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死亡真相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三天，吴昊再没来找过我，期间我主动去过他办公室一次，他说他已经把那封信交给警方了，但是目前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大概又过了三天，放学的时候，吴昊来找我了，他的脸上充满失落，“警察一直没有回应，所以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警察局，接待我的警察还是上次那个人。他说，他说其实我们的提供的这封信并没有很大的价值。”

　　 “为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有人在两周前就知道那女孩跳楼的事！甚至连时间地点都知道！”

　　 “对，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毕竟不能提供一些能扭转事件性质的东西，警察仅凭这个是无法立案的。你明白吗？”

　　 好吧，仔细想想，所谓的“预知信”确实构不成充要证据。况且也没法证明我们的确是在两周前收到这封信的。再加上就算这信是真的，起码对于警察来讲，仅凭所谓“有人提前知道女孩跳楼”的信息就将自杀案改为谋杀案调查也是不可能的。

吴昊接着说：“但是接待我的那个警察最后说了一句，他只是个民警。就算是非自然死亡，也会交给刑警和法医处理。”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对了，记得别跟别的同学说这件事。”

　　 “我明白。”

……

　　 时光飞逝，半个月过去了，又是一个阴雨天，江南的初夏似乎总是惆怅的。穿着雨衣骑车确实很不方便，后面的汽车无数次粗鲁的鸣笛彻底破坏了我的清晨好心情。雨滴落在路面上的积水发出清脆的響声，一层层的同心圆扩散开来……

到学校时上课铃都响了很久了。我飞快赶到教室，把作业交完回到位置上，这时老师也到了，我赶紧从抽屉里抽出最上层的英语书，随即也飘出了一张纸，而后落在地上，朝上的那面印着一朵精致的黑色的桃花文样。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是它，它又出现了。我赶紧把它捡起，粗略扫过去，正面依旧是一道数列推理的数学题，字迹依旧工整，十分熟悉。

　　 我拿着信就冲出教室，不顾老师和同学诧异的眼光，直奔6楼。我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吴老师，这是，这是第二封信！”

　　 “什么？”吴昊抬起头，他瞪大的眼睛中透露着似乎比我更深重的惊异。

　　 “我刚刚来学校发现的，看到后立马就拿给你了，好像跟上次一样，都是找规律的题目，你赶紧解题吧，我还得回去上课，我这么跑出来已经不太好解释了。”

　　 吴昊边接过去边说：“确定是用摩斯密码翻译吗？”

　　 “上次是的！”……

　　 第一二节课是连堂的英语课，讲台上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伸出右手，将末端隐隐渐变成粉色的缕缕秀发绕至耳后，一只手撑在讲台上，另一只手向上推了推半框的低度数近视镜。微微向前俯身，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玩味。

虽然我没有听课，但我的心却从未飘离过这件教室，确切地说，是讲台上的戚老师。我回忆着去年四月，在武汉大学与她的偶遇，戚老师听到我的呼唤声后的莞尔一笑，简直是世界教科书级别的。目光从手中的书本转向近处的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突然，“武津剑，你来回答一下吧。”

　　“喂，老师点你回答问题呢。”柔和中带着些许急促的声音和轻戳着我右胳膊的小手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我赶紧站起身来，随后便低头看到仍是合着的英语课本。该死，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志者，事竟成。”右边传来应该只有周围几个人才能听到的低语，我向可爱又给力的同桌林千羽投以感激的微笑目光。

　　“呃，应该是那句名言吧，有志者事竟成。”

　　“嗯，回答正确，说说你做这道题的思路吧。”戚老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到。

　　“C篇阅读，最后一问，起标题。”

　　我按着林千羽的指示找到了刚刚翻译的那句话。

　　“哦，这个啊。”

我先是把原句读了一遍：“whereis a will，there is a way.”，意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思考时间。

　　虽然是情感类文本阅读，但在完全没看文章的条件下也很难正确解释选择这个标题的原因。

看来只能试图蒙混过关了， “嗯，whereis a will there is a way kinda beautiful.”我有些生疏但不算太跑调地唱出了Avicii的《waiting for love》。

　　“嗯，看来平时应该多听英文歌呢。还有，有个好同桌也很重要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教室里顿时爆发了17班英语课堂常见的笑声。

　　林千羽面色微红，低着头，小心地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发现我也正看着她时，赶紧撤离了目光，白皙的脸颊似乎更红了。

　　第二节课下课后，吴昊站在我们班门口，没想到他解得还挺快的。挨完英语老师的批评后，我走出教室。

　　  “老地方，边走边说。”吴昊似乎也太不在乎英语老师对我批评，一见我出来就这么说了。

　　 我点了点头。

　　 “这道题目有点复杂，作为03年葛军出卷都能考100+的我竟然毫无头绪。最后我把这道题发到知乎上，就在大概二十分钟前有了回复，解答的人是南京大学基础数学系的博士，他说这题是对费马数列进行了变形。后来我私信问了他一些相关问题，他说这题不复杂，像这类对原有数列的变形——也就是出题，是很容易的，只要出题人掌握费马数列的规律，再按照等比例顺序变形就好了。而且他认为，学习过基础数列知识的人，只要认真想，最多两三天就能解出这道题。实际上，解答比出题更难……

　　 和上次一样，这次的信纸反面下方也有一行字：

尽快解码，接收信息。——Mousse

　　这次题目的答案也是用摩斯密码来转换。说着，我们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赶紧把桌上的纸拿给我，那是一张笔记杂乱的草稿纸，我很快找到了题目的答案：-..---.-..-.-../--..---....-.../-..---.....-..-/-.-..--.-.....-/--..-.----..-.-/-..---.....-.--/-.-..--.-..-.../-..---.....-..-/---....-.---..-/-.-..--.-.....-/-.-..-......--./--------....--../-..---........./-.-..------.---/--..-.-.-.--..-/-.--.--.--..--./--.-..-.-----../---.--.-....-../-.-...-.--.--.-/--.-..-.-----..

　　 最终翻译出来的答案也被他用红笔圈出来了：

　　 五月三十日下午三点十分，一号教学楼，六楼。 

　　 又是这样的信息，五月三十日，同样是两周后，同样说明了地点。这表明……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脸上担忧，吴昊爽朗地说：“没事儿，现在我们已经摸清楚门道了，那天我会找几个其他的老师一直在一号楼的六楼守着的。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不仅要救跳楼的孩子，还要揪出这个一直在暗中搞鬼的家伙。”

　　“嗯，确实，这次我们什么都清楚了。结局跟上次肯定不一样。” 

　　吴昊的话确实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或许两周后，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