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似是故人归

珀钰将手背在身后，微微摇头……又点点头——

神皇或许，我与你的确见过。

神皇让你……恍若隔世，也是可能的。

棠妩攥紧了手边的锦被，发丝半遮住了她的眼，让两人都无法有些什么更贴切更真实的碰触。

……

棠妩殿下此番前来，一定是有了什么消息罢，关于池泯……的。池泯——

她神色恍然。

殿下……

棠妩当初是殿下允我于人间有所行有所可为，后来裁倨殿下找来，臣才知晓……神官入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准许的。……又想您与裁倨殿下相处不甚和睦，以是臣也并未说些什么，甘心受罚——

棠妩不过……

棠妩殿下怕不是就是池泯大爷罢?

棠妩说着质问的话，语气却沉闷地异常。

棠妩逗我玩呢?……神皇殿下。

珀钰低下头。

看起来……很委屈。

……

棠妩出去。

棠妩笑了笑，躺下就把被子扯到了头上，翻个身不再理他。

神皇……

神皇莲清……

棠妩出去，出去——

等珀钰殿下竟真的“乖乖”走了出去，棠妩泄气般从被子里探出了头，面上全是气恼。

她嘟哝来嘟哝去——

棠妩这下可好了，往日最害怕的神皇殿下都不必再怕了……

棠妩神皇殿下作甚么呢，这不是让我这区区小雀仙儿着实难堪。

棠妩……珀钰、池泯、棠妩，莲清?

棠妩嗤。

璞偌托着腮，笑眯了眼，站在窗外看她。

璞偌仙子，我见殿下神情可是颇为落寞地走了，这是?

她恹恹答道:

棠妩殿下见了我就心里闹得慌，怕是被气走了——

璞偌呀……殿下向来不知如何言语，嘴拙得很，就看我跟殿下的交情啊……总觉得他可是很看重仙子呢。

忍冬仙着意加重了“看重”两字的发音，撩起脸庞边的一缕发，背着光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神色。

棠妩却轻易能猜透他的揶揄。

棠妩忍冬仙还不去看看你晒在外面的药草?平白地在这里与我聊些有的没的。

璞偌不急，不急。仙子莫恼，你气珀钰的一门心思，却不细想他对你着实用心，可不是为了气你——

棠妩……

璞偌从窗子旁离开。

他身边还站着面色可称为是涨红的神皇殿下。

神皇殿下传音给他，颇为恼羞成怒——

神皇你明知我并未离开还这样说……

璞偌仙人很不顾忌气质地翻翻白眼，亦传音给珀钰:

璞偌说开了岂不畅快?我可是在帮你啊，我的殿下。

璞偌一个，两个，都很不领情，让我着实有些难做。

神皇殿下复无言。

珀钰小心地又听着屋内的动静，神情似往常般平静无波……倒也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些殿下的忐忑不安。

屋内本没有什么动静，后来听见棠妩的轻叹，殿下忍不住又落寞揪心，听见她讲——

棠妩……这该怎么办呐，庸人自扰，庸人自扰……

棠妩原是……故人。

棠妩……也不是什么故人，说来殿下可一直未曾与我这个小小雀仙分离过呢。

棠妩……

棠妩可叹，似是故人归啊。

又听见屋内，棠妩像是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