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晏辞枝

张云雷家和姐姐王惠家离得不远，走着去挺快的。

王惠和郭德纲知道司北亭回来还挺意外的。

张云雷姐姐，我回来了。

王惠回来了。

司北亭惠姐。

王惠晏辞也回来了。

司北亭嗯。

说到晏辞这个小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他辈分高但是年纪小，所以很多矮他辈分的人就叫他晏辞。

及年岁之未晏兮之晏，萧萧疏叶已辞枝之辞。

一趁着岁华尚未迟暮，季节不曾萧条。二寓此生未有相辞别过。

张云雷姐，我师父呢？

王惠楼上书房呢，你们俩上去吧，一会儿吃饭我再叫你们。

张云雷好嘞。

郭德纲听见有人敲门，然后张云雷就领着司北亭进来了。

郭德纲晏辞？

司北亭好久不见。

张云雷师父。

郭德纲可算是回来了，你都多少年没回过北京了。

司北亭也不久吧。

离他离开北京也有五年了。

栾云平师父，能进来吗？

栾云平来了。

郭德纲进来吧。

这应该是栾云平第一次这样正式地见到司北亭，从前虽然在德云社学艺，但是司北亭深居简出，除了演出，并不与旁人亲近。唯一一次正儿八经地露面还是在德云社风雨飘摇的时候。

郭德纲平儿，过来见一见你小师爷。

栾云平第一眼看见现在的司北亭便觉得惊鸿，不过与从前却是有些分别的。

从前的司北亭温而疏离，身上透着清高孤直，而现在的司北亭浸染着岁月沉淀出来的温润，更像是去了杂质的璞玉，站在那里就仿佛带给人安心。

司北亭是云平吧。

司北亭微微一笑，并不需要郭德纲开口介绍，司北亭就已经猜测到了这青年的身份。

栾云平小师爷好。

司北亭还是叫我晏辞吧。

郭德纲这是你小师爷的表字，我和你师娘也这么喊，你们年纪也差不了太多，就按你小师爷说的吧。

栾云平好。

司北亭对栾云平的印象还是当年那个性格愣直叫栾博的青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没有长进。

郭德纲小师叔，你是怎么知道平儿是云字的？我记得你们没见过啊。

这不是夸张，除了张云雷和郭麒麟，司北亭这些个徒孙他还真是没认识几个。认识张小辫儿还是因为那个雷字是老先生赐的让司北亭难得好奇，带他学了一段时间的京剧。后来这孩子倒仓跑路了。

司北亭除了咬着牙记了张云雷一笔账什么也干不了，鬼知道他好想把这死孩子揪回来狠狠打一顿，不知道错就打两顿。就连当年收拾内乱，清理门户，司北亭多得看的也是张云雷的面子。

虽然郭德纲算是他师侄，可是司北亭那时候年纪轻就已经红成一片，根本犯不着随便趟浑水，自杀羽毛。

可是后来张云雷回来想算账能算账的时候就那样出意外了。

司北亭猜的。

其实不尽然呀，虽然他没怎么见过徒孙，但是看栾云平的模样还是能隐约猜测的，能进得了玫瑰园书房，怎么着也得有些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