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不闻不问的日子里慢慢告别――――――――记
放学铃响的时候，严风将书包甩在肩头，一个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室。
江楚起身悄悄从后门跟了上去。如果校园甬道旁的宣传栏，有三列人物照贴在显眼的地方。每列十张，是每次年级考的前十甲
江楚瞥了眼高二那栏最上面的位置，那是他的照片。别人成绩起伏，照片轮换，只有他经历二十几次大小考岿然不动。
江楚是白龙高中的高分模范，正直礼貌，干净好看在学生中颇有人气，已经有好几个同学同他微笑致意，他才发现视线里的严风不见了。他快步向前去看拐角另一侧，也没人影。正讶异间，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六娃大哥，能别跟我了吗？
一转身，将处就看到严风抱臂斜靠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冷冷地看着他
二娃道路为公，你可以走，我也可以走
江楚一本正经的说
严风耸肩，见他不承认也无所谓
六娃既然不是跟着我，那你先走
江楚一脸正气，但没有挪动步子，反而打起感情牌
二娃我们刚成为学习小组搭档，多多相处也是应该的，你不要这么排斥
六娃（忍不住翻白眼）拜托，我根本没答应跟你组队好不好？是你自作主张在表格上把我的名字写在你旁边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老掉牙的‘一帮一’小组得去考古书里找了吧!
听了这样苍白的呛声，江楚咽了下口水，坦白承认
二娃我受人嘱托课余看着你，终人之事罢了。
六娃你这前途发光的尖子生干吗浪费时间做这些？郑老师真是多管闲事……
他说着，看向他身后的目光一凛，下一刻，楚江被他拽着躲到旁边的柱子后。
江楚循着他的眼神望去，只是几个挂着黑眼圈的高三生罢了，前面三个男生，后面两个互相挽着的女生，为什么要躲他们？
等那些人走远失态的严风终于回过神来。
江楚看着他还挽着他校服袖口的手，说
二娃看来我们的关系突然增进了许多
六娃错觉！
他立刻撒开了手，忽而嘴角勾起来
六娃不过，你愿意跟着就继续跟好了
很快，他走到一场网咖门前，推门欲进。跟了一路的江楚抬臂拦他，提醒他未成年人不应入内
六娃在下刚好比你大一岁，到了法定成年年龄
他按下他抬起的手臂进了门
江楚想起，他因为意外休学一年
他进门回过身，歪着头，故意气他
六娃不跟了吗？对了，我忘了严同学是出了名的遵守纪律，从不逾距，这种不合纪律的行为肯定做不出
江楚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低头看了看门线。他说对了，他的“好孩子”天性真的令他迈不出这一步。
02
这当然不是江楚私下第一次跟踪严风。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奉了班主任郑静之命，郑老师“爱民如子”，不“放过”每一个学生。自从她发觉严风桀骜不羁到难搞，就开启了送温暖模式――多管多问多盯。
即使严风依然我行我素，她也没放弃。只是郑老师最近被设计公司坑了钱，追款追的焦头烂额，就把这艰巨的使命交到了高考模范江楚的手上。
第二天，是月考发成绩的日子。江楚走进黑板边贴着的成绩单，顺着找到了严风的名字。中游偏下，他的成绩有一种以晃晃悠悠的稳定，总保持在中段波动。
放学时，他又跟上了他。今天他径直去了图书馆摊开画纸，在那里画画。江楚腰背挺直，气场淡定
二娃你这次成绩提升空间很大，我们小组改为下一次月考做准备了
说着将自己的笔记递上
好学生都这么耿直且锲而不舍吗？严风当然不会接，抱臂望着他
六娃郑老师给了你什么好处？求求您别缠着我了。
江楚掏出某套试卷，研究最后一大题，看着卷子，却在跟他讲话
二娃起码在你超过我之前，我得一直看着你
六娃超过你就不跟着我了？
严风追问，
六娃你这样言出必行的守诺君子，一定说到做到咯？
江楚依然埋头解题，在复杂的几何图形上画了两条辅助线，只“嗯”了一声。
严风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提笔在他卷子旁写写画画，他只用几步就将题目解了出来，同他的常规解法不同，他头脑中有更为清晰的空间想象力、逻辑力、计算力，不仅答案是对的，解题思路和速度更是难得。
江楚看着这几行歪歪扭扭的式子，笑了一下
二娃你是故意考不好的
没人回应他，因为严风已经背包走人了
但他才下楼，就发现江楚又跟上来了。好学生脸皮这么厚？他歪着头惊叹
六娃你不是正直诚实不骗人的吗？
二娃(点头)我是。只是刚才只能说明你数学或许比我强，想证明你真能胜过我，起码得看下次月考的成绩
数学大题一役，江楚非但没有挫败，整个人看起来竟兴致勃勃，甚至时常举着一些高难度题目向他探讨。严风极尽躲避之能，被缠烦了，也会没好气地抽走他手中的笔，列出自己的思路
忆起那天他起身离开时，背后传来的“你是故意考不好的”是个陈述句，他抱着胳膊靠在树上一再打量他，忍不住问
六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嘴角好像顿了一下
二娃郑老师早告诉我了。
郑老师？她又是从哪知道的……
江楚在网咖门外一连站了几天，不仅时常被校友驻足瞩目，更把网管搅的每日三省其身:这小子动不动就在门口拿着小本子记什么，是不是准备举报什么？前阵子漏放未成年人进来，被罚了钱，可不能再出事了……
有了这样的先入为主，网管越看江楚越觉得他心怀不轨。这天被老板骂了两句后，邪火转到他暗中窥察几天的男生身上领着人推门朝他去了
江楚被突然冒出的三五个人围着推搡，以优等生的涵养才没还嘴，眼看他一人受困要吃亏，严风冲了出来，借口误会将他保下。
离开时，江楚看起来心情不错，莫名受了屈辱却带了笑意。严风本自责因为自己害他如此委屈，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却听他说
二娃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冷漠孤僻，平时好像很烦我似的，真的发生什么，你不怕危险，第一时间就挡在我身前……
这种话为什么能说的这么正经，都不会脸红吗？严风赶快制止他
六娃啊！求你了，别说了，太羞耻了。
江楚听劝的住了口，一双眼睛弯起来看他，眼波生动，严风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他知道，自己可能没法再真情实感的说讨厌他了。
03
没想到，有同学看到那天江楚因受严风被网咖里的人围住欺负，将这消息暗中发酵，平素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的严风成了众人口中的“恶人”。
口舌暴力的漩涡将他卷至浪尖，说他不学好，去网咖不务正业，牵连优等生，没有羞耻心之类。
但听似乎不是多重的词，耐不住所有人都用敌视的眼神剜在他身上。
严风看起来不以为然，放学后照样去网咖。江楚后知后觉的听到风言风语时却坐不住了，质问班里说他的人，为他打抱不平，惹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直到班会上班主任郑老师就此事批评了严风，说要扣他综合素质分。下课后，江楚神情严肃地出去了。去办公室抱作业的课代表回来说，江楚在跟几位老师不卑不亢地争论。严风一听，赶紧朝办公室跑去。
到了办公室门前，他在窗外看到，江楚站姿挺拔，缓慢有力的说
二娃既然如此，我依然不服;人本有眼，却要用别人的嘴来看人，全是偏颇，我不服;大家都说他孤辟难交，难道不是这些人逼得他不得不孤僻难交？我不服;难得的是，即使环境这样待他，他还是一颗心温热着，知道您被设计公司骗款，就去网咖查资料、视频，在图书馆画图纸，课后跑去装材市场考察，尽心尽力的想帮你弥补损失。
严风背靠墙面小小声的嘁了一声，嘴角却扬着，眼眶微微泛红。
郑老师原本敛着的眉毛，听到江楚最后的话，只剩惊诧:“为……为了我？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总是管着他……”
江楚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等他走出办公室，就看到一旁靠墙根儿的严风。他看起来听到了他说的话，一脸嫌他多管闲事的神情
六娃明明都是推测，说的这么正儿八经，拜托您好好看看，我是那种不计恩怨热情助人的人吗？
他一脸理所应当道
二娃你是
严风唇片翕动，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说的没错，在试着了解事情始末发现郑老师的钱十有八九追不回来的时候，严风就已经想着帮忙了
白龙屿就这么大，打听到郑老师新买的小区并不难，通过造访同户型的住户，他画了户型图，去网上参考大量案例，学各类装修设计软件……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江楚早就偷看他这几套设计方案，甚至他多次去了解装料，他都知晓。
没人想到，看似跟老师不对付的人会卖力做这种事。其实她并不讨厌郑老师，甚至感激她的。郑老师，发现他独来独往，发现他休学可能另有隐情，发现他成绩掺了“水分”，一直试着靠近他、开导他、感染他。严风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师。
放学后她还在继续这份自学成才的“装修工”事业，江楚歪着头看他，语气笃定
二娃我就说你是
又问他
二娃老师今天在班里冲你发火，没关系吗？
严风最受不了他夸他时认真的样子，一身鸡皮疙瘩，还是正经的回了
六娃她最近被骗了积蓄，情绪容易激动也很正常，何况她是因为我冥顽不灵才生气的，这也许是一种关切吧！
04
严风一直有个疑问，江楚从始至终表现的过于热心，他一直是将精力都放学习上的人，放学后想找他玩游戏或约她外出的同学，永远被他礼貌回绝，为什么会答应郑老师盯着他呢？
郑老师私下找严风道歉的时候，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出来，郑老师说，她知道江楚喜欢收集贝壳，就拿一枚龙宫翁戎螺，半是交换半是“威胁”的谈下这份“合作。”
他竟然是喜欢贝壳的冷清少年!严风歪着头离开了办公楼，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他下意识的躲进拐弯的阴影里。
江楚就是在那里找到严风的，他缩在那，看着他故意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他顺着他偷望的角度看去，是他躲过的那两个高三男生。
二娃昨晚又哭过了？你这里，(在眼尾处点了点)每次哭过，眼角的白眼球上就会有血丝，你看你又是躲又是哭，嘴巴死硬，我见过很多贝壳，如果你是一枚贝壳，大概像鸭子那样，软体露着，所有碳酸钙都长在嘴上，但是，(顿了顿，神色严谨)也挺可爱的
又……又突然说这种习惯的话……但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严风也没掩饰，大大方方的笑了。
他说对了，昨天回家路上他没忍住，连日来被针对的委屈和不甘发酵成了眼泪。她坐在公交车，最不起眼的角落，哭得不动声色，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严风并不知道，其实江楚很久以前就撞见他哭，那时他只是纳闷，直到后来他发现这个人就是郑老师口中曾经的理科全才严风，便对他的经历越发好奇
所以接受老师的委托，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在那之后，严风躲起来哭的场面他撞见的次数更多了，他总是扮演着不在乎，扮演着中游学生，却连马脚也藏不好
六娃烦死了，整天看书，视力还这么好
他见他看透什么便说破什么的模样，忍不住瞪眼
严风当时入学晚，性格慢热，在班里不合群，后来好不容易交到两个亲密的朋友，没想到对方只想抄他的作业，考场上借他的光，以及用他好学生的名头跟家长撒谎，他做着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做全了讨好型人格的行为，直到无意中听到两位好友私下对他的鄙视，厌烦，不屑和赤裸裸的利用。
原来他们在背后是这样，看他的一次又一次，那段时间他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不想上学，出事故的那天，他几乎以为老天听到了他的祷告――终于可以抛开他们了。但是白荣宇只有这么一所不错的中学，家里也不具备让他转学去岛外的条件，她唯一能想到的躲避方法就是和他们错开年级，他不想见到他们，也怕见到他们。
二娃要躲也应该是他们躲才是
江楚听了，规矩的拍拍他的肩膀
二娃你不能怕别人对你的优秀不怀好意就伪装平庸，那岂不是让他们更看不起？没有人能做到完全不介意别人的评价，我们不随意臆断别人，也不要让自己成为讨厌的人就足够了，而让他们胡乱点评你时，我会尽力纠正他们
他靠近他，本是出于条件交换，却因此了解了他，甚至在众人不相信他的时候公开站队。当初他委曲求全得到的友谊让人受伤，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原来一份好的关系，并不需要低声下气或百般让步，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自然有脾性相投的人寻来。好像天高水长，本该如此。
从那一刻起，似乎有什么正在这对少男少女身上发生蜕变，他们看到光亮，不再是昨天的自己………
――――――小――――剧――――――场――――
六娃二哥，为什么天上有星星？(天真呆萌的问)
二娃因为地上有我
六娃那我呢？
二娃你在我心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
六娃五哥，为什么四哥听见你受伤，以每秒50000米的速度跑去找你？？？
五娃因为他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五娃…………
四娃你死定了，五弟😬😎😎😎
五娃五哥去玩了，再见六弟(刷的一声跑没影了)
四娃五弟！！！站住！(又是唰一声跑了)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小六子
😂😂😂😂😂😅秀恩爱的正确方式:两人+一车+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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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ಡωಡ)hiahiahia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某白疯了)
作者给我停下！！(大喊一声)
(停)干什么？
……不和你说话😚😒
作者…………
作者滚！！！！！！
欧了欧了，再见
作者给我站住！你去哪儿？
(停下)不是你叫我滚的吗？😎😎
作者…………………………
作者再见(结束吧！有空得好好修理修理旁白！)
啊？作者走啦？算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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