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20）

忽略掉心中那股不适感，季连良连忙上前一步来至少女身前，他想起了在车上时少女对逃亡详情避而不谈的苦楚。

心中那股浓浓的心疼难以逝去，他不禁后悔为何没有早点遇见她……

黄昏将至，贺荀茗坐着轿车回到了小菀。以前的住宅虽有仆人在，但却寂寞凄冷，现在倒是因着那位侄女的干系多了些人气。

归家而有人能执灯守候，总归是能让人的心头漫上暖意的。

只是今天是不同的，那小阁楼处远远见着便亮着灯的，她没有在前庭守候他。

男人从车上下来，衣袍处轻轻拂过了青石阶旁的青草，更深露重，便也染了一身的寒，如那不动微澜的眸子，里面的情绪深深浅浅，叫人捉摸不透。

他不该为了一点小事，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多说什么的。

只是今天白日里他所派遣在少女身边的随从过来报告了，说小姐今日从一茶楼出来匆匆忙忙的，眼角留有余泪。也不知是遇到什么事，但那随从认出了随着少女身后一同跑出来的还有那季家的小少爷。他虽一直在国外留学，但是前几日的接风宴上，大多人却是见了这季家小少爷的真面容的。

这便引人怀疑了，毕竟一个逃命的姑娘又怎么会跟季家小少爷扯上什么关系？然后男人回忆起了少女刚来到这边跟他所诉说的那些事，说她快到江城时遇到一心善的少爷。

那便只能说的是那季家小少爷了。

但比这更有意思的传言却是前几日季家那边闹出的八卦，说季家小少爷一回来便要与柳家那边退亲，为了一女子，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他倒是不知道他这侄女有这般的手段，虽然样貌是一等一的好，但不要须弥便能让一男子为她而退亲……

忽略掉心上隐隐的不适感，事情逐渐有点脱离男人的掌控。

等过了会儿，见到人就更是如此了，她竟下了决心想要去学堂念书，带着糕点特意来到书房找他，原来阁楼那处的灯单是亮着，她的人却是在小厨房的。

贺荀茗并不秉持着传统的那一套，认为女子是不该读书的。他倒希望他的小侄女能更知书达理一些，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完全以一种不可控的，不明原因的突然就向他请示。

“柔柔为何忽然有了想去学堂的念头？”男人撑着手，微笑着，轻声问道。

少女凝望着他，漂亮的眼眸在温暖的灯光下，泛着明丽的光，微微蹙起的眉间显出无限的忧愁，苍白而疲倦的面容，无助又脆弱。

“是忽然起了念头的，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与舅舅说，虽说现在待在舅舅这儿依旧是有家的，但终究是不一样了。”只是说到这，女孩也是怕他误会于是解释道：“并不是不相信舅舅的意思，只是复仇还不知要到几时，若我依旧懵懂，依赖长于舅舅的庇护之下，那也太过劳烦舅舅。”

吴侬软语，楚楚可怜。

这般，又让他如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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