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花荫正好,棠妩卧在醉人的香气里安然入睡,云兮花在细碎的风中温温抚过她的脸颊,催人沉然入梦……
裙摆安静地摆开来,像是云兮花中最娇艳的一朵,懒懒作着它们中的花王。
……
仿佛,又回到了王府。
最初的地方。
王新被当众削掉了脑袋,她被锁在一间厢房里,手上正在锲而不舍地磨着捆住她双手的绳索。
……
一人踹门而入,而后房内涌进了一群官兵。
池泯领了兵奉命查缴地方一霸的府邸。一房一屋地找翻过来,到了这一厢房前同样依“旧例”踹门进去。
池泯喂,你抖什么?
……棠妩的身体终于受她自己控制了。
重来一回,知道了“揭穿”她逃跑阴谋的是池泯,她又怎么还会再被吓住。
棠妩池泯大爷。
棠妩喊他,半点也不客气。
棠妩给我把绳子解开。
池泯嗤,你是哪里来的?倒是大胆。
池泯爷的手可不是给你解绳子的。
棠妩池泯大爷——
她的眼倒是很动人。
池泯哼笑一声,到底还是上前慢条斯理地给棠妩解了绳子。
一旁的官兵脸色颇为复杂地看着池大爷口非……手是。
棠妩我叫棠妩。
她追着他的眼望过去,不闪不避地索寻着一份再熟悉不过的契合。
池泯……你一女子,倒是很大胆。
棠妩大人慧眼。
……后来再想,池泯与珀钰,在性情上,虽然很有着不同,却在规条遵从上,是相通的。
池泯邪气很甚,珀钰冷绝无情……不过,变了。
不知什么时候,神皇殿下的脸上不止是毫无波澜,还有着与她相同的喜怒哀乐。
有着恪守规则的正,也有不失大雅的邪。
池泯棠妩,你……可愿意……
棠妩愿意什么?
棠妩难得见其吞吞吐吐的模样。
听见池泯推门进来,又问她的声音,棠妩转过头疑惑地看他。
……
神皇棠妩。
——
棠妩殿下!
她惊得坐起,身旁的云兮花也被吓得东倒西歪。
珀钰歉然。
神皇我本以为你在假寐,不想竟是睡得熟香,无意吵醒了你,实在是——
棠妩殿下,无妨!
她瞪了眼正直地选择不为自己开脱:
棠妩臣现刻该是在伏案研作的,是臣不对,臣理应尽忠职守——
神皇不必了。
神皇殿下摇摇头,怕棠妩多想,又说道:
神皇你的神职有所变动,从此不必再做那等烦琐之事……专心照顾好那群小雀便好,若是……你不介意,还有另外的鸟族要迁来,劳烦棠妩你照顾了。
棠妩琢磨了一会,总觉得殿下有些“以权谋私”的意味。
她虽然法力不甚高强……但这新派的活计……实在是太过于轻松了。
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烧灼的意思。
……不能不很不自在。
神皇……你在想什么?
棠妩啊?啊……
棠妩多谢殿下体谅——
说完,她悔得想要钻出个地缝。
神皇体谅?你若这么理解……
神皇倒也不是不可。
神皇殿下此时身处“优势”,笑得没有一丝窘迫,却还是有着……些微的不自在。
这大概是可以理解为害羞罢?
棠妩苦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