吻春风、揽月光、赴美好的蝴蝶，永悬于世间，生生不息。

一通电话打破了原本只有哭声的接待室，汪佳辰接过电话，声音低哑暗沉地喂了一声。

那边罗一舟的声音传来。

罗一舟“你声音怎么了？”

汪佳辰清清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汪佳辰“没事。怎么了？”

罗一舟“破案了。”

汪佳辰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他放下正在揉眼睛的手，有些惊讶。

罗一舟“破案了。问完了赶紧来审案室。”

汪佳辰哦哦两声，看了一眼亿轩。

挂断电话，他重复一遍。

汪佳辰“破案了。”

亿轩点头。

亿轩“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