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七仙女与其驸马们,受到王爷之邀,趁着春夏之日,一路去江南一带游玩,观赏花会。
这几日到了杭州,正是盛夏之时。
不料在杭州这几日,雨水连绵不断。大公主华林、二公主态盈、三公主玉卮等几个法力高深一些的仙女,有时还觉着这下个不停的雨有些古怪。
既是连续数日的阴雨天,一行人之中还有黑鹰鱼日等凡人,雨天出行也不便。
众人在杭州,被王爷邀请住在杭州的外宅里。
这数日雨天,众人也就窝在宅院中,哪里也不曾去。
三公主玉卮是个喜欢热闹的。
但她也知道近日都在下雨,没办法出外游玩。
她虽然因此有几丝烦闷,但她在屋子里待也是待得住的,稳也是稳得住的。
庐王爷是当朝皇帝的弟弟,封在庐州城,便是庐王。这庐王的别院富贵华丽,宅院中的人也多是珠光宝气。玉卮对这些人看不上眼,因此平日里也不耐烦去理睬他们。
她闲在屋子里时,喜欢读各式各样的书。
因此这几日玉卮也只待在房间内,沉浸于读书之中,并不理会这庐王别院里外边杂七杂八的俗事。
金吒正好是个喜欢清静的。
有时金吒来寻玉卮,玉卮看书,他便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煮茶。或是两人一起拿着书,与玉卮聊天交流见解。
他素来沉静话少,却喜欢跟玉卮聊天,正十分喜欢这样的日子。
这一日金吒持了把纸伞,站在门口唤了声黄儿。
玉卮沉浸于书中,听金吒叫她,她方才抬起头道:“这么大的雨,如何不进来”
金吒撑开黑白花色的伞,道:“黄儿,我出外有事,且跟你说一声。”
玉卮点头道:“这雨多必怪。你自去。若有什么消息,用你们道门符咒和我联系。我虽出身瑶池,倒是学了道门许多书。”
金吒撑了伞出外去了。
玉卮听着窗外雨水打着芭蕉的声音,一边正拿毛笔在书本上圈划注释。
忽然听外边传来娇俏的少女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云髻青衣的美人笑盈盈地走过来。
原来是五公主青娥来了。
玉卮之前从姐妹们口中,得知了庐王喜欢青娥的事。
这几日大家又受庐王邀请,来江南游玩。
住也是住的王爷别院,庐王自然心中还存着思慕青娥之意。
玉卮眼见近来在宅院中,庐王免不了对青娥有些殷勤的意思。
这厢见五妹到来,玉卮便想起了这事,对五妹担心起来。
玉卮正准备询问青娥近来如何。却见青娥笑嘻嘻地看过来,笑得颇有些古怪:“三姐,我们在这别院里住了许多日,你可听见什么流言风声?”
玉卮见五妹直往自己身上又看又笑,皱眉道:“什么流言?莫不是有人想对我们姐妹不利?我先斩了他!”
“没没,哪有,”青娥连忙摆手,却又笑着道:“三姐,我问你,你觉着金吒哥哥如何?”
玉卮不解青娥这样问的用意,心中疑惑,只是如实坦荡说道:“性情有时冷淡伤人,不过也有好处,安静不惹人烦,况且对我极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味平日金吒练武时的招式,前几日刚见金吒与哪吒都在天庭校场比枪。
玉卮便又道:“他这人武功法力甚好,十八般兵器都精通,守势很稳,上阵了别人难以伤他。他跟哪吒同样是一手上好的李家枪。”
玉卮果真是个武人的思想,论起金吒的刀枪来了。
青娥哪懂分辨什么李家枪,连忙开了口,摇头笑她三姐:“三姐,不是说这些。”
玉卮更为疑惑:“那说什么?”
青娥又看了玉卮几眼,抿唇娇笑个不停,说道:“三姐,你说说,金吒哥哥的容貌可算作几等?”
这玉卮素来性烈如火,旁人是不能拿那些轻佻话去招惹她的,以免惹她生气。
听了青娥的话,玉卮当即皱眉道:“说这些是何意?拿人面貌去嚼弄是非,背后当谈资戏弄吗?”
“哎呀,三姐你可别生气。近日老下雨不能出门,我闲来无事,跟你说着只是姐妹之间做耍。”
青娥上前撒娇道:“三姐,小时候你好武仗义。常与外边男子对阵。我们在瑶池,整日听说你硬闯打架的事。但三姐你下得厨房,向来很照顾人。算起来我们西昆瑶池,和隔壁的东昆仑阐教,就三姐你与他们经常斗武熟悉。你最熟悉他们,品评一下,我想听听嘛。”
玉卮摇头道:“我又不是六妹文采第一,品评什么?”
青娥一听,点头道:“对,我去把六妹也叫来。”她又说道:“我们虽不像六妹文采第一。但三姐你博览典籍,指导我们读参同契,你也不差啊。自然能品评。”
说罢,青娥嘻笑着赶紧去找六妹了。
玉卮瞧着五妹的背影,不由摇头。她原本还担心五妹和庐王,不料五妹这小丫头说话却说到她和金吒身上去了。
青娥拉了六公主婉罗过来。婉罗听说要品评,也颇有兴致。
玉卮见两个妹妹都有兴致,便也只好琢磨着来点评。她性子刚直,没什么旖旎心思,开口认真而坦诚:“他们阐教,倒是大多数都容貌生得好。”
青娥笑问:“金吒哥哥是最好看的吗?”
玉卮实诚地摇头。
青娥惊讶道:“还有比金吒哥哥生得更好的?”
玉卮认真地想着,说道:“那许是炳灵公黄天化,艳光在众人中最是逼人,我第一眼只觉得众人里炳灵公最夺目。他军中少帅,面貌英武,五官锋利绝丽。”
婉罗接着品评道:“往日里轩辕黄帝传了我们七姐妹,去泰山办差。见了东岳大帝,倒是一门好儿郎。东岳大帝生的丹凤眼,模样和天宫的关圣帝君一样威仪。天化哥哥肖似其父,五官艳丽精致,一双眼睛可谓神光滟滟。”
玉卮正色道:“炳灵公是道门正神。虽说是俊俏艳色,但神骨之间自有清气。绝非凡俗,唯有清艳卓绝当的上他。”
青娥听得喜欢,拍掌笑道:“好,这个天化哥哥是可称第一。那金吒哥哥可排第二么?”
玉卮点头:“他们阐教我第一眼记住的是炳灵公,过分夺目。他人都各有风采,俱可列在第二等。”
她认真想了想,说道:“不过其中有个例外。算起来,炳灵公之后便列上他,也可。”
青娥十分好奇:“那是谁金吒哥哥杨戬哥哥”青娥挑了自己熟悉的两个来问。
玉卮很快否认了。她说道:“哪吒有时会化作少年模样。”
青娥和婉罗都甚惊讶,闻所未闻。
只有玉卮这个未来做哪吒长嫂的,对此很是熟悉。
玉卮想了想道:“我每次去阐教探亲。他们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哪吒,围着把哪吒宠上了天。
哪吒的少年模样也是煞气美艳之类。只是他年龄尚小,究竟是灵秀更多。更兼得他师父以莲花给他塑身,那模样真是花儿一般的人,难怪他那些师兄弟个个宠他。”
青娥和婉罗从未见过这等场景,听得几乎入迷。
听玉卮说完哪吒,青娥又问木吒。
“若说哪吒秀美,”玉卮道:“木吒比他大一点,听说木吒那孩子长得像父亲,如此木吒便是往英武之类的模样生。浓眉大眼的,少年意气,生得很有几分可爱。”
玉卮自然最熟悉李家,说道:“但他们李氏原是修仙世家,一门清秀仙人。木吒虽在兄弟之间算得上威武,但少年面白,眼澄秋水,仍旧是一股子秀气。”
婉罗接着道:“我也听说过金吒哥哥长得像母亲。如此在李家真是个清秀模样。只是李家是天庭元戎,金吒哥哥更是将门长子,因此清秀之外,亦是英气端正的浓颜,撑得住场面。”
青娥兴致正浓,笑道:“那金吒哥哥和杨戬哥哥比起来如何?”
青娥口中所言的“杨戬哥哥”,是灌口二郎神。他幼时曾被王母救到瑶池,后来指点他救母。杨戬和七位仙女算是熟悉。
杨戬虽冷酷威武,青娥却喜欢他容颜好。幼时杨戬遭难,有时露出些许阴沉,青娥也不介意,一口一个杨戬哥哥地叫着。
玉卮摇了摇头:“清澄露水,暗夜沉沉,自是全然不同。”
“正是如此。金吒哥哥是甘露太子,清冷温润,与杨戬哥哥是风采各异。”婉罗赞同她三姐道:“杨戬哥哥霸气深沉。眉如墨画,丰神如玉。生了一双凤眼,真是戏词里经常唱的玉面丈夫。”
玉卮点头道:“你们莫要看杨二郎对敌军冷酷。他在阐教同门中甚是机智,人人都爱他靠谱。杨二郎真是天上美玉一般的人物。”
青娥一听,不由缠着玉卮问杨戬在阐教的事。
玉卮连忙转移话题道:“金吒和杨二郎,论起来,他二人皆是人间不可多得。”
道罢,玉卮便一一把其他人说完:“韦驮天尊韦护,听说他出身原不是中原人,其中隐秘我也不甚清楚。韦驮天那头脸,真生得和庙里的天竺塑像一般,双目好似一弯青莲瓣。
太岁神殷郊身为皇英岁主,过去在人间也是东宫太子。自然龙眉皓齿,俊朗高贵,相貌堂堂。
雷震子也有个人形,当真是唇红齿白的好模样。眼有光华,平日里像是含了水光一般有神,又黑又亮。真是他们终南仙果养出的清奇之士。
增福文财神韩毒龙是个文弱美少年,性子温柔。
阐教俱是些生得好的,不分上下。便是各山各洞的童子,个个也是仙童姿态。那南极仙翁的弟子白鹤童子,真身原是仙鹤,自然生的美好。”
玉卮料想妹妹们正有兴致,便接着话头一一评完了。
只剩杨任等年长的,薛恶虎等年幼的不再赘述。
方才见青娥满足了,让这话头告一段落。
玉卮见这话头停了,便也满意。倒了茶给青娥和婉罗,姐妹们饮茶休息。
到晚间,青娥和婉罗方才各自回屋。
原来七位仙女与其驸马,住在这杭州庐王别院里。仙女们生得太美,不免被别院中的人评论。而金吒生得好看,这些日子,亦时时被丫鬟们叨念着。
青娥听见丫鬟们的念叨,笑着想去告诉玉卮这件事。
不料后来青娥又拖着玉卮要品评一番,之后晚间便回去了,却是忘了告诉玉卮,丫鬟们的流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