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想到了周禾

第二天一早，周泛就醒了。

他是被尿意憋醒的。

朦胧着睡眼爬下床，竟也没发现下铺是空的。

刚到洗手间就看到水槽前有个人，也来不及仔细分辨，他就冲进了厕所。

“醒了？”

沈惊淡淡的声音响起。

周泛冲了厕所，慢慢走过去：“恩。”他到沈惊旁边，打开水龙头洗手，有些诧异地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沈惊刚刷完牙，拿下毛巾正要擦脸：“睡不着就起了。”

“哦。”

既然都起来了，周泛也不再睡回去了。

他拿过旁边架台上的牙杯，对着面前的镜子一脸疲惫地挤牙膏。突然，他往镜子前一凑，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沈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我有黑眼圈了我靠！”

周泛大惊。

沈惊漠然地转回了脸，继续擦脸。

“不是，你就这么没感觉的吗？”

周泛对沈惊对黑眼圈的漠视有些震惊。

沈惊对周泛对黑眼圈的重视有点无语。

他不禁好笑道：“黑眼圈怎么了吗？”

周泛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皱了皱眉：“你不觉得有了黑眼圈的我看着老了几岁吗？”

沈惊一听，突然放下毛巾。

他双手掰过周泛的脸，目光沉了沉，极其认真的盯着他的面庞。盯了许久，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不觉得。”

周泛仍然瞪着大眼，被他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晃了心神。

沈惊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赞赏，愉悦，还有一点他说不出的感情在里面。

自己这张脸……虽然确实是帅的……但是遭不住被一个比自己还帅的人这么盯……周泛自觉自己还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的。

周泛感觉耳根微微发烫，他从沈惊手中挣出来，后退了一小步。有些不自然地继续拿起牙刷，接了点水。

“那肯定是你眼神不太好了……”周泛刷着牙含含糊糊地说。

沈惊放下了手，轻笑一声：“比你好。”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等周泛洗漱好了，寝室里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醒了。

不是其他人醒的早，而是周泛实在太能折腾自己的脸了。

刷过牙后，周泛先用洗面奶洗了脸，冲干净后，又抹面霜，再用一系列护肤用品。品种繁多恐怕连隔壁女生看了都要甘拜下风。

周泛出来后，看到白暮楚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忍不住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脑瓜：“傻了？”

白暮楚依旧目光呆滞地转过头，说：“学长，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我梦见学校里都是死人……我也差点死了……幸好后来遇到了温冉冉他们，还有你们……”

周泛哑了一会儿，无情道：“这不是梦。你去外面看一下，现在还是满地的尸体。”

白暮楚呆滞的目光忽的有了焦距。

眨了眨眼，手紧紧攥着被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崩溃。

周泛愣了。

其实从见到白暮楚的第一眼开始，周泛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周禾。周禾从小就生的跟瓷娃娃似的，还记得周泛第一次抱她时，小团子睁着水亮的大眼，滴溜溜的看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却又甜腻腻地叫着哥哥。那一刻，周泛就决定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

长大了，周禾确是既天真又傻气。尽管亲戚朋友邻里邻居都夸她不仅长的好看，人还冰雪聪明，但周泛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傻妹妹哪里冰雪，哪里聪明了。

明明自己心情不好，还要笨拙地过来安慰。明明是自己闯的祸被牵连，却还要在母亲面前极力维护自己，害的她没少挨骂……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那白暮楚和周禾的窗户绝对是同款。都是一样的干净澄澈。

周泛放低了声音，柔声说：“别哭，会过去的。”

白暮楚揉了揉眼睛，极轻的嗯了一声。

“外面的尸体都没了。”

站在阳台上的沈惊突然说。

“啊？”周泛猛然看向他，“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的尸体都消失了，杀人的“老师”也不见了。”

周泛走到他身边一看，果然，下边儿干干净净，不仅尸体不见了，连丝丝血迹都消失的彻彻底底，和平日里的校园一模一样！

陈卓清也跟着来到了阳台，语气不无疑惑：“难道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